祝秋荧的话炸得全场瞬间死寂。
紧接着,嗡嗡的议论声,像沸水泼进了油锅般爆开。
霍靳尧的脸黑得吓人,刚想发作,站在不远处的萧霆已经一步跨上台。
他眼神冷的刀子似的,“这位小姐是眼瞎?孩子他爹就站在这儿,你看不见?”
祝秋荧被刺的身子一缩,但还是梗着脖子道:“那又怎样?你们没结婚,温翘就是未婚生子。”
“真的假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拔高的声音,听起来还挺高兴,“温翘真没结婚?”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季朝瑜。
这位平日里高调得像只开屏孔雀似的,今晚不知怎么,一直悄没声地窝在角落的阴影里。
他顺手拔起旁边备用的麦克风,一边朝台上走,一边唱了起来:
“候鸟飞过几个春秋,”
“我还在初见的路口。”
“风霜刻下多少等候,”
“只要你回头,我就在身后。”
他站定在温翘面前几步远,目光灼灼,“温翘,不管过多少年,只要你转身,我都在。”
当年温翘去西北,季朝瑜公司有两个大项目要推进,忙完了跟过去后,却听到了温翘和萧霆在一起的消息。
他大受打击,在西北“疗伤”半个月,才回北城。
没想到时隔四年,这事竟然反转了。
霍靳尧死死攥着手里的酒杯,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辛辣的液体烧着喉咙,也烧着他的理智
——那是他的女人,就算成了“妹妹”,也轮不到别人在这里献殷勤。
可他现在连走到台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姚予白站在人群里,唇角同样勾起一抹苦涩。
不管过多少年,她总是那个光彩照人的温翘。
而他,永远都是站在台下看着她的那个。
“哇!我有好多爹地耶!”被程恰恰抱在怀里的小舟舟,大眼睛眨巴眨巴,奶声奶气的。
程恰恰忍俊不禁,逗他:“那小舟舟最喜欢哪个爹地呀?”
小舟舟:“都喜欢!干妈让他们都给我当爹地好不好?”
程恰恰捏捏他的小脸,“这个干妈可说的不算,你得劝劝你妈妈把他们都收了。”
“没问题!”小家伙小大人似的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逗得程恰恰咯咯直笑。
二人的对话,童言无忌,却像针一样扎进后面沈安若的耳朵里。
她看着台上被众人维护的温翘,再看看自己身边的男人——
霍行云也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台上。
沈安若忍不住偏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是不是后悔当初没胆子撬你弟弟的墙角?要是当初你下手了,说不定今天在那台上,也能有你一个位置呢。”
霍行云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他突然伸手,攥紧沈安若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自从网上那段视频曝光,霍行云知道她喜欢的是霍靳尧,对她的态度就彻底变了。
往日温和不复存在,冷漠得像换了个人。
.
温翘是工程师,是国家宝藏人才,可在这帮眼里只有利益的有钱人看来,也就轻飘飘一句“造飞机的”罢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成了陆令慈的女儿,有霍陆两家撑腰,身价水涨船高。
那些平日里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千金少爷们,脸上堆满了笑,话也说得格外好听。
一个个端着酒杯,都想上前套近乎。
可她们的酒,一杯也没递到温翘跟前。
全被三个男人给挡了。
霍靳尧、季朝瑜、萧霆。
三个人几乎是抢着上前,替她接下一杯又一杯。
霍靳尧最卖力,几乎是直接从人手里把酒杯截过来。
季朝瑜风流倜傥,顺手挡开。
萧霆则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正牌姿态,把人推开。
所以,挡得最凶、喝得最多的,当然是霍靳尧。
宴会散场时,他已经醉得脚下发飘了。
被韩子跃和程墨深一边一个架着,硬是拖到了温翘面前。
韩子跃赔着笑:“妹妹,你看他……好歹替你挡了那么多酒,醉成这样了,你能不能……”
“不能。”温翘打断他,“我没让他替我挡,是他自己要喝。”
韩子跃:“是,他是自己要喝,可……”
“可翘翘今晚要留下来陪我。”陆令慈走过来,直接截过他的话,看都没看醉醺醺的儿子一眼,“就辛苦你们哥俩,把他送回去吧。”
程墨深看了眼霍靳尧,开口道:“陆姨,我晚上还有事,能不能让靳尧就住云顶?”
云顶正是陆令慈这别墅的名字。
陆令慈:“不好意思,这里没他的房间。”
“……”
韩子跃和程墨深面面相觑。
陆令慈亲热的挽起温翘的胳膊:“走,王嫂给你煮了最爱喝的甜汤,这会儿温度正好,就顾着应酬了,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一直没说话的王嫂,看着自己从小带大的霍靳尧那副狼狈样,终究还是心软,“夫人,那……二少爷怎么办?”
陆令慈脚步没停:“给他熬碗醒酒汤,灌下去,等酒醒了点,让司机送他回去。”
看着陆令慈和温翘走远,韩子跃忍不住揶揄:“尧哥,真心建议你去验个DNA,我怎么瞅着陆姨对温翘,那才像亲生的,对你嘛……”
霍靳尧原本半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
刚才还迷蒙的醉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眸色沉得吓人。
他推开韩子跃和程墨深,刚要转身离开,目光却锐利的扫到不远处——
萧霆大剌剌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怎么还不走?”霍靳尧压着火。
萧霆理所当然:“翘翘留宿,我当然也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