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翘心猛然一跳,强作镇定:“小孩子的话你也信?他对年龄哪有什么概念,你看他出生时穿的衣服,都是秋冬的厚衣服,怎么可能是夏天生的?”
她将手机里几张小婴儿的照片给他看。
霍靳尧目光却死死盯着她,“温翘,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骗我。”
说完,他起身,大步流星地就离开了。
客厅里一片寂静。
舟舟被霍靳尧的反应吓到了,怯生生地问:“奶奶,舟舟说错话了吗?舅舅他怎么了?”
陆令慈赶紧把他搂进怀里轻哄:“没事没事,你舅舅抽风了,别怕,去玩吧,中午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等舟舟跑开,陆令慈立刻看向脸色微白的温翘,声音压低:“别慌!你所有的准备都做得天衣无缝,他查不出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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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靳尧坐进车里,一口气开出别墅,停在路边,迅速戴上蓝牙,屏息凝神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可耳机里传来的,只有模糊不清的窸窣声。
另一边,陆令慈客厅。
温翘从沙发缝里捏出还闪着红光的录音笔,被气笑了,“在这跟我玩谍战呢。”
陆令慈也沉默了。
她从不觉得“狡猾”是贬义词,但这小子居然把心眼子使到她头上。
这是连他亲妈也怀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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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温翘出门扔垃圾,正好撞见霍靳尧从电梯里出来。
她抬眼看着他,嘴角微勾,“巧了,哥哥有东西落我这儿了。”
霍靳尧眉头一皱,“什么?”
一支小巧的录音笔,在温翘指尖晃了晃。
“喏。”她语气嘲讽,“哥哥以后可要注意点儿啊,贵重物品别乱扔乱放,万一被当成垃圾扫走了,多可惜。”
霍靳尧面无表情,“这不是我的东西。”
温翘挑眉,“我让人提取了这上面的指纹,相信检验结果很快就出来。”
霍靳尧脸色难看,“温翘,我是你……不是犯罪嫌疑人。”
温翘:“你是我什么,说呀?”
霍靳尧喉结滚动了一下,“外边冷,我帮你扔垃圾去。”
他抢过她手里的两袋垃圾和录音笔,又钻进电梯。
电梯门在温翘面前合上,她气的直剁脚,“霍靳尧,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回应她的,是好奇的邻居探出来的脑袋。
温翘道歉,“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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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翘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就看见霍靳尧大喇喇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跟在自己家似的。
她抓起毛巾就扔了过去,“霍靳尧,你还有没有点分寸,这是我家?”
他摘下盖在他头上的毛巾,凑在鼻子前,深深吸了口气。
温翘看了眼背对着这边的舟舟,咬牙低骂,“变态。”
霍靳尧目光却落在她裸露的小腿上,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她立刻炸了,又抄起手边一个抱枕砸过去:“再看,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霍靳尧没躲,抱枕砸在他身上,胸腔震动,低低地闷笑起来。
“妈妈!”一直埋头玩新玩具的舟舟以为他哭了,扭过头来看向温翘,“你不许凶舅舅,舅舅是专门来给我送开学礼物的。”
温翘气结,“小兔崽子,一个破玩具就把你收买了?”
“才不是破玩具。”舟舟宝贝似的抱紧了盒子,“这里面有好多好多故事呢,妈妈,以后你工作忙,没空给我讲故事,就可以让它给我讲啦!”
舟舟稚气的话像根小针,瞬间戳破了温翘心头的火气。
在西北那些年,为了赶Z机项目,连轴加班三四天是家常便饭。
多亏了舟舟懂事,也多亏了萧乙时常过来搭把手。
她蹲下身,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声音柔和下来:“妈妈以后尽量多抽时间陪你。”
这时,旁边一直沉默的霍靳尧忽然开口,“萧霆他……不管孩子?”
温翘心里“咯噔”一下。
靠!
差点忘了这屋里还有这么一尊瘟神。
她飞快地站起身,语气冷淡疏离,“萧霆要海城、西北、国外三头跑,分身乏术不是很正常?”
霍靳尧:“一个男人,连事业和家庭都平衡不了,就是无能。”
温翘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这话听着新鲜,是在说你自己吗?不错嘛,哥哥还会自省了,看来未来嫂子有福气了。”
“……”
霍靳尧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猛然站起身:“很晚了,我走了。”
他大步走向门口,手握上门把时,脚步顿了顿,“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
温翘不耐烦:“他回海城了。”
霍靳尧沉默了两秒,声音更沉:“最后一个问题。”
温翘:“有屁快放。”
“舟舟在这边上幼儿园,是不是说明,你不走了?”
温翘:“想什么呢?我就是受不了他跟二哈似的在家拆天拆地,给他找个地方管管他,手续都是临时的。”
霍靳尧搭在门把上的手指微微蜷紧。
他没再说话,“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又关上。
人走了,留下一屋子凝滞的空气。
“妈妈……”舟舟小心翼翼的。
温翘冷着脸警告:“以后不许给他开门。”
上次霍靳尧擅自闯进来,她就换了密码,肯定是这小崽子开的。
舟舟瞥着小嘴,不情不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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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靳尧进了自已家,立刻掏出手机拨给程偃:“查萧霆今天的行程,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