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都没想过,外貌竟然这么出众,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晃动阴影,他突然开口,“苏妹妹,你可认得宫里的张氏?她姿容无双,是选秀进京的,杭州张家女。”
“莫非是...”苏敏想到了景仁宫中的张氏,要说宫里的汉女,还是杭州出来的,自然只有这位张氏。
“她本是该是我未过门的妻。”崔越眼底泛起血丝,“我们两家原本是世交,只是...”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窗外飘着不知名的曲子,月光漫过他颤抖的手背,这样昂藏七尺的男儿,此刻竟像孩童般用袖口猛拭眼眶。
“祖父说我们崔家一辈子不出仕,他们家却不一样,张世伯想要博个前程,就让她入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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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过渡章,宝子们晚安
第47章
苏敏想起总是带着轻愁的,姿容无双的张氏,再一看眼前因为痛苦而满目猩红的壮硕男人,似乎以前不解的事情一一得到了答案。
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可是一旦涉及成亲,那就是两个家族的事情了,就比如张家和崔家,因为两家全然选了不同的路,自然不再有关联。
“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敏一边说着一边让宝瓶沏了一壶茶来,带着有些凉意的秋日,茶香冒着袅袅白眼,散发着特有的清香。
“你当初让你三哥送的那封信,就是张氏写的吧?”
苏敏点头,崔越看了继续说道,“收信人是我堂妹,她一直和莞莞交好,只是我们两家已经多年不走动了。”
“我堂妹一直没回来,直到三个月前,我陪你三哥去送信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给我堂妹的。”崔越底眼神有点空洞,望着远处的景色,姣姣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有些像一个没有魂魄的人。
然后是崔越小心翼翼的声音,“她在宫里还好吗?”
苏敏不知道张氏算是好不好,从大多数人的目光来说应该是好的吧,在宫里唯有几个承宠的人之一,还诞下了的小公主。
按照陛下念旧的性子,只要张氏不再犯错,以后总是有依靠了,就是……大多数康熙的公主都要抚蒙去了。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起码要比没有宠幸的妃子要过得好。
只是苏敏一直担忧张氏的原因是因为,她在记忆中找不到关于这她的事迹,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公主和张氏都一起没了,又是在康熙初期,那时候很多记录都不如康熙后期齐全,所以没有起什么波澜,自然不会记住。
毕竟后宫的妃子数量那么庞大,康子的子女也是很多。
“她诞下了小公主。”
崔越背过身子,用袖子狠狠的拭泪,但大抵眼泪太多,擦完总是有新的,不过片刻泪水落在地上,变成一个个涟漪。
苏敏听到崔越哽咽的说道,“那是好事,阿菀以前总想要个女儿。”
今日的夜色很好,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儿,或许是节日的缘故,许都商贩都迟迟没有关门,大抵是想要多售卖一些。
这地方的人本就爱热闹,又有人直接在摊子口吃起来各类月宫饼(月饼),好不热闹,苏敏喊了宝瓶去给崔越买了一碗抄手。
崔越正是府中饥饿,倒也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苏敏和崔越历经那一夜的生死,情谊自然是和旁人不同。
崔越虽出身名门,却也并非那种迂腐之人,非要在这时候讲究男女有别,需要避嫌,而且在他心里,直接的带入了苏三哥的角色,也把苏敏当做了妹妹一般。
这时候辣椒还没后世那般普及,毕竟是明末传入的,虽然也用,但是本地人更喜欢用花椒,最后两相一结合,造就了后世麻辣的川菜。
抄手吃一口麻的嘴疼,崔越虽然也吃辣,但毕竟不如本地人,一时吃一口,擦一下泪,苏敏都想劝他不要吃了,去给他换一碗不辣的。
这就是苏敏喜欢住在这里的原因,既有鲜活的市井气息,而且只要推门出去,想吃的美食应有尽有。
但是她看着他落泪的摸样,觉得,他或许根本不在乎这一碗抄手辣不辣。
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扬古泰勒着马缰在院门前翻身落地,玄色镶青缎的常服箭袖上还沾着些尘土。
俊朗的眉眼在月光显得格外出众,眉骨利落如刀刻,眼尾却微微上挑,透着少年人的鲜活,鼻梁高挺,唇线分明,笑起来时爽朗明亮,柔和了一身武将的英气。
小六子把扬古泰的马牵了去了马厩,他则是提着个布兜子进来,喊道,“阿敏,可算赶回来和你过节了。”
崔越擦了擦眼泪,起身,见到扬古泰笑着说道,“佟佳大人,许久不见了。”
扬古泰和崔越也熟,毕竟在一起玩了许久,见他来了,还以为苏三哥也来了,之前他对苏家人特别的客气殷勤,如今婚约都定下来了,自然是更加的热忱,往厅堂里瞧了瞧,说道,“三
哥呢?”
“是我自己来的。”
这倒是让扬古泰诧异了,不过来者是客,他也很喜欢这个一身好功夫,而且还非常温润和煦的崔越。
“快坐,用膳了吗?正好我带了这个过来。”扬古泰把布兜子放在桌上,笑着说道,“营里厨子照着京里的法子做的月宫饼,给你们尝尝。”
苏敏打开一看,圆胖的月宫饼露了出来,印着“福”字纹,是京中常见的样式。
扬古泰指着里面的说道,“这是核桃仁,山楂糕、蜂蜜腌的青红丝的馅儿的,最底下那层是枣泥掺了松子,还有左边的是豆沙的。”
苏敏催着扬古泰去梳洗,对着崔越说道,“催师父,您也去梳洗下,就西边那间屋子,先凑合住着。”
这是一个二进的院子,跟京城的那院子有些相似,门面看着不大,里面确实别有洞天,这前面就是待客的,在后面走就是苏敏住着的后宅了,隔着一道垂花门分开,倒也不担心有什么男女有别了。
不过扬古泰时常嫌弃前面吵,喜欢住后面的西厢房。
宝瓶见扬古泰回来了,自是高兴,叫厨娘端了膳食过来,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又搬了椅子出来凑数,石桌旁边只有两个石墩子,自然不够坐。
外面的喧闹声渐渐歇了,月亮爬上了中间,银辉泼洒在青瓦上,连院角那株桂树的细枝都染得透亮。
扬古泰洗漱好出来,他穿着一身石青杭绸外褂,织银线云纹杏黄宁绸袍,暗线绣缠枝兰草,腰系月白丝绦,挂着兰草的双荷包,看起来既有贵气,也有年轻的朝气。
宝瓶已经端了扬古泰爱喝的酒过来,放在一旁的长几上,这个长几是特意为了摆菜,搬出来的。
扬古泰指着酒说道,“这是京城带来的菊花白,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