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等人你看我我看你,哪怕是最为了解楚牧的凌雪,也是一脸的沉闷。
    他们几乎也怀疑楚牧想撂挑子,魏武的夺权,正好给了楚牧借口。
    可这话,没人敢说出来。
    否则动摇军心,北境会乱!
    最终还是天策说道:“诸位都先散了吧,楚帅的命令必须执行,你们心中的疑惑,相信很快就能消除。”
    “好吧……”
    一众将领无奈,只能含恨而去。
    “楚帅到底怎么想的啊?那个蠢货明显是夺权的,楚帅居然主动将权力下放。”
    “北境主需要楚帅,哪里要什么副帅?”
    “不是说国主正直当年,励精图治,要开万世太平吗?怎么会出这种昏招?”
    “慎言!”
    “魏武真该死啊!”
    “几位,咱们今晚……”不少将领眼中狠辣之色闪过。
    他们哪个手中不是沾满鲜血?
    只要能消除北境隐患,他们虽死无憾。
    “你们几个。”
    天策明显注意到几人想要谋划什么,冷声道:“别干傻事,没了魏武,还有赵武秦武韩武……楚帅自会解决,你们就别自作聪明了。”
    “额……末将听令……”
    几人这才各自摇头散去。
    不多时,议事厅就只剩下霸刀等人。
    “你们说,楚帅到底在想什么?”
    “算了,咱们也别在这烧脑子,军师不在,全都抓瞎,只要楚帅不是想撂挑子,怎么都行。”
    “罢了,走吧走吧……”
    几人也都离开,只剩下凌雪,迟疑了片刻,朝着主帅府政务厅而去。
    政务厅内,楚牧伏案正忙。
    桌上堆了很多资料和文件。
    很多事情,衍天都已经处理掉,否则这两个多月堆积的事情,能把楚牧给埋了。
    但也有不少要务,必须楚牧这个主帅亲自定夺。
    以衍天苟得一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越过那条线的。
    楚牧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
    看。
    看完之后,可以执行的,签个字盖个章。
    有待商议的,放一边。
    不同意的,直接打回。
    “楚帅……”
    凌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楚牧头也不抬:“进来吧。”
    房门悄然打开,凌雪迈步而入,看到楚牧在忙,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没有外人,随便问吧。”楚牧依旧没抬头。
    凌雪展颜一笑,内心所有的焦虑和不安尽数消散。
    尽管已经放下对楚牧的情愫,但听到楚牧拿她当自己人,依旧很高兴。
    “楚帅,您真打算放权给魏武?他要是乱来怎么办?”
    楚牧笑了笑,道:“他不敢。”
    “为什么不敢?”凌雪好奇。
    楚牧道:“你猜国主让魏武来北境做什么的?”
    凌雪红.唇一张,立刻蹦出两个字:“夺权!”
    楚牧摇头:“国主的目的不是夺权,他需要我镇守北境,除非北边三个邻国灭亡。”
    “那是……”
    “恶心人的。”
    楚牧淡淡道:“北境上下一心,铁板一块,国主会慌,无关我是否有异心,这是帝王权术。”
    “我不懂什么心术权术,只知道国主这样做很过分!”凌雪埋怨道。
    楚牧道:“不在其位,不懂其累,国主一切行为,都是要在其中找到一个平衡点而已,有平稳,才有稳定。”
    “老实说,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国主做得很对,起码他不是为了自己稳固的地位,而是为了天龙四万万百姓。”
    “你还帮国主说话……”
    “不是帮国主说话,是看得清楚而已,难得糊涂,我如此,衍天如此,国主也如此。”
    “楚帅英明……那要是魏武真的瞎几……乱来呢?”
    凌雪俏脸有些泛红,差点在楚帅面前爆粗口。
    楚牧摇头:“你也太低估魏武了。”
    “皇城脚下紫禁军,能做到黄金军帅这个职位,有哪个是简单的?他不懂北境,也不敢让北境混乱,否则国主先饶不了他。”
    “即便我完全放权,魏武也不会真的指手画脚去做什么,他想要的是掌控,是分离人心,是让北境,可以缺少我。”
    凌雪冷哼一声:“痴人做梦!”
    “其实我倒是希望……”
    楚牧暗暗一叹。
    北境确实太依赖他,这样不好。
    很容易成也楚牧,败也楚牧。
    “魏武的身份查清楚了?”楚牧问。
    凌雪点头:“出身京城三大顶尖世家之一,魏家,这是他所有的信息。”
    简单浏览了一遍凌雪递来的资料,楚牧笑了笑,道:“去把他们叫来吧。”
    “他们?”
    “嗯。”
    凌雪似乎想到了什么,离开政务厅后,朝议事厅而去。
    然后便看到,天策等人全都在场。
    明明走了,却又不约而同全都回来。
    看到凌雪,众人松了口气。
    凌雪同样,彼此相视一笑。
    这种默契,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
    “走吧,楚帅要见你们。”
    “嘿嘿,走走走……”
    一行人来到政务厅,楚牧好整以暇放下手中笔,道:“知道你们没走,咱们随便聊聊,我这一招,叫做以退为进……”
    ……
    “楚牧!”
    “该死的楚牧!你是真该死啊!”
    主帅府东角,魏武落脚的住所。
    他狠狠灌了一口酒,才觉得拔凉拔凉的心脏暖和了一些。
    咬牙切齿的咒骂着,他倒也不怕楚牧能听到。
    手下人已经摸排了附近,保证没人监视。
    “大人,那楚牧不肯放权吗?”心腹问道。
    魏武冷声道:“他要是不放权的话还好说,我直接向国主告状,可这该死的楚牧抬狡猾了,他不是不放权,而是彻底放权,让我代理他总管北境一切事物。”
    “这……难道不是好事?”
    “好个屁!你个没脑子的蠢货。”
    “这北境是谁的北境?名义上是天龙的,是国主的,可实际上,是他楚牧的。”
    “大大小小的将领,从上至下,哪一个不是对楚牧忠心耿耿,唯命是从?”
    “我初来乍到,能夺权?哪怕真掌权了,谁服气,谁肯听?”
    一想到会议厅内众将领恨不得把他生吃活剥的眼神,魏武又觉得心头冰凉,连忙再灌两口热酒。
    心腹恶狠狠道:“不听就军法处置……”
    “处置?老子敢斩谁?你特娘是想让老子死无葬身之地?你还真以为国主是让我来夺权的?老子就是个倒霉蛋,来给楚牧上眼药,恶心他……算求,跟你说这些有毛用,听都听不懂,滚滚滚,让翠儿来陪我。”
    “大人……这不是您的府邸,是北境主帅府啊……走得急,您的几位小娇.妻一个都没带来……”
    魏武这才想起,越发抓狂,恶狠狠道:“行,你留下来陪我。”
    “属下告退……”
    心腹吓得亡魂大冒,连忙落荒而逃。
    真要留下来,小雏菊不得变向日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