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一道身影。
    含羞!
    大殿内,宁盛呆若木鸡,万念俱灰。
    而霸刀等所有北境将士,目露火热,心情激荡不休。
    这就是咱们新的军师吗?
    这就是衍天军师的女朋友吗?
    “狗啊!太狗了!”
    霸刀龇牙咧嘴,牙齿都快咬碎:“衍天他何德何能!好气!”
    怕兄弟过得不好,又怕兄弟过得比我好。
    你找个漂亮的女朋友,我恭喜你。
    可你踏马找个谪仙一样的,是真该死啊!
    含羞眼底闪过一抹血色,旋即消失不见。
    她面色有些苍白,一挥手,十二颗金色的珠子重新回到她的手中,上面隐隐出现了不少裂纹。
    含羞有些心疼。
    “走吧。”
    “是!”
    在场众将士对含羞无不信服,跟着含羞大步走出,从那修罗场景中而过,满心敬畏。
    这等神力,真不是人能够掌控的。
    如入无人之境,出了皇宫,堂而皇之,走在大黎城的街上。
    围观者无数,却无人敢轻易上前。
    蛮国国主宁盛,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心底却在淌血。
    他不怕死,但蛮国已经注定要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众多禁军、护城军,无人敢上前一步。
    直至一行人大摇大摆,从城门处离开大黎城,朝着北境的方向而去。
    北境将士们快速汇聚,数万人从容不迫,满面得色。
    沿途所有遇到的蛮军,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目送北境军离去,不敢攻击。
    蛮国皇宫,许柏利深深叹了口气。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天命不在,无可奈何。
    “这蛮国的底蕴,比起天龙终究是差了太多……”
    许柏利摇摇头,将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随后离去。
    从这一天起,蛮国的国师再未出现。
    只有一个名为许舟的军师,依旧留在蛮国。
    蛮国国主被人闯入国都皇城生擒,消息传遍天下。
    惊讶者有之,调笑者有之。
    在蛮国境内,更是犹如十二级的飓风,吹得所有蛮国人,心中一片凌乱不堪。
    “这不可能!不可能!”
    蛮荒山脉处,宁诚宁峰浑身发抖。
    武器落在地上,掌心被指甲生生抓破,鲜血淋漓。
    所有的蛮军士兵,茫然四顾,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我们算什么?算笑话吗?”
    倾半国之兵,不计代价追杀围堵北境主力,伤亡比近乎一比五,甚至更多。
    眼看北境主力就要逃无可逃,被全部歼灭,却传出国主在皇城被人生擒的消息。
    这仗,还怎么打?
    “报!”
    有传令兵惊惶而来,单膝跪地:“启禀烈王鹿王,神迹深渊处,我军遭遇北境偷袭,大败!北境主力已绕过神迹深渊,借道愿国,愿国提供船只,送北境军回天龙……”
    “噗……”
    宁峰一口鲜血喷出。
    北境主力被一直围堵追杀,损兵折将,只有不到十三万人了。
    可就这么点人数,竟然将四十万大军杀崩,还顺利过了神迹深渊,进入愿国?
    愿国还帮北境军?
    “废物!都是废物!”
    宁峰仰天狂吼:“贼老天!对我蛮国何其不公!!!”
    一个个蛮国士兵,垂头丧气。
    他们已经没了心气。
    “报……”
    又有传令兵赶来。
    “国主宣布投降,请烈王鹿王率军返回,蛮国境内北境军,不得再死伤一人……”
    “呵呵……哈哈哈……”
    宁峰状若疯癫,大笑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直挺挺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宁诚不知不觉,满头华发,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眼中泛着一抹悲哀之色,道:“大军,回吧。”
    蛮军灰溜溜离开蛮荒山脉的时候,在遥远的愿国运河上,一艘艘军舰满载天龙北境的将士,朝着天龙的方向而去。
    来时三十万大军,返时只有十一万四千八百七十二人。
    当然这数据并没有算上天策韩真藏剑等人所率领的大军。
    但即便算上,也堪堪才二十万。
    意味着,此次征战蛮国,有十万将士,永远失去了生命。
    而剩下来的,身上都萦绕着浓浓的血煞气息。
    他们彼此搀扶着,昂首挺胸者,以胜利者的姿态傲然。
    目光里,自信,从容,沉稳,凌厉。
    这是楚牧练兵的目的,是北境最为中坚的主战力量,也是保卫家国的核心。
    即便艰难,即便损失惨重,但也值得!
    ……
    天龙皇城。
    “启禀国主,蛮国国主宁盛被生擒,预计三天后返回北境!”
    正在写书法的帝恒,听闻汇报不由手一抖,本该传世的佳作,毁于一旦。
    但他没有半点不满,抬头看来,震惊又兴奋:“你说什么?”
    “蛮国国主宁盛,在大黎城皇宫被生擒,眼下还在带回北境的途中!”
    沉默。
    还是沉默。
    “哈哈哈哈……”
    帝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个楚牧!好个北境!竟然能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好啊!好!扬我国威!”
    “国主,内阁长老卢近林卢老求见。”
    “宣。”
    卢近林快步而入:“拜见国主。”
    “卢老来了,哈哈哈,听说了吗?那蛮国国主,在大黎城皇宫里被生擒,这可真是……”
    “老臣就是为这事来的。”
    卢近林躬身行礼,眉头紧皱:“国主,蛮国大黎城皇宫,戒备何其森严?北境竟然有本事在皇宫将蛮国国主生擒,还请国主慎重。”
    “嗯?”
    帝恒眉头一挑:“卢老什么意思?”
    卢近林凝重道:“这意味着,如果北境……或者说是楚牧,只要他想,也能在咱们的皇城内,将国主您……”
    “放肆!”
    帝恒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卢老,你跟楚牧曾有仇怨,但这种事情也敢胡说,你好大的胆子!”
    卢近林神色依旧:“老臣只是未雨绸缪之言,国主不得不防。”
    “以后这种话别说了,本皇与楚牧君臣一心,岂容你在这里烂嚼舌根!再敢放肆,你就回去养老吧!”
    “老臣告退……”卢近林转身走了。
    外面有人等候,随着卢近林一起离开。
    “老师,国主正在兴头上,您这么触霉头,不怕国主生气吗?”
    “老夫本就是孤臣。”
    卢近林瞥了眼对方,淡淡道:“你既然叫老夫一声老师,老夫就教教你,这话必须要有人说,没人比我这个跟楚牧曾有过节的人更适合,你懂了么?”
    “学生不太懂……”
    “呵呵,懂装不懂也好,不懂装懂也罢,都行,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