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名镇南军将领,见楚牧竟然敢直接杀人,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就想逃跑。
    然而,那浓郁的血煞之气早已席卷开来,化作一片猩红的雾气屏障,将这片区域牢牢封锁。
    几人一头撞在红雾之上,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惨叫着被狠狠弹了回来,摔倒在地。
    “不!不要!北境统帅!你不能杀我们!”
    “饶命啊!楚帅饶命!”
    “我们知错了!我们不是故意的!”
    “你敢杀我们,镇国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无论是凄厉的哀求,还是色厉内荏的恐吓,楚牧都充耳不闻。
    他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冰冷而噬血的笑意。
    “本帅这人,没什么太多优点,就是有一点。”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护短!”
    “我的人,有过,我自己会罚!有功,我赏!但你们,敢闯入我北境军营地,羞辱我北境军将领……”
    楚牧的目光如同死神的凝视,扫过地上那几个抖如筛糠的身影:“就该死!”
    “今天,没人能救你们!镇国侯来了也不行!”
    “这话,是我楚牧说的!”
    “饶命啊!北帅饶命……”
    五人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楚牧一言不发,只是稳稳握着长枪,身姿如松。
    “北帅,求您高抬贵手!您是一军统帅,何必与我们这些蝼蚁计较?”
    “我们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凄厉的求饶声不绝于耳,五人额头都已经磕破。
    楚牧依然沉默。
    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淌。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看来,你们背后的人是不会来了。”
    楚牧的语气里带着深沉的失望。
    话音未落,枪芒乍起,如银蛇吐信。
    五颗头颅应声滚落,鲜血喷涌如泉,无头尸身缓缓瘫软在地。
    全场肃杀,落针可闻。
    楚牧收枪回身,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位北境将士的面庞。
    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你们可知,错在何处?”
    “末将无能!”
    秦风单膝跪地,牙关紧咬:“武艺不精,给主公蒙羞!”
    “武艺不精,何错之有?”
    楚牧摇头,声如惊雷:“你们错在太过恪守规矩!北境军听令!”
    “在!”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震彻云霄。
    “日后若再有人胆敢挑衅,不必遵循斗将规矩,给我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遵令!”
    声浪如雷,大地为之震颤。
    楚牧转身登上了裘公的马车。
    “气该消了。”
    裘公见他眼中戾气未散,温声劝道。
    楚牧摇头:“还不够,还想杀人。”
    裘公眼眸微眯:“镇国侯?”
    “杀他后果如何?”楚牧问。
    裘公轻叹:“镇国侯毕竟是皇亲,他的妹妹梁妃入宫已有十三载。”
    稍作停顿,又道:“况且他本身已是五品战神境,你绝非其对手。”
    “那就先杀梁己辉!”楚牧声音森寒。
    裘公摇头:“梁己辉官拜中郎将,位列三品……你虽为北境统帅,若无确凿罪证,不可妄动。”
    “裘公,杀了他,我会被问斩么?”楚牧追问。
    裘公道:“那倒不至于,你毕竟曾立下大功,但牢狱之灾,怕是难免。”
    “那就杀。”
    楚牧斩钉截铁的道。
    裘公不再相劝。
    他明白,楚牧已把镇国侯当作了继秦狩之后,第二块磨刀石。
    只是……
    步子未免太大,走得未免太急。
    夜幕低垂,星河璀璨时,楚牧的身影出现在千乐坊外。
    “小子,你可想清楚了?这一步踏出,就再难回头了。”
    马车内,裘公语重心长。
    楚牧拱手深揖:“有些路,纵是刀山火海也得走。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
    说完,他毅然转身,朝着灯火辉煌的千乐坊,昂首而去。
    烟花柳巷,靡靡之音缭绕不绝。
    灯火阑珊,酒色生香,在这片浮华之下,竟也自成一番雅致。
    说千乐坊是风雅之地,并不为过。
    说它是藏污纳垢之所,也恰如其分。
    称其为销金之窟,更是形象贴切。
    这里的女子,皆自幼经受严格训练。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无一不通。
    每当夜幕垂临,这千乐坊便是神都最为繁华喧闹的所在之一。
    楚牧立于千乐坊门外,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他环视四周,眼前虽是一片喧嚣,暗地里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
    他的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之下。
    “梁己辉,你跳得正是时候。”
    楚牧心念转动间,已一步踏入千乐坊大门。
    “这位客人瞧着面生,是头一回来咱们千乐坊吗?”
    一个身着长裙的少女迎上前来,俏生生立在楚牧面前,笑靥如花。
    “瞎了你的狗眼!”
    一名中年妇人喝骂着快步走来。
    先朝楚牧恭敬地弯了弯腰,随即对那女孩斥道:“连北境统帅都不认得?罚你一月工钱!还不快给北帅赔罪!”
    “北境统帅!”
    女孩脸色瞬间煞白,立刻跪伏下去:“小人该死,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大人大量,饶过小人……”
    “行了。”
    楚牧语气平淡:“这么多人看着,莫要让人以为本帅仗势欺人。”
    千乐坊大堂内,那些衣着华贵的客人,目光早已齐刷刷汇聚过来。
    北境统帅!
    近日正是炙手可热,成了街头巷尾众人议论的焦点。
    多少人曾亲眼目睹他与秦狩一战,平分秋色。
    这般注定要崛起的人物,又有几人不识?
    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神色。
    白天才在天战台经历生死之战,晚上便来了这千乐坊。
    这位北境统帅,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无人敢贸然凑近。
    一部分人,是因不敢得罪秦狩,心存忌惮,不敢结交。
    一部分人,是自觉身份不够,没资格与一军统帅攀谈。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对此不屑一顾。
    如此一来,楚牧反倒省去了许多麻烦,乐得清静。
    “北帅,请您移步楼上。”中年妇人恭敬说道。
    “好。”
    楚牧随她上了二楼,进入一间包厢。
    房门关上,外间的喧嚣顿时被隔绝开来。
    这玩乐之所,隔音设施自然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