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妖妖说道：“就以血屠皇朝为例，千万杀神参与试炼，最终决出的‘血神’，名义上拥有继承帝位的资格与实力，实则……”
“不过是血帝妄九幽准备好的祭品！他将掠夺血神之身，以此成就自身，迈入神境，成为真正的‘血神’！”
“神朝、祖龙阁、武朝、千魔窟，皆是一般无二！”
“千魔窟的佛祖果位一旦落实，便会被魔帝伽罗摘取。”
“北王身负真龙血脉，龙帝亦会在时机成熟时，将您的血脉抽取，孕养自身！”
“武朝的圣人出世，其圣人之光便会被帝君武神通掠夺，用以凝聚儒道，融于天地，踏入神境！”
“而那位含羞圣女……”
宁妖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她的神祇之身既已初成，尊昊……恐怕也快要动手了。”
衍天闻言心头巨震，强行压下翻涌的骇浪，厉声问道：“此等绝密，你从何得知？”
宁妖妖瞥了眼衍天，平静回答道：“妄九幽亲口告诉我的。”
“血帝他凭什么会……”
“北王。”
宁妖妖打断楚牧，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我如今，是血屠皇朝后宫的掌权者，是妄九幽最‘宠爱’的女人，是血屠皇朝……母仪天下的帝后。”
楚牧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
宁妖妖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从蛮国女皇，到血帝宠妃，再到母仪天下的血屠皇朝帝后……
这其间的跨度与艰辛，楚牧仅凭想象，便能感到一股寒意。
“是不是觉得……人家很厉害？”
宁妖妖笑了笑。
那笑容背后，隐藏着无数腥风血雨。
楚牧正色点头，由衷道：“厉害。”
无论在天龙，还是如今，他从未小觑过宁妖妖。
即便她曾数次败于自己手下，但不得不承认，她是楚牧此生所见，最具谋略、最为果决，也最为危险的女子。
没有之一。
因为她够狠，对自己更狠。
够舍得，能放弃一切。
野心勃勃，且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北王，听我一句劝，莫要去神都。”
宁妖妖语气转为恳切：“我虽不知尊昊为何要举行这场婚礼，但此宴绝非喜宴，恐是……断头台！”
“我必须去。”
楚牧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神都是尊昊的地盘！你去了又能如何？”
“圣女的神祇之身注定要被夺走！以你现在的实力，恕我直言，还不够资格与他正面抗衡！”
楚牧淡漠地看了宁妖妖一眼：“你告诉我这些，不止是提醒吧？背叛妄九幽，你想要什么？”
宁妖妖与楚牧对视，目光平静得可怕，红唇轻启：“我要当女帝。”
楚牧目光灼灼，凝视她良久。
思绪仿佛瞬间被拉回多年前，他突破战神境后，独闯蛮国斩杀宁诚的那一天。
那时的宁妖妖，脸上尚存一丝青涩，风韵远不如今日这般浑然天成。
然而，就在那片温暖的阳光下，她已对楚牧说出了同样的话语。
岁月流转，她的野心，从未改变，反而愈发炽烈。
“权力与地位，对你而言，就如此重要？”楚牧问道。
“是！”
宁妖妖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不管世人如何评说，我只要当女帝！要成为这万古岁月以来，第一个真正君临天下的女帝！”
“这是我的志向，是我活着的意义，是我的……执念！”
楚牧默然。
人各有志。
无论宁妖妖追求的是什么，那是她的路。
只要不成为自己的绊脚石，他无意干涉，更不会评判。
“我们可以合作。”
宁妖妖的眸子里，迸发出惊人的光彩。
“合作什么？”
“我可以动用潜伏在神都的所有力量，助你们逃离龙潭虎穴。”
宁妖妖说道：“而你需要做的，是帮我……解决妄九幽。”
“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楚牧挑眉：“妄九幽乃一国之君，本身便是战神境巅峰强者，麾下更有无数忠心耿耿的强悍部属，我如何杀他？”
“北王，我们相识近十年了，从战场上第一次交锋开始，我们就在不断了解彼此。”
宁妖妖微微一笑，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你没有问我如何助你逃离神都，说明你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同样，我也相信，只要我给你创造好条件，你……就一定能杀了妄九幽。”
“若在我这个‘枕边人’的全力配合下，你还做不到，那我……也只好认命。”
“而且，我们的合作，不止于此。”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抛出诱人的筹码：“一旦我成为血屠皇朝的女帝，便可举全国之力，助你完成你想做的任何事。”
顿了顿，宁妖妖的目光穿透虚影，牢牢锁定楚牧：“北王，曾经我们是敌人，但那不过是阵营不同，各为其主。”
“本质上，我们是同一类人，都是为了目标可以拼尽一切的人。”
“如今，我们的目标并无冲突，完全可以精诚合作，彼此照应。”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蛊惑力，缓缓道：“我们，可以是朋友。”
“朋友？”
楚牧眯了眯眼。
他欣赏宁妖妖的野心，也欣赏宁妖妖的才能。
相信宁妖妖也一样。
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互相都很了解。
再加上都是来自圈养之地，在这偌大的龙渊，算得上是老乡了。
确实，有做朋友的基础。
“我答应了。”楚牧点头。
宁妖妖脸上笑开了花，毫不犹豫地张嘴，吐出一滴舌尖血。
紧接着，又是一滴指尖血，两者混在一起，点在眉心：“我宁妖妖，愿意和北王楚牧好好合作，绝不触碰彼此的利益和目标，绝不在背后用任何方式伤害对方！”
“若是违背誓言，天打雷劈，天下共弃！”
光芒闪烁，誓言成立。
楚牧也跟着立下誓言。
“放心去神都吧，会有人来找你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宁妖妖对楚牧甜甜地笑了笑，然后虚影慢慢消失。
楚牧眯着眼睛，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旋即对忧心忡忡的衍天说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衍天勉强笑了笑，点头，内心因为自己没有强大的实力，煎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