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被轮的第一
    居然忘了把这个取下来见师父了·独孤清漓有些小尴尬。
    好在她不管什麽内心戏,脸上基本都没什麽表情,很容易撒谎:「这个就是刚才我和裴家女作战之时削下来的,作为战利品留存。」
    「她头发是这样的?」夜听澜狐疑。
    绕指缠了这麽久,也看不出卷不卷了,就是不太像裴初韵那种乌黑亮丽的色泽,很是晦暗。
    好在夜听澜倒也不较真,只是道:「战胜一个对手就要留战利品,你何时变得如此庸俗?」
    独孤清漓一本正经:「不是要留战利品,是有了这个之后想起,清漓少学咒法,有失偏颇。想向师父学些咒法,通过毛发能生效之类的。」
    「这种咒法也不是本宗所擅长。」夜听澜轻抚毛发,忽然一拔。
    独孤清漓大惊:「师父你做了什麽?」
    「哦,没什麽,只是拔此毛发,如同拔它还在身躯之时,算是小小教训裴家女一下,
    敢得罪我家清漓—.」
    独孤清漓:「.—」
    好像也没事,等于拔他头发,教训教训。
    让他玩合欢妖女!
    远在洞府,陆行舟正靠在床上看书,忽地抽搐了一下,捂着小舟蜷成了一团。
    夜听澜兀自在教徒弟:「这属于一种身代之术,可以教你,如此如此——」
    独孤清漓学得很认真,想以后陆行舟欺负自己的时候就隔空拔他头发玩。
    「嗯,也留一根给师父,这裴家女有点奇怪,我留她一份毛发,说不定以后调查什麽用得上。」夜听澜收了一根。
    独孤清漓欲言又止。
    「怎麽?」
    「没丶没什麽。」独孤清漓行礼:「那师父且休息,徒儿告退。」
    「等等,你这次在京呆几天?」
    「原只为了与新秀第一切印证,如今已经切完毕,本打算明日就走。」
    「本打算?那现在的打算是?」
    「京师多人物,弟子打算再挑战一些不在新秀榜上的丶卡在三品门槛上的老牌强者。」
    夜听澜想了想:「没什麽用。你身份如此,别人多半都会投鼠忌器卖点面子给本座,
    很难有生死历练之效。这样吧,过些时日丹学院会组织一场试炼,选用之地将会是降魔域第一层,你作为护持者入内。」
    独孤清漓愣了愣:「降魔域,这些丹师学子能入麽,是不是太危险了。」
    「会有人护持的,你不就是麽?恰好也合你的修行历练,说不定突破三品的机缘就在这里。」
    独孤清漓抱剑行礼:「是。」
    「到时候你多留意一下陆行舟,此人身上多有风云,对别人来说普通的历练,对他说不定就另有事变。哦,也不需要交代,你和他本就相熟。」
    「」—是。」
    从头到尾,夜听澜都没怀疑过自家徒弟能和陆行舟有什麽除了夏州战友情以外的关系。
    次日一早,裴初韵抱着一叠文稿踏入太学。
    刚进门就被齐退之拦住了:「裴小姐——」
    裴初韵昨晚轮椅散步偷情玩法被白毛破坏,回头还被老哥教训了一路,心情正不爽呢,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齐公子,大庭广众,当街拦路,非君子所为。」
    齐退之忙道:「裴小姐误会了。听闻昨晚裴小姐太学散步之时,被独孤清漓找上门挑战?」
    「挑战算不上,她第二我第三,哪有高的挑战低的道理,切罢了。」
    说是这麽说,那脸色臭得,谁都看得出来她很不爽。
    齐退之心中有了底,便压低声音道:「姑娘既然也不喜独孤清漓,不妨我们合作?」
    裴初韵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暗道这种排名挑战的事情你合作个什麽,总不能一拥而上围殴吧,围殴打赢了也没人认可你。杀就更不敢杀了,在京师围殴猎杀国师弟子,你有几条命啊你?
    难道就只为了出口气?
    哦不对——裴初韵忽地反应过来,这厮是藉由这种「同仇敌气」的心理,形成统一战线,归根结底只不过为了接近自己而已。
    想到这里裴初韵实在哭笑不得,似笑非笑道:「要与我合作,那首先也得看够不够资格。」
    齐退之愣了一下:「裴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连我都打不过?」裴初韵随手把手上的文稿递给边上路人:「帮忙拿一下,谢谢。」
    齐退之退了一步:「裴小姐你裴初韵优雅地拢了拢头发:「新秀第三裴初韵,挑战新秀第一齐退之公子,请公子赐教。」
    齐退之:「—」
    昨天傍晚顾以诚所谓「裴初韵多半没几分实力」言犹在耳,隔一夜出来美人儿已经巧笑倩兮地站在面前,公然挑战。
    这可是太学门口,人来人往,此时群众哗然,直接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都在吃瓜。
    老实说被独孤清漓一招击败,虽然丢脸,群众接受度倒是挺高的。毕竟那是圣地嫡传丶国师弟子,不管多强都在人们的接受范围内。
    可这位刚找回来的裴家小姐,是真的没有任何战绩可言,她甚至在外的名声都是才女文名!
    齐退之更不愿意接受自己连心上人都打不过,此时心气也被惹了起来,淡淡道:「老实说齐某并不愿意对裴小姐出手感觉冒犯佳人。但如今看来,不露一手,反倒是佳人看扁了在下。」
    裴初韵微微一笑,伸出一只纤指勾了勾:「来。」
    那端庄之下乍然显露的妩媚,让围观群众看得目眩神迷,齐退之更是心都抖了一下:「那裴小姐小心了。」
    裴初韵二话不说,玉手一翻,已是一掌拍出。
    见裴初韵不用兵刃,齐退之也没拔剑,同样空手对敌,一掌回击。
    心中还隐隐有点心荡之意,这对掌是不是也算碰到她的小手了?
    可念头还没转完呢,裴初韵的手掌忽地变幻,旁人只见手指虚影如花绽放,绝美而朦胧。
    旁边传来低叹声:「裴氏的家传擒拿手,我见裴钰用过想不到在裴小姐用出来这麽美,和裴钰的潇洒完全是另一种味道。」
    齐退之想要对掌的心意太过浓烈,以至于应对变招他竟然有些不情不愿似的,继续推进了少许。
    高手相争哪能这麽玩,就这区区刹那拖延,裴初韵的手指已经拂在他的虎口上。
    齐退之虎口一麻,这才恍然醒神。他的新秀第一也着实不是买的,立刻收手,左掌横切,试图切断裴初韵的攻势延续。
    眼前一花,裴初韵犹如仙子凌波,人已到了侧面。
    玉掌回切,直奔脖颈。
    「好美—.看她战斗简直像在享受。」
    旁人觉得是享受,齐退之可不觉得。
    他甚至感觉到了杀机。
    这裴小姐绝对不像面上表露出来的优雅从容,她「被找回之前」的江湖经历无人知晓,极可能经历过生死的!并且裴家擒拿手在她这里是经过了个人理解发挥的,不是死学招数,其中藏着来自别家的精义微改,让以裴家擒拿手来对敌的齐退之很不适应。
    以她被寻回的时间看,裴家武学都没修多久,能有这种理解与微改,这实力也绝对不仅仅是面上体现的四品下阶,极可能藏着上阶修行,压根没动真格的!
    齐退之身躯回旋,且战且退地和裴初韵过了几招,可右手虎口始终发麻未解,实力大降,竟根本扛不住裴初韵如水连绵的攻势,越打越是无力。
    「砰」,后背撞到了太学门口立柱上。
    裴初韵并指作剑,戳在他的咽喉,美眸凛然尽是杀意。
    空气一片安静。
    片刻之后轰然炸响。
    虽然不是昨天独孤清漓那样一招秒,算起来也是有个十几二十招的。可裴初韵展露的实力是四品下阶,他齐退之是四品上阶啊!
    这是被越级挑了!
    裴初韵杀机收敛,款款后退,敛容行了一礼:「齐公子,承让。」
    齐退之脸色阵青阵白,很想说如果没有一开始的猥琐念头,认真打的话,不会输的—.
    可这话怎麽说都是狡辩,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口。何况他很怀疑裴初韵藏着四品上阶的实力,压根没动真功夫,真打起来说不定输的依然是自己。
    只得低声道:「裴小姐文武双全,此前质疑小姐新秀第三位置,是我等偏见无知。」
    裴初韵微微一笑:「所以找独孤清漓的场子,我自己会找,齐公子没什麽资格。大家麻烦让让,初韵上课迟到了——.」
    人群分开,惬证目送裴初韵进了大门。
    此时此刻多了多少在心里把她当女神的人且另说,现在大家心中反覆闪过的是:这届新秀榜怎麽回事,榜一怎麽排的,两天之内连续被第二第三轮着挑翻。
    原本新秀第一是很有含金量的,始终是作为年轻人里的第一人被看待,第二第三都没什麽人记得,大家只在乎冠军。
    现在被这麽一搞,新秀第一的含金量都没了,以后这个位置都没逼格了。
    「盛主编小姑娘家家的,果然没什麽见识,排不了什麽好榜。」
    有人为盛元瑶叫屈:「这怎麽怪得盛主编?这第二第三往年不见经传,还不是盛主编力排众议排上去的?你就不夸盛主编慧眼识人?」
    「可这第一」
    「这第一是补位的,要怪也得怪原来排榜的人怎麽把他排在第二。」
    「原来排榜谁排的?上面也不审审,滥等充数嘛这是」
    「原主编不知道是谁,拍板审核的是盛首座吧。」
    讨论声一下就没了。
    过了好半响才有人弱弱道:「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不是齐退之弱,是空降的这两位太强?昨天酒楼独孤清漓那一剑我看见了,自知接不下来;今天裴小姐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擒拿手,我也知道自己接不下来。」
    众皆沉默。
    是了,不是别人弱,是这俩太强了。
    齐退之的悲哀是和她们处在一个榜上,还毫无自知地想泡人家。
    今年的丹师新秀榜,其实也有这样的人。听说直到现在玄清道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可真是玄清道人弱吗?他已经很强了可惜他遇上的是不讲道理的陆行舟师徒。
    「陆行舟!」台上的先生愤怒地拍着桌子:「你要是肚子疼,就自去出恭!没事一直在老夫面前弓着身子一脸便秘,是嫌老夫讲得你全会了不成!」
    「我—」陆行舟的手不知道捂的是小腹还是哪里:「请问叶夫人有办公室嘛,我要找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