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君临
沈棠柔柔地窝在他怀里,一时心中又软又满足,懒洋洋的不想说话。
她伤在肩头,绷带包扎是把衣服从肩上剥下,露出大片雪白的香肩,陆行舟缠好了绷带,手也就不自觉地动起来,从肚兜塞了进去。
沈棠「嗯」地一声,轻轻扭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任由把玩。
口中还要昵声说:「亲我。」
陆行舟便俯身吻了下去。
要是被人们知道刚才力敌一品丶徒手轰法宝的天人沈棠私下里是这副甜软德性,恐怕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我现在能不能碰水啊?」沈棠迷迷糊糊地问。
陆行舟道:「怎麽了?想洗澡啊?」
「是啊,打成这样,身上都是血,你抱着也不香。」
陆行舟笑道:「我看你是嫌我臭。」
「才没有。」
「那我都没觉得你不香,你从哪觉得的,还不是从我身上。」
「没有没有~」沈棠侧过脑袋,吻在他的脖颈上:「证明给你看啊。」
陆行舟缩了一下:「好了好了,你肩膀暂时不能碰水,我可以。我先去洗洗。」
这是觉得自己一身汗,不好意思让老婆亲呢。
隔邻两间屋,阿糯正在吃饭,夜听澜面无表情。
不管这里的事做完没,夜听澜都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
真不是有意听,修行到了这份上,除非自闭,否则他们那毫不掩饰的对话自然就能钻耳朵里。
这日子是人过的?
其实陆行舟也觉得身边跟着个先生日子没那麽好过,比如正常时候自己现在就可以去灵潭里洗,现在却要打水进屋。
泡在澡桶里的时候,沈棠就支着下巴靠在桶沿上,笑嘻嘻地看他现在的胸肌腹肌。
陆行舟忍着把她拉到桶里一起的冲动,无奈道:「别那样看着啊,被你看得手脚都不知道怎麽放。」
「放我身上啊。」
「那我还怎麽洗了……」
「我帮你洗啊,正好多摸摸现在的胸肌。」
夜听澜愤然自闭。
我看错了,你不能对应乾卦,没这样的皇者。
合欢圣女都不一定有你烧。
话说就你这样的,一旦陆行舟有什麽坏心思,随便吹几句枕头风,那该是怎样的昏君啊?
「宗主。」门外传来沈七的声音:「雷冲已授首。」
沈棠在屋中替陆行舟搓洗着,却没直接回答沈七,反倒继续问陆行舟:「下一步如何?如果章郡守万统领他们都站我们这边,我觉得东江帮可灭。」
陆行舟道:「如果让我选择,那灭的是凌云门。」
「为什麽?现在都有血仇了啊。」
「因为凌云门在野外山间,动静小。东江帮身处繁华城中,咱们现在是正道……哦,一直都是正道,下手的话舆论不好听。我的意思是不需要我们自己灭……」
「借刀麽?」
「不是,东江帮是帮会,帮会和宗门不一样。我们只需要持续施压,营造恐惧,他们的帮众自己就会日渐脱离。等到石铁龙受不了了打算换地方迁徙,那时候再神不知鬼不觉……」
正这麽说着,外面就有天行剑宗弟子汇报:「宗主,有几名东江帮众,说来投诚。」
不仅是沈棠沈七,那边听着的夜听澜都沉默。
这来得真是时候,整得陆行舟简直像是神谋鬼策言出法随。
陆行舟道:「去吧宗主大人,接受一下投诚,再安排他们去散布一下恐惧与挖人……这里我自己能洗。」
门「吱呀」一声开了,沈棠匆匆出门:「人在哪,带本座去见。」
弟子:「……」
门开那一瞬间看见的是不是陆长老在里面洗澡啊?
宗主您在干什麽啊宗主……
实际没有沈棠的话,陆行舟自己洗澡速度可快多了,哗啦啦洗完神清气爽地出门,又到了夜听澜门外:「先生安好?」
夜听澜没好气道:「我说了我不需要请安。」
「不是,是来问先生什麽时候走。」
「你还想留几天?」
「至少把尾巴收完,凌云门灭一下。」
「如果你问我,我并不赞同去灭别人的门。」
陆行舟道:「当初焚香楼之战,我们并没有怎麽杀人,大部分是俘虏。前期焚香楼俘虏主要被驱使着种药炼丹,后来也逐渐择其优者吸收入宗,作为天行剑宗的炼丹堂口了。凌云门的话,多半也以此例。」
「你是想说你们算正义之师?」
「是因为棠棠情况复杂,分外需要好名声。不管手段狠辣还是平和,这战都势在必行,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何况已经结仇的。心慈手软只会害了自己。」
「所以你为什麽要刻意和我说这些?我就是个客人。」
「因为不希望先生对棠棠有看法……也不希望对我有看法。」
夜听澜面无表情:「我对她没有看法,对你从来就很有看法。」
陆行舟叫起屈来:「喂,我才是你弟子。」
「我没你这样没大没小的弟子。」
「我和阿糯都这样……」
夜听澜沉默片刻:「你自做你的,与我无关。」
「好。」
「只不过我认为,趁着静虚道人重伤,凌云门如今根本不堪一击,并不需要你的筹谋。反倒是怎麽对东江帮施压这种事情可能更需要你,但那会是一个更长期的行动,难道你还想赖几个月不走?」
陆行舟想了想:「也许吧,这种战斗确实可以不需要我。但让棠棠自己去打灭门之战,我心中难安,总想帮着。」
「她才是一方之主,更多事情需要让她独当一面,可别把人养懒了。事实上当你不在的时候,她做得也很好,和平兼并丹鼎帮,可不是你的操作。」
陆行舟挠挠头:「也是。」
夜听澜立刻怂恿:「所以其实你今晚就可以走了。」
她是真的不想再听一晚上墙角。
陆行舟赔笑道:「那个,就算凌云门之战我尽量少出谋划策,那我也是个战力啊,哪能在宗门大战之前跑路了的,先生自家宗门遇到这样的弟子不会一巴掌拍死吗?」
夜听澜:「……」
「打完这战,啊~」
「你那什麽语气,哄小孩呢?」
陆行舟后退半步。
夜听澜抓起桌边毛笔丢了过去:「滚。」
事实证明,陆行舟的「战力」价值在这件事上也并不怎麽需要发挥。
凌云门本来就不如东江帮,门主静虚道人也就只是个三品下阶,门中三品就两三个,整体实力比今日的天行剑宗差距已经很大了。当静虚道人被一个小女孩一拳打成重伤,至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战力更弱,凌云门人心早散了……
聪明点的门人都已经开始跑路了,剩下的也是认为天行剑宗不敢随便打灭门之战,还能苟。
毕竟正道做事要站得住脚,不像魔道都是法外狂徒。天行剑宗灭焚香楼,首先也是焚香楼先动的手,其次还给焚香楼扣了一个「勾结妖魔造反」的大帽子,这才敢打上门的。
凌云门再怎麽说也扣不上那种帽子,一般情况是没法打的。
但是凌云门当夜就发现自己被一片肃然白衣包围了。
沈棠悬浮半空,衣摆猎猎,平静地注视着下方的厮杀。
凌云门僻处山外,发生了什麽都没人知道,她连个藉口都不需要搬,打就完了。
张少游等人日间没有登场的机会,憋着一肚子立功的心思,打得那叫一个卖力。相反凌云门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完全没有半点士气,门人只想跑。此消彼长,这战几乎在虐菜,比当初打焚香楼都简单。
别说陆行舟了,甚至连沈棠自己都没出手。
「沈棠!」山巅传来曾经参加立宗大典的凌云门长老玄鹤真人的怒骂声:「你毫无理由掀起灭门之战,倒行逆施,是不想立足于正道了吗!」
沈棠淡淡开口:「理由这东西,我们给你写一张?」
在郡守丶镇魔司丶驻军,全面合流的现在,整个东江郡丶不,夏州郡,已是她沈棠的天下。
犹如那些雄霸一方的一品大宗一样,方圆千里只以宗门马首是瞻。
玄鹤真人还要说什麽,张少游一剑掠过咽喉,声音全没了。
「我们投诚!」另有高辈长老大声喊:「是我们主动投诚,自愿献山给沈宗主的!静虚玄鹤倒行逆施,我们早就看不惯了,他们是我们所杀,我们所杀!」
陆行舟叹了口气:「世上还是聪明人多,你看,理由都帮我们想好了。」
这位高辈长老的话一出,对战局影响是致命的,本来还有几个想抵抗的,一听这话全都投了。
抵抗个屁。
看着下方的战斗几乎是转瞬停息,沈棠低声道:「当日立宗大典上门挑衅之时,焉知今日。」
陆行舟转头看她有些缅怀似的眼神,微微一笑:「恭喜公主殿下……君临夏州。」
沈棠低声道:「你要走了是不是?」
「嗯……我本来就是在试炼途中,拐道回家看看,并不是结束学业回来了啊……」
沈棠抿了抿嘴:「不帮我把东江帮的尾巴收了再走麽……」
陆行舟伸手拂开她鬓边一缕乱发:「我只是你的辅弼,你要学会乾纲独断。」
沈棠磨牙:「我若是独断君王,你是妃子吗?」
「是啊。」
「那今晚来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