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这世界确实疯了
陆行舟觉得小白毛多半还是心存怀疑的,要不对第一次见面的师叔应该不会这麽说话。这看似质问师叔,实际应该就是在问师父。
小白毛只是人机了点,又不是傻子。
可这台拆得太狠了。
只要夜听澜还要点圣主的脸,直接反驳一句「你在胡扯什麽,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他了?」
那整件事就崩了,后续她就算为了在徒弟面前拿个清高姿态,也不会再腻歪了。
然而在夜听澜心里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她已经代入在独孤清漓这个问题里思考了。
我喜欢他什麽?
不是,我喜欢他吗?
那或许是喜欢的吧,谁会和不喜欢的小野狗腻歪呢,还亲自下厨熬粥喂饭。
可这喜欢和她语意中那种喜欢,好像也并不完全等同。
比如说他有沈棠……可他有沈棠关我什麽事啊,我又不是在和沈棠抢男人,调戏调戏小奶狗怎麽了?本座戎马半生,还不能轻松轻松了?
一点都不为师父着想,人家陆行舟还知道让先生轻松点呢。
所以说之前不想联系清漓是对的,这几天这麽欢乐,臭徒弟一来就让人面对丑恶的现实。
还要本座回答,回答个屁,真想把她丢出去。
夜听澜收起笑容,淡淡道:「我喜欢谁与你何干?」
陆行舟:「……」
怎麽这走势有点出乎意料诶。
独孤清漓更是傻着眼:「可……可……」
夜听澜道:「大人的事,有晚辈说话的份嘛,你师父就是这麽教你的礼仪?」
独孤清漓:「……师父教我天瑶弟子当自爱。」
夜听澜道:「我又不是天瑶弟子。」
当我坐上圣主位置的那一天,就不是弟子了,嗯,没毛病。
独孤清漓呆滞在那里,三观重塑中。
这个难道真不是师父?我师父怎麽可能这样说话……
她还是不死心,多问了一句:「不知师叔名讳……」
夜听澜理直气壮:「你师父难道没告诉过你吗?我以前的名字已经弃用,现在叫元慕鱼。」
陆行舟:「?」
独孤清漓:「……」
一时间石桌上的气氛有点呆滞,陆行舟悄摸摸地挪过那碗粥,低头扒粥。
爱咋咋,脑子转不过来了。
从没想过夜听澜玩起来这麽会玩,简直比真元慕鱼还要会玩,到底谁才是妖女啊,这世界真的疯了。
连陆行舟都被整得脑子空白,独孤清漓的CPU更是直接被干烧了,整个人呆在那里,感觉都在冒烟。
过了半晌,忽地一蹦而起,躲到门外摸出了通讯玉符,疯狂呼叫师父。
夜听澜在那边悄悄接起。
独孤清漓还以为师父会拒接,见真接通了吁了口气:「师父师父……」
夜听澜:「怎麽?为师难道没教你,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这等急躁,修养何在?」
独孤清漓:「不是,师父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元慕鱼?」
「有。」
「那师父你知道你妹妹和有妇之夫扯在一起吗?」
「……元慕鱼确实是个混帐。你就为了告她的状?」
「我……」
「元慕鱼你想骂就骂,好了没什麽事不要打扰。」
通讯被切断,独孤清漓梦游似的回到石桌边。
角色扮演得舒坦无比进可攻退可守的夜听澜感觉天地都没这麽宽,悠然靠在椅背上:「师侄女傻站着干什麽,坐。」
独孤清漓跟个没思维的机器人一样坐了下来。
夜听澜不知从哪摸出一套茶具摆在石桌上,咕嘟咕嘟倒了杯茶,推给了徒弟:「喝茶吧。」
独孤清漓木木地抱着茶杯:「谢……师叔。那个,如果师叔真要和陆行舟好,那……」
不是,什麽叫真要和陆行舟好啊,我有说过这种话吗?夜听澜没好气道:「那什麽?」
「那我该如何称呼陆行舟?」独孤清漓道:「师婶吗?」
陆行舟抚额,夜听澜也呆了一下,见多识广的她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一般男师叔的妻子,师侄喊一声师婶是没错的。
可女师叔的丈夫,师侄要怎麽喊?
还不如师父的身份简单一点,直接喊师公就行……不对,我和陆行舟还没那个关系,怎麽被绕进去了。
夜听澜绷着脸道:「八字还没一撇,你急着喊什麽?」
就那麽想把师父嫁出去?
陆行舟也道:「各论各的,各论各的。」
独孤清漓不说话了。
见这难搞的小徒弟终于消停了,夜听澜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舒服地喝着:「清漓怎麽来了这荒僻小城?」
独孤清漓面无表情:「这是师门之事,不便说给元师叔听。」
夜听澜:「?」
陆行舟反应过来,忙道:「那可以跟我说说嘛?」
独孤清漓犹豫了一下。
其实对陆行舟才是不便明说的,就像当初辞别之时,她也只是说去很远的地方出任务,具体是不能告诉陆行舟的。
但眼下这个状况,是不是可以借着和陆行舟说,实际说给师父听?
师父是疯了,可我独孤清漓要支棱。
天瑶圣地不能倒!
独孤清漓抱着茶杯沉思半晌,才慢慢开口:「真的要我说?」
陆行舟道:「有什麽不便麽?放心好了,我不会外传的,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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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信得过你的人品。」
「……」
独孤清漓偷看了「师叔」一眼,正容道:「阎罗殿阎君,在搞十殿阎罗计划……对了这阎君叫什麽名字来着?」
夜听澜:「……」
陆行舟实在没绷住,一粒粥米呛进喉咙里,咳得死去活来。
独孤清漓面无表情地继续:「此前师父收到消息,天霜国有魔道参与了这个联盟,恐对大乾不利,让我来调查到底是哪个魔道。我在天霜国调查了近两个月……」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了夜听澜一眼,平静的神情还是有了点波动。
我在天霜国餐风露宿,还和各方魔道冲突不知道打了多少架,当成三品历练都算节奏紧凑的了,结果你在这里和男人腻歪,还不认徒弟。
果然当初没练你的功法就是正确的,天瑶玄月果然不是什麽好功法。
独孤清漓深深吸了口气,还是续了下去:「现在基本可以确认,参与十殿阎罗之盟的,就是冰狱宗。」
夜听澜怔了怔:「怎麽会是冰狱宗?」
「苏师叔和我提到此事,也很惊讶,说冰狱宗和司寒勾连,不像是阎罗殿那种造反派,是不是搞错了。」独孤清漓道:「我很负责地说,没搞错。和阎罗殿会盟,不代表他们是想造天霜国的反。只是他们有些事情想阎罗殿搭把手,而阎罗殿也想联络他们的力量对付大乾,这背后应该与司寒无关。」
陆行舟肃然问:「搞得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麽吗?」
「应该和一些远古箴言相关,唤醒魔物之类,可能是一类冰魔……这事指向的应该是冻月寒川的由来,和整个天霜国的地势之变。」独孤清漓道:「事关重大,我本想联络师父,恰好苏师叔找上我,说起师父现在也在天霜国。嗯,元师叔,你知道我师父在哪吗?」
夜听澜正在沉思,没有回答。
独孤清漓又喊了一声:「元师叔?」
陆行舟手肘悄悄拱了拱夜听澜的手臂。
「啊?」夜听澜如梦初醒:「叫我?」
独孤清漓斜睨着她:「是的,我叫元师叔。」
「咳。」夜听澜乾咳一声:「你师父……你师父在闭关。不过你师父功参造化,你这里发生的事她多半是知道的了,不需要你特意去见。」
「……」独孤清漓再度卡壳,今天是真的彻彻底底重塑了一次三观。
但话说回来……如果这是师父的本来面目,那原先面纱遮掩下的她到底压抑了多少?
独孤清漓忽然有点知道师父这是为什麽了。
她太难按照本来的面目生活了吧……以至于这麽多年来,难得如此开心。
如果非要她承认是师父,那既失了开心,又和男人一起被徒弟撞破尴尬无比,如何自处?
陆行舟在旁插话:「既是如此,冰狱宗对阎罗殿的诉求应该是帮忙在冻月寒川上做点什麽……对接这事的本来该是北方鬼帝董承弼,不知为什麽会是纪文川去了冻月寒川。」
独孤清漓道:「冰狱宗和阎罗殿的会盟都没开始,与冻月寒川骨龙之事应该是两件事。或者是冰狱宗在对冻月寒川的探索之中发现了骨龙,由此引发了这系列事件。」
陆行舟沉吟道:「这麽大的事,把大乾丶天瑶圣地丶妖族丶天霜国的最顶端力量都卷进去的事件,竟然只是冰狱宗要做的事引发的支线小菜?」
独孤清漓欲言又止。
「怎麽?」
「没什麽。」独孤清漓摇了摇头。听说寒川骨龙之战时,也听说了妖皇和天瑶圣主抢男人这种可笑的谣传,独孤清漓压根就当传这种话的脑子有问题。结果今天亲见,才知道脑子有问题的是自己。
算了,既然师父开心……那就开心下去吧。
却听夜听澜道:「除了冰狱宗之事,你是否还有别的发现?」
独孤清漓愣了愣:「没有啊,我只是为了此事来的天霜国,别的没怎麽分心。」
夜听澜蹙眉不语。
独孤清漓小心地问:「怎麽了?师……叔?」
夜听澜道:「按照我……刚才掐指一算,你在天霜国有很大机会发现身世线索。如果你还没有发现,或许可以再试试?」
明明这是真在关心弟子了,独孤清漓这会儿心里想的却是:这师父为了不打扰和男人隐居,又找藉口把徒弟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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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几章我都是边写边笑的,很难得写得如此开心,希望大家也开心。今晚看看能不能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