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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

    着那支残香出神。窗外天色早昏,乍起冷雾,暗夹细雨,洇得他脸色益发冷白,觉得他身上也是冰人的温度。

    她蹑脚走到案前,拉拢了窗户他也没察觉,她又绕去他身边,也弯下腰盯着那支香看,“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鬼?”

    说话的气呼在他耳廓,有点热乎乎地发痒,他拿余光瞟她一下,心怪她结识了陌生的男人也还是没长进,思想里仍没男女之别,又凑得这样近。

    他不动声色地向那边扶手歪过去,趁势拉开点距离,睇着她一笑,“连你也信了那些鬼话?”

    九鲤想了想,摇头,把那黄符掏出来琢磨,“我是不大信,可那卢嫂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要是没闹过鬼,驱它做什么?”

    庾祺笑着点头,“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想。”

    “反过来想?什么意思?”

    他将香丢在案上,又从她手里取下黄符,一并掷在案上,“或许正是这些东西迷人心智。”

    九鲤一时不能明白,朝他扇着对迷糊的大眼睛。

    他又是一笑,“我这两日在疑惑,倘或是李家祭奠小姐婴灵,既是血亲,那么首要目的,当为超度,而不是狠心镇邪驱魔。你不是说这些符纸和上回你看见的不一样?”

    她忙点头,“是啊,上回我瞧见的是黄纸黑箓。”

    “不同之处正在于此,黄纸黑箓是为超度,而这丹砂是为驱邪。李员外要是同他这夭折的幼女没什么大仇的话,为父之心,怎舍得女儿的婴灵烟消云散?”

    “是了是了!”九鲤领会过来,连连点着下巴颏,“怪不得我总觉这些东西有些蹊跷之处呢——那照这么说,来摆这道场的就不一定是李家派来的,这人是擅作主张来驱散婴灵,要么他也撞见过鬼!要么——”

    “要么,他想使人深信这园子有鬼。”

    九鲤忖了一会,另生疑惑,“可闹不闹鬼的,与林默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琢磨起来就忘了吃饭,杜仲摆好碗碟不见他二人出来,便走到碧纱橱前来叫。

    庾祺收了残香黄符,起身叫了九鲤出来,见她坐在桌前端着碗还只管发呆,不论什么随便夹起来就往嘴里送,便吭地咳嗽一声,“吃饭就认真吃饭,只怕走神岔了气,夜里闹肚子疼。”

    九鲤回过神来嘻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肠胃才没那么弱。”

    杜仲忍不住嘲笑,“去年年关那阵,还有人吃多了年糕不消化,肚子疼得在床上打滚,累得人连夜抓药煎药闹到五更天才睡下——”

    恨得九鲤打他,“你净记人出丑的事!”

    雨雾昏昏中有人走来扣门,杜仲起身去开,原来是个衙役,送来一壶酒并几样精细菜馔,看样子不像是荔园所做。问过才知,是齐家有人做寿,下晌叙白回家去了,特地拣了些酒菜打发他家下人送来荔园给他们的。

    杜仲回看庾祺脸色,见他没说什么,便接过提篮盒致谢,“敢问官爷,这齐大人几时回荔园?”

    那衙役道:“听说齐家设宴两日,大概后日才得回来。”

    杜仲点点头,阖上门进来,“这齐大人真是有心,回府一趟,还想着给咱们送酒菜来。”

    有心人办有心事,庾祺看那酒却是玫瑰酿,不易醉人,口味甜淡,向来是妇人爱吃。四样菜馔有两瓯是清爽鲜香的时令野菜,虽不金贵,胜在新鲜。另两样则是两道荤腥,食材易得,却繁复难烧,四个碟子并作一处,不至于太隆重,又是男女的口味都照顾着。

    张罗之人必定是个持家有道的尊长,绝不是齐叙白这样年轻的男人能周全的,不知这齐叙白回去家中对家人说了什么。

    他想着便有些倒了胃口,放下碗起身进屋。

    九鲤刚把碟子酒壶摆好,忙伸长了脖子朝碧纱橱内张望,“您不尝尝齐家的酒菜?”

    里头传来冷气冷声,“我吃好了。”

    她转来朝杜仲笑着吐吐舌头,也不知怎的,明知庾祺对叙白格外冷淡,她却偏爱同叙白走近,从前冯妈妈就说姑娘小子长到一定岁数,就爱与长辈对着干。她想自己大概也是到了这年纪,故意搛齐家送来的菜大口往嘴里送,嚼咽得分外香。

    饭毕与杜仲在西里间的罗汉床上猜枚戏耍了半日,听见风雨琳琅,九鲤推开窗,和杜仲裹在被子里往外看。还没听见一更梆子响,已黑得一塌糊涂,廊下虽挂着两盏昏灯,也不顶用,仍是黑漆漆冷森森一片,倒是后面屋里大夫们聚众吃酒,闹了点人气出来。

    九鲤将两条胳膊搭上窗台,一面喃喃自语,“那卢嫂子当真看见鬼了么?”

    杜仲搭过话,“她说得真真切切的,我看不像瞎编。”

    “我没说她瞎编,她没事编这瞎话做什么?我是说,她碰见的就一定是鬼?”

    “不是鬼难道是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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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鲤咬着下唇暗忖须臾,唇齿渐松道:“兴许就是人,我才不信这世上有鬼。”

    杜仲仍是疑神疑鬼,“你不信就说这世上没有?人卢家媳妇分明看见的,不然能吓得那样?才刚我去提饭,听见她们大屋里的人说,她怕得午饭带晚饭都没吃,整整一日茶米不进!就怕吃了上茅房又撞见鬼。”

    “就算有鬼,白日里还会出来?”

    “你瞧这天,阴了一日了,这会就黑得这样,还分什么白天黑夜?”

    这些人胆子也太小了,九鲤心中不屑,“她这么不吃不喝,饿坏了咋么办?”

    “饿坏了也不干你的事

    ,你才和她说过几句话?”说着,杜仲嘿嘿邪邪地笑两声,“这园子里自有该心疼的人心疼她。”

    九鲤连扇几下眼皮,忽然明白他指的是那关展,这卢家媳妇与关展私通,自然他就是那个该心疼的人。

    可与他有染的人却不止这一个,他心疼得过来么?她鼻子里轻哼一声,眼继而望向窗外,倏地廊下灯笼给风刮得摇摇摆摆,颤得她灵光一现,想到某种可能。

    她自在脑中筹谋,片刻后,朝杜仲乜着眼,“我和你打个赌,倘或真是鬼,我应你一件事,若是有人装神弄鬼,你应我一件事,如何?”

    杜仲忖度后,有些踟蹰,“赌是赌得,只是你如何证实那到底是鬼还是人?”

    “这个容易,抓个现行不就完了?”

    他嗤笑,“是鬼岂能叫你抓住?你又不是捉鬼的法师。”

    九鲤笑道,“明晚上你同我去,我偏要抓个‘鬼’给你瞧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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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惊荔园(二十)

    次日起来,仍旧微雨纤纤,九鲤正在东厢换衣裳,听见众大夫在庾祺门前汇集,忙不迭整好鬓鬟插上珠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