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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9

    东西里该有一支凤头衔珍珠流苏小串的金步摇,或是一对嵌粉碧玺的压鬓簪,又或一只——”

    话音未端,就听见内室有个女人搭腔,“瞧着就不像好人的人,那就更不敢收他的东西了。”

    旋即人打帘子出来,竟是关幼君。如今穿了些稍有颜色的衣裳,不过仍是淡雅得紧,她身后跟着个精明相的中年男子,想是这铺子里的掌柜。

    “庾先生也在。”她含笑近前来向庾祺稍稍施礼,又问九鲤:“怎么,鱼儿姑娘是在找人还是找东西?”

    九鲤眨眨眼,见礼道:“真是巧得很,姨娘也在这里,您是来买东西的?”

    她摇头笑笑,“我是来查账的。王掌柜,这三位是我的朋友,有劳你上些好茶果来。”说着走去撩开那帘子,“庾先生,请内堂说话。”

    三人进去,九鲤窜到庾祺跟前来,笑道:“原来这也是姨娘家的买卖。”

    幼君一面邀坐,一面谦逊,“不过是在曲中一带开个小买卖凑个热闹而已。”

    “这还是小买卖啊?”九鲤环顾着内堂落座。

    “南京这地方,最负盛名的就属这秦淮河风光,外地商人到南京都不免要到这里逛逛,在这里开间铺子,不过想多结识几个天南地北的朋友,不是为赚钱。”幼君说着,看了庾祺一眼,又不与他多说什么,仍向九鲤道:“姑娘方才到底是想问人还是问东西?”

    九鲤坐在庾祺旁边,向前欠身道:“既问东西也问人,是这样的,家中失了盗,那人偷走了我的头面首饰,昨日那偷儿在这附近吃醉了酒,跌到河里淹死了,尸体是捞上来了,却没找着我的东西。我想那偷既在这里吃酒,想必我的东西也是在这附近销的,所以就想着问问这些卖有首饰的铺子,没想到才进第一家,就是姨娘家的生意。”

    恰逢那王掌柜亲自端了茶果进来,忍不住搭腔,“原来昨日河里死的那个人是个偷?昨日捞人时我也去瞧过,没见过那人。幸好姑娘先进了我们家,也省得后面虚费口舌了。”

    “这是什么意思?”

    王掌柜挨桌奉着茶果,“我在这里看铺子看了七.八年,这一带的行情我最清楚,这街上的铺子虽多,三教九流的人也多,可没有哪家正经做买卖的会收来历不明的东西。您想啊,今日花钱收了,明日官府访来收缴了东西不说,还落个罪名,谁肯做这亏本的买卖?”

    庾祺呷了口茶问:“照如此说,东西一定不在这条街上?”

    “那也不一定。”幼君摇头道:“正经开铺子的不敢收,没准行院人家会收,那些钗环首饰本来就是姑娘家戴的,她们上哪里买不是买,若遇到东西好价格低的,自然就收了去,反正官府查访也不会挨个去查他们家中。”

    九鲤重重叹了口气,“那就难访了,这里妓家如此多,我们也不能挨家挨户去问。”

    幼君看一眼庾祺,笑说:“不过丢了几件首饰,庾先生又不是另买不起,姑娘何必一定要原来的?姑娘出去瞧瞧,看中了什么,我叫他们包了给你送家去。”

    九鲤仍是失落摇头,“多谢姨娘,只是我那里头有件东西是世间再难求的。”

    “世间难求?我倒想听听是件什么珍宝?”

    庾祺咳了声,搁下茶碗朝幼君无奈一笑,“她是小题大做,这丫头就是这脾气,是她的东西,就是放着不使,也不能丢,即便另买新的,她心里一样疙疙瘩瘩不痛快。”

     可见真是个常给宠着惯着的丫头,为几件她不戴的首饰,一家子陪她大热天里寻访。幼君心里如此想,也觉得要待她体贴点,大概如此,庾祺这人只怕也能变得亲切一些。

    思及此,她便放下茶碗,“这样好了,我带你们去找个人,或许她能帮你们找着东西的下落也未可知。”

    九鲤跟着起身道:“不会耽误姨娘的正经事吧?”

    “不妨碍的,我这里的事情办完了。何况离得又不远,不耽误什么工夫。”

    一行出了铺子,幼君见他三人无车可乘,道又近,便也弃了马车不坐,与九鲤并行前头,顺着大街朝前领路。未几踅进条小巷中,走不多时,来到一户妓家门前。

    敲开门,院墙下千竿细竹,长得也不高,刚越过墙头,投下半亩翠阴,随下人蹙进前院

    洞门,内院又有棵老榆树,枝影横参,直投在西厢门窗上。

    那门旋即开了,只见一位二十岁出头尚未梳妆的娇娆女子走出来,拉了幼君的手便嗔笑,“唷,是关大姑娘啊,您可是难得肯上我家来一趟,想是有什么难应付的差事想起我来了?”

    说话瞟见庾祺,立时羞红了脸,忙用手将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刮了刮。

    幼君反握住她笑笑,“难道无事就不能找你?好些时日不见,我倒惦记着唐姑娘的好琴音呢。”

    “前些时贵府的二爷没了,我还去了,只是大姑娘贵人事忙,略吊一吊就走了,不敢打搅。”

    唐姑娘一面说,一面将众人请到正屋,不等他们开口,便急着回房梳妆。末了唐家妈赶来拜见幼君一回,寒暄几句后,又忙下去张罗好茶果。九鲤从未到过行院之中,看那些人只觉新奇,便在椅上伸长了脖子往隔扇门外看。

    那头唐姑娘正好梳妆完进来,看见她掩嘴一笑,“唷,这是哪里的一位天仙似的小姐?让我都自叹不如了。”

    九鲤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该怎样答话好,却听幼君在上首椅上澹然笑道:“这是我的外甥女。”

    竟成了她的外甥女?九鲤瞠目,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跟着笑,“唐姐姐,你认得柔歌么?”

    “她啊,听说她嫁人了。”唐姑娘拂裙坐下,扭脸问幼君:“你们是来找柔歌的?”

    幼君摇头,“我这位外甥女丢了几件要紧的首饰,想那偷东西的小贼大概会到曲中来销赃,我想你帮我留心看看这些东西都给谁买了去,若有了下落,我们自会出钱买回。”

    唐姑娘正端着茶碗,一时笑散了,睃几人一眼,“你们说的那贼是不是昨日淹死的那个?”

    幼君点头,“正是,你认得他?”

    “倒是不认得嚜,只是前日下晌他曾到过我家,抱着些东西来卖,我当时正要出局子不得空,就没看他的。果然卖的不是正道来的东西,我说呢,看他长得就贼眉鼠眼的。没想到昨日听说河里捞上来个人,我家娘姨去瞧过,说身形和前日来的那人一样,十有八九是一个人。”

    庾祺忽然插话,“姑娘能否帮忙打听打听,看这一带是否有人认得他。”

    唐姑娘媚眼如丝地打量他几回,“先生是衙门的人?是为查东西呢还是查死人呢?”

    “都为。”

    那唐姑娘慢笑着点两回头,又把眼睛照到幼君身上,噗嗤一声笑出来,隐含意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