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叛叔父 >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能维持得走,有口饭吃我就知足了。”

    他笑道:“要是连生意也不能维持怎么样?开这间铺子可花尽了咱们的积蓄。”

    “不怎么样,咱们还回扬州去,咱们家门前不是有块水塘?我看收拾出来,种些荷花,又能卖花,结下莲蓬还能卖莲子,秋天又能卖鲜藕,还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不过劳苦些。”

    他不以为意地取笑,“你就爱侍弄那些花啊草啊的。”

    可他不爱那寂寥村野,更爱这金陵繁华,俗话说人往高处走,兴许眼下就是个一步登高的好机会。

    他费了半月心思终于用块上好的沉香木做出个巧夺天工的匣子,满心等着王大人的夸赞与打赏,谁知隔天却等来个衙役,那衙役进了内室便大声呵斥:“大胆梁祖跃,谁指使你做的那大不敬之物?!”

    呵得他一愣,“什么大不敬之物?”

    “前日你送去王大人府上的那匣子,你晓不晓得是要送给谁的?”

    他怔愣着摇头。

    衙役朝自己肩上打着拱道:“那是王大人要装了贺礼敬献给宫里的贵妃娘娘的,你在那匣子上点嵌了一幅月宫嫦娥图,那嫦娥怀中还抱着只兔子,贵妃娘娘是属鼠的,正受这兔子冲克!你做此邪物来撞克贵妃,是何居心?又是受谁指使?!”

    -----------------------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57章螺钿香(二十)

    却说这梁祖跃原是个乡下生乡下长的汉子,从未与官府打过交道,更不曾受过官差问责,当即便有些吓得腿软,忙扑通跪在地上,“草民并不知这东西原是要敬献给贵妃娘娘的,更并不知道贵妃娘娘的生辰属相,点嵌这幅月宫嫦娥的图,就只是为图个好看!还请官爷明察!”

    衙役凛然冷笑,“你说你不知情?这谁说得清,不过是天知地知你自己知道而已。我看你不单是想以此邪画撞克贵妃,还想构陷王大人背上一个大不敬之罪,一举两得,你真是好算计啊,还不快随我到衙门里伏法认罪!”

    说罢,便拿出镣铐来锁人,梁祖跃正是六神无主之际,只见翠莺从帘后跑进来,一头

    朝这衙役跪下,“官爷、官爷有话好说,怎么就要拿人呢?我丈夫的确不知道那匣子是要送给贵妃娘娘的,还请官爷赎罪,请官爷赎罪!”

    她一面说一面朝地上磕头,衙役看着她,慢慢把腰直了,“东西还未送进宫去,此事倒还可大可小,要紧是你们险些害得王大人人头不保,王大人此刻在家雷霆大怒!你们夫妻二人若想平安,就得好好想想如何先平息王大人的怒气。”

    说着,他转身坐到椅上去,冷眼看他二人发慌发急。

    片刻梁祖跃转转眼珠子,向前挪着双膝跪到他跟前来,“我去向王大人赔礼磕头,我我把家里的银子都带去赔罪,想王大人总能息怒了吧?”

    衙役叹了口气,似有些语重心长,“王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岂会贪图你几两银子?何况王大人此刻见着你就来气,你去不是火上浇油么?”

    翠莺听见,也未多想,忙在后面磕头,“那我去,我去求王大人!”

    衙役只管蹙着眉头不说话,半晌才稍稍点了点头,“我看可以试试,王大人一向最是怜悯老弱妇孺,兴许你去卖个可怜,王大人见你是个柔弱妇人,也就不做计较了。”

    梁祖跃仰起头,目光在他脸上不断地游移着。恰如此刻,他的目光一样在庾祺脸上游移不定,那在闪烁的既像泪光,又像是一种逃避。

    他道:“那日翠莺跟着那姓孙的衙役去王山凤府上,半夜才被送回家来,我问她去了王家如何,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哭个不停。第二天她就病倒了,益发懒得开口说话,我在家急得团团转,只好替她请大夫瞧病,大夫说她得了风寒,我以为她吃几副药就能好,她只是着了点风寒,吃了药就能好的,明明是个小病!”

    他原是迫切地睃着几人,忽然间目光涣散,“可第四天,她在我面前突然一头碰死了——”说着,慢慢抬起颤抖的双手,左右看着,“当时也是这样,沾了我满手的血——”

    “那不是血,只是石榴汁和了桑葚汁。”九鲤轻声将他打断,“你真以为她那天夜里只是受了点风寒?”

    他垂下手,在她的话里仿佛捕捉到一线生机,淡淡笑了,“也许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恶疾,她怕带累我,这才——”

    不等他说完,庾祺就冷声打断,“没什么恶疾,她自寻短见不过是因为受了王山凤的奸.污。其实你知道,甚至在她还没去王家之前你有所预料,但你没拦她,你觉得凭她牺牲一回就能化解你们的危机,其实是笔上算的买卖。”

    梁祖跃忽然迸出力气拼命摇头,“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想到——”

    九鲤狠乜他一眼,“你分明想到了!不过你不敢承认,你不敢承认你软弱自私,否则翠莺死后,你不会把自己逼成这幅疯疯癫癫的样子!那天你在陆家摆席,从楼上看见汤成官拿着这个匣子,又将你的心病勾了出来,于是你借故从陆家出来,撵上汤成官要他把匣子给你,他不给,所以你就杀了他是不是?!”

    梁祖跃坐在地上沉默着,眼珠子转来转去,慢慢仰起来,安落稳在她脸上,“我本来没想杀他,我只想买回匣子,他大概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不要里头的镯子反要装东西的盒子,以为那盒子很值钱,就开价要八两银子。”

    “你没答应?想抢他的,所以杀了人?”张达问道。

    “我答应了,可我当时身上并没带那些钱,我让他随我到大柳村的荷屋去取。没想到了那里,他又坐地起价了。”说着他皱紧额头,神情厌恶,脑中不觉想起汤成官的模样——

    进屋刚掌上灯,汤成官便将包袱在腋下夹紧了,拿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在屋里乱瞟着,心里暗暗盘算,这屋子虽简便,可瞧那些使用的茶器却精细得很,何况这人衣着不俗,又是打行院中走出来的客人,想来也有些阔绰,方才要他八两银子是要少了,不然他不会应得那么爽快。

    当下懊悔不已,于是在桌前坐下,笑嘻嘻把匣子拿出来放在桌上,“大官人,你瞧我这盒子的做工,不是我吹,你只怕满城跑遍也寻不出第二件!这东西虽小些,可好东西嚜,哪是论大小?翡翠小的不是?可就是比那些大傻石头强!我也是个爽快人,不说二话了,大官人你给十五两银子,东西就给您搁在这里了!”

    梁祖跃在长条案上倒了杯茶来,坐下轻笑,“我想你是没弄明白,我要的只是这盒子,不要盒子里头的东西。”

    “我知道,您还别说,这里头那镯子啊虽然成色好,到底是寻常的物件。这盒子才是真正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