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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5

    笑间,幼君调目看见魏鸿并九鲤坐在一处,那魏鸿总偷瞄着九鲤,脸上自红着。她心里有些明白过来,敢是庾家不知道为何又不望齐家那门亲了,改看这魏家?这风向变得也太快了些,要不是今日撞见,竟不知道。

    正自想着,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尼姑进来回说斋饭备好了,请大家往前面饭堂用饭。既然在这里碰见,老太太自然叫幼君一道用斋,幼君便去那屋里,叫上了那位常州来的顾夫人与她的小儿。

    却说老太太九鲤两个不在家吃午饭,丰桥与阿祥又是端了饭在前头铺子里吃,又因还有一道汤在厨下煨着,连雨青也端着饭往后厨去守着火,饭桌上就只庾祺,杜仲,绣芝三人,这顿午饭便吃得分外安静。

    吃到一半,雨青将煨好的汤端进来,专放在庾祺面前。庾祺看一眼汤碗,因问:“怎么就这一碗?”

    三人齐齐笑道:“我们不吃,您吃您的。”

    庾祺一瞧三人笑意拘谨,方想起来,这几日也不知怎的,顿顿有汤,且只有他一人吃,他因是个不挑剔吃喝的人,所以前两日没大留心,此刻觉出不对来,端起来喝了一口。是鸽子汤,品出里头有海参鹿茸,这两样都是补肾壮.阳,固本益精的好东西,为何专给他喝这个?

    再说老太太为什么忽然想起要去庙里进香,连九鲤这两日也肯和他说两句话了。他稍一想便想出端倪,搁下碗起身,“仲儿,你随我过来。”

    喊得杜仲心一紧,却不敢不跟他出来,又随他回到房中,“师父,您有事吩咐我啊?”

    庾祺冷哼一声,一径走到小书房那书案后头坐下,两条胳膊大开,手握住案沿睇他,“是谁说我有病的?”

    杜仲只顾张望,“什么病?谁说的?您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庾祺一脸阴沉,“若不是以为我病了,老太太怎么突然想起来去烧香拜佛?还有这几日怎么专煨些进补的汤给我喝?你不如实说,我就只当是你,难道是我教你的,连脉都不曾诊过就胡乱断人有病?到院中跪着去。”

    杜仲登时扑通贵跪在了案前,“不是我!是是是丰桥叔!”

    “丰桥会闲得没事瞎操心这些?”

    “他开的药膳!病,是张大哥说的。”

    “张达?他懂什么?”

    杜仲低下头,“他说,师父您不娶亲,八成是因为,因为身子不好的缘故。我原是不信的!可是吧,后来一想吧,这事情吧,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都是关心师父不是,所以——”

    庾祺气得好笑,“所以你就和阖家上下都说了我身上有病?”

    他忙摇撼双手,“不是我!我是先和小鱼儿说了,小鱼儿说这事情还得同个年纪大的男人商议,所以就告诉了丰桥叔,丰桥叔又和青婶说了,青婶才又告诉了老太太。”

    这可好了,只怕这家里的耗子都知道老爷有病了!连九鲤都疑心他身子有亏,难怪这两日也不大与他赌气了,看他的目光忽然多了两分痛心和同情。庾祺想到此节,直气得额心紧蹙,“我看你是长了大本事了,有病无病,连望闻问切都不用,只掐指一算就能算到!既然你又这本事,何必再要我这个师父?”

    杜仲吓得忙磕两个头,“师父,我知错了!您可别赶我!”

    庾祺哪能真赶他,默了半晌,只道:“你今日就到太阳底下跪着,把《本草经》给我抄上五遍,不抄完不许起来,也不许吃晚饭!”

    杜仲只得回到房中,老老实实拿了纸墨在院中跪下,一面埋头抄书,一面把张达咒骂了一百二十遍,一心盼着九鲤早些归家,好替他说个情。

    九鲤这厢才端起碗便打了个喷嚏,疑心是这林间的风有些凉了。一看桌上汇了十二道斋菜,大家有说有笑地吃起来。老太太与顾夫人初尝几口,都赞说不得了,这饭堂的素斋竟比得上酒楼里的滋味,做的色香味俱全。

    难得是做得精致,不像寻常寺庙里的斋饭,不过是吃个饱。九鲤本来也只想囫囵填个肚子,一吃竟有意外之喜,不禁眉开眼笑。魏鸿坐在她旁边,见她爱吃那鲜糟藕片,便替她搛了好些,笑道:“斋饭也是青莲寺的一绝,不过这是小灶饭,是另添了香火钱做的,大灶就比这略次些。”

    “大灶是给那些没有额外添钱的香客吃?”九鲤因问。

    他点着头,指着下人们那桌上的饭菜给她瞧,“菜蔬都是一样,只是做得没那么讲究。”

    九鲤随口笑道:“寺庙里不是常说众生平等么,怎么也是看人下菜碟啊。”

    恰好有个做知客的年轻师父走进来,听见这话,便道:“既想要众生平等,那你就别添钱叫另做啊,或者你也到那桌上吃去不就得了?”

    九鲤扭头一瞧,这尼姑好像同她差不多年纪,脸若银盘,朱唇皓齿,眉宇中间还生着颗红艳艳的美人痣,神态傲慢俏丽。她没承想嘀咕这一句偏给人家听见了,原是背后说人,所以不好还嘴。

    偏娘妆见不得这尼姑无礼,在那桌上冷笑一声,“香客们添钱另做,还不是你们这里先立的这规矩,我们姑娘原没说错,你凶什么?”

    那尼姑掉转身正要骂人,忽然又走进来个尼姑轻叱她一声,“静月,不得无礼。”

    进来的正是九鲤先在僧房内瞟见的那位清丽的年轻尼姑慧心,记得净真说,她是首座师父,将来是要继任庵主的。果然那静月听了她的话,脸上虽仍有不服,却不敢再与娘妆计较,只走到慧心跟前问:“师姐,慈莲好些了么?我得了二两燕窝,我想拿来叫了意给她煮碗粥吃呢。”说着,她拧起个纸包给她看。

    慧心轻蹙蛾眉,“你哪里得来的?”

    静月咬着嘴笑,“是方才走的赵老爷送我的。”

    慧心目光淡淡地望在她脸上,“怎好收香客如此贵重之礼?改日他再来上香你还给他。”

    静月反将两手背在身后,垂下了头,身子歪来歪去地,“我说我不要啊,他说这点东西不值什么,塞在我手上就出门走了。”说着,她又抬起头笑着试探,“师姐,慈莲好几天没好好吃过饭了,不如就留着给她煮粥吃吧?”

    慧心默了片刻,望着她温柔一笑,“好吧。”说着,她将饭堂睃一眼,“了意人呢?”

    静月也疑惑,“不知道,我在厨房里也没见她。”

    慧心便道:“那你把燕窝交给小师妹们,叫她们煮去。”

    静月又磨磨蹭蹭不肯,附耳去和她说了两句,九鲤猜她是怕燕窝贵重,不放心小师妹们。二人说着出了饭堂,大概是去寻她们说的那位了意师父去了。

    魏老太太笑道:“这了意就是管这饭堂的典座师父,别看她年纪轻轻,却烧得一手好斋饭,咱们这桌菜就是她亲自烧的,我一吃就吃得出来,每回来我都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