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像。
想起了意,不免深叹,“了意的事情,你听衙门的人查到什么眉目了没有?”
静月摇头,“没有,那个庾家的小姐还常和我打听呢,我看他们都是些没用的人,两天了,问来问去的也没问出什么结果。”
慈莲窥她一眼,“庾家小姐都问你什么了?”
“有的没的瞎问一通。”静月握着茶盅,心里不住冒酸,“不知道她跟着凑什么热闹,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在一群男人堆里凑乱子,我看她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闲得没屁放,都是给家里人惯的。你看她那叔父,简直纵得她没边了,昨日他们在饭堂吃晚饭,她少吃了两口她那叔父就说:‘要是素斋吃烦了,我见离这里四.五里有家酒楼,雇辆马车送你去那里吃一顿。’哼,她才吃了几日斋啊?肯定成日在家大鱼大肉的糟践!”
慈莲笑笑,“有钱人家的小姐都是这样。”
静月忽然道:“师姐,你看是她长得好还是我长得好?”
“各有韵致,你是出家人,她是在家人,你和她比什么呢?”慈莲柔声细语宽慰她两句,眨眼又扯回前话,“你说衙门的人住在咱们寺里,是不是怀疑凶手和咱们青莲寺有什么关系?”
静月缓缓摇头,“我猜是,我也想着,凶手多半会不会就是咱们寺里的香客?寻常到咱们寺里来进香男客也有不少。”
慈莲笑着没接话,隔会说:“你妙华师姐挂单去了,时下她的屋子空着,你今晚若吵得睡不着,就去借她的屋子睡一宿。”
“妙华师姐最好洁净,她才不容人睡她的屋子,先前不过我的鞋底脏了点她连门也不许我进。”
“她一时也不会回来,你睡过后给她收拾干净就是了,她若说你你就说是我叫你去睡的。”
说了这一会话,劳费她半日神,静月因想她该有些饿了,就说要去厨房煮碗东西来给她吃。慈莲笑道:“早上那位庾先生施了针,胃口到下晌就开了些,也不觉得那么恶心了,这会还真有点饿,你不要费事,只用晚上剩的白饭添水煮碗粥即可。”
静月答应着走到厨房里,掌上盏灯,刚把火生起来,就见那位陈三奶奶的一个丫头打着灯笼走了来,说她奶奶睡醒有些饿了,也来要些东西吃,“正好你在这里,也不必怎样麻烦,就给煮碗素面吧。”
“我在这里又不是为了服侍你家主子的,我还有事忙,做不了!”
那丫头看她脸色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得转回客院回了陈三奶奶。陈三奶奶一听就来气上火,当下穿了衣裳到厨房里来同静月理论。静月照样坐在灶下摘她的菜看她的火,一眼不看她。
陈三奶奶走到灶前揭了锅盖道:“你这里分明生了火烧了水,替我煮碗面能费你多少事?这寺又不是你家开的,你心疼什么?就算是你家开的,我又不是没给够香油钱!你麻利点替我做了这碗面,我另还有赏钱给你呢。”
静月坐在灶后冷笑,“我生火烧水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为你预备的,半夜三更的谁有空替你和面抻面的,又不是在你家里,你有钱你就到外头买去,我不稀罕你那几个糟钱。”
陈三奶奶咣当一声掷下锅盖,“我听说你是新来的?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仗着长得比别人标志,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我告诉你,日后有你的苦头吃!”
说着气急败坏走了,静月这时候才抬起额头,对着空空的灶前嗤笑一声。
此刻回想起来,谁知道那陈三奶奶有没有趁揭开锅盖的工夫往锅里放些什么?静月当即便抹了眼泪往人堆外头挤,“我去拉她来,我倒要问问她是为什么!就算别人有哪里不周到,慈莲师姐这些日子只在屋里养病,连见也未曾见过她,何谈得罪她的地方,她为什么要害她?!”
叙白忙朝张达使眼色,张达一把拽她回来,自己去了。
先时众尼姑皆因憎妒静月得住持偏护,只议论是她毒害慈莲,眼下听了她的话,又因更厌那陈三奶奶,又觉陈三奶奶的嫌疑更大,纷纷都认准是她下的毒,有说她原就心肠歹毒的,有说她到寺里来祈福是假,包藏祸心是真,一时众说纷纭,倒都有些合情合理。
净真却扭头轻呵众人,“出家人不可胡言乱语,没有证据不可随便冤枉人,那位陈三奶奶脾气虽差,可与慈莲无冤无仇,平白害她做什么?”旋即又问静月,“昨晚除陈三奶奶和她的丫头去过厨房外,可有别人去过?”
静月哭着摇头,“那时候大家都睡了,再没人去过,我把粥煮好端去给慈莲师姐,也到妙华的房里睡觉去了。”
“你可曾亲眼见她吃下?”
“那时粥还烫着,我搁在了桌上,叫她放凉些再吃,她答应了,先没动就叫我去睡。”
净真因问叙白,“齐大人,会不会不是粥里有毒,是茶水什么的有毒?”
叙白还在思忖,庾祺先沉声道:“不会,这屋里没有新瀹的茶,只有那茶壶中有半壶茶水,方才静月不是说昨晚她也吃过那壶里的茶么。”
静月忙点头,“对的,再说半夜三更的,就算慈莲师姐想吃新茶也没人替她烧啊,即便有人,厨房的门我锁上了,钥匙只有我和厨下管烧饭的几个人有,总有人要来问我们拿钥匙才是啊。”
管烧饭的几个小尼姑也皆说没有,
庾祺将空碗搁在床头小几上,“只有这粥,住持若不信,抓只老鼠来添一添这碗里的残羹就见分晓了。”
净真听说他是个神医,自然再没了疑虑,只哀哀戚戚道:“小徒慈莲的性情是寺中最温柔和顺的,从没有对谁说过半句重话,别说她没见过陈三奶奶,即便见着了,她也断不会和那位施主起什么冲突。”
九鲤也想,那陈三奶奶的确是个爱挑事的人,可就算再爱寻衅滋事,总不至于坏到这份上,再说她好容易从个小妾扶了正妻之位,再嚣张也当以前程为重,怎会想到去杀人?她欲和庾祺说些什么,却见庾祺只顾围着浴桶慢慢打转,便也沉下眼皮看那浴桶。
杜仲虽还未见过此人,但昨日听九鲤和张达说过,知道此人难缠,和叙白悄悄道:“会不会那陈三奶奶以为昨夜这静月是在给她自己煮吃的,没想过那锅里的粥其实是煮给慈莲师父的,因此才阴差阳错错害了人?”
叙白蹙眉沉默着,走到庾祺身旁来,“先生觉得此案和了意一案会不会是同一人所为?”
庾祺冷瞥他一眼不答话,反剪起手来,“齐大人以为呢?”
叙白讪笑道:“我总觉两案有些相似之处,却一时说不清相似在何处。”
九鲤走到二人面前,悄声道:“是水。”
庾祺隐隐笑了一笑,叙白却拧着眉问:“你说什么?”
“我说两案的相似之处是水。”九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