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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气,才吐出句完整话,“多谢裕王搭救,濯雪不胜感激。”

    料想这话头应还有后半句,承诺来日如何感激此类,萧显便未动分毫,她却没有继续的意思。

    这场祸事他参与多少尚且不知,他与那伙歹人是否同伙也未可知,残局未定,有半句言谢已经感觉多余了。

    见她真的说完了,依旧目光跟随。

    萧显已数年未见江容,一时间神情怆然,年少夫妻相携相伴一路未能走远,如今从相知重回陌路,已是前缘机会,他合该珍惜。

    不过半个时辰,情绪九转不停,

    江容见到萧显打飞暗镖,先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后见到那熟悉面容惊惧交加,如今心绪稳定,她看向半枚潜入古树,尾端露在外面的古树,带有倒刺。

    方才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是因为见那暗镖形制,和当初伤她性命的一般无二。

    暗镖、萧显同时出现,让她不得不多想,当年就是这样的组合让她丢了命,而她当鬼的那七年,听得他不少阴损诡计。

    萧显成为最后赢家绝不是运气使然,他定早有筹划,只是未叫旁人见得,她成为枕边人也未见分毫。

    或许五年,甚至十年,谋划之深,不可测也。

    若这暗镖是萧显安排,方才大劫便是他一手策划,那他必定与那伙歹人是同谋,押送的几车神神秘秘的货物定是禁品,不然不至于重重防护。

    如今被他不小心撞破,他假意相救,是当真放过她,还是因为在此不好下手,等她回去后再做打算?

    目光落在萧显的袖口,流光锦缎千金难买,绣金缠纹雍容华贵,无人能看出来其下的暗藏袖箭,杀机暗藏。

    袖箭这事她早就知晓,萧显与她展示过,他言因生母早亡,宫中无所依靠,时时忧虑难寐,便一直携带防身,就连出入御前,他都藏在袖口。

    那日千秋宴想必也不例外。

    明明,明明……在长宁三十一年,萧显已经能打掉暗镖。

    可在长宁三十三年,却眼睁睁的看她中镖而死。

    第4章雨夜天火烧太庙

    出来已多时,江容怕母亲担心着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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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土松软,她惊吓过后脚下不稳,刚迈出一步便膝盖一软,萧显伸手想要搭扶,她看着那金线云纹的袖口,想到那藏于其下的袖箭,硬生生控制住身体,转而抓握身旁的汀芷。

    本想就此别过,萧显执意要送她回去,江容拗他不过,便让他在身后跟着。

    走到后院厢房处,担心被母亲撞见不好解释,想立刻摆脱这个跟屁虫。

    “敢问裕王还有何事?”江容驻足发问。

    “江娘子当真不记得了?”萧显漆黑的瞳仁,透出失望的情绪,“那日平阳长公主府,疏桐院外的竹林凉亭,我已救过娘子一次。”

    言外之意,今天这已是第二次相救,携恩求报。

    “记得。”不可言谎乃是家训。

    她黛眉微簇、红唇抿着,暗自懊恼,都重生了为什么不重生的稍早一点?早一点点她就可以不干那佯装晕倒的蠢事,躲裕王躲得远远的,与他再无瓜葛。

    她双手交叉胸前,身体微躬屈膝,“裕王恩义,濯雪铭感五内,来日必登门致谢。”

    携恩求报不是君子所为,这裕王本就不是君子。

    天气说变就变,乌云忽至,豆大的雨点忽地砸了下来,淅淅沥沥的打在瓦片上,清脆作响。

    落在脖颈间的雨滴凉的江容浑身一颤,二人慌乱跑到廊下躲雨,额前碎发湿做一团,外衫也被打湿了,很是狼狈。

    连廊直通东厢房,恰好萧显在普元寺小住,他便让陆遗去取披风来。

    萧显下意识伸手去取披风替她穿上,汀芷先一步行礼致谢,从陆遗手里接过来替她穿上。

    浸着法华香的披风将江容包裹起来,压住了她身上原本的佛兰香。

    萧显身量较高,低头看这披风却刚好到她脚踝处,想来这披风应是他家中女眷的。

    雨势越来越大,江母担忧便出门找寻她,住持释缘大师跟随其后,他们站在西厢房门前廊内,隔着雨幕的院子,看到对面的二人。

    雨雾遮住视线看不清楚,江母只依稀看到几道人影,冲着远处喊到,“阿容,可淋到雨了?”

    “母亲不必担忧,儿没事。”江容答话。

    释缘大师单手立于身前,微躬行礼,“阿弥陀佛,施主不妨先移步屋内休息,等雨小些,再派人将小施主接过来。”

    “也好。”雨势这般大,小沙弥穿蓑衣去后堂,再回来时身上已淋湿,更何况她们手里的几把油纸伞。

    见江母回屋,转身便瞥见裕王双手环胸倚在廊柱上,一身淡青色常服锦袍,衬得身材挺拔,面容清俊,墨眉乌瞳,皮相是一等一的好颜色,可腔子里包藏的可是祸心。

    廊边听雨,倒是躲浮世偷得半日闲,但对如今的江容来讲,死期已定,若不想办法破局,便只能眼睁睁等死。

    她不愿,势必要为命搏上一搏。

    眼下与裕王独处,倒是个好机会,说不定能打探到点有用信息。

    她像是闲聊一般,“裕王来此作何?”

    裕王身体未动,仿佛方才杀伐果决之人不是他,转而风流做派,偏头睨她,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为了,遇见江娘子你啊。”

    江容一噎,此时朝堂上正是燕齐二王相斗正酣时,他为了养精蓄锐、躲避波及,平素便装作纨绔模样,任谁来打探,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半点探寻不得。

    曾经见这手段用于旁人,还觉得他很聪明厉害,如今这混不吝的手段使在自己身上,很难不气。

    既然他搪塞敷衍,想必来此行事定是不能让旁人知晓,江容黑眸一转,或许这是个机会,她站在一个能改变未来的节点上。

    如今的裕王可不是她前世的郎君,二人相识不多,且相互提防,他若是对两面之缘的陌生人全盘拖出,那最后可是坐不上紫宸殿位置的。

    争储一事虽没在发难,但暗地里已经开始运作,朝堂上大小官员私底下都各为其主,只待一个突破口,顺势而起。

    上一世是齐王先发制人,以巫蛊祸事拔除燕王一党,重创皇后势力,燕王狱中自尽,皇后幽禁宫中,齐王一时间风头无两。

    江容怎么都没想明白,彼时齐王已是全朝皆知的太子人选,为何还会选择起兵造反?

    思及此处,面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萧显见她半晌无言,脸色阴沉,料想这言语试探让她生气了,“娘子莫怪,某口无遮拦,罪过,罪过。”

    “裕王客气,奴家岂敢。”嘴上不怪,便是心里怪罪。

    雨势越来越大,期间江母几次想要过来,都被释缘大师拦下。

    东西厢房都是往来宾客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