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言出法随？女儿一句话，老天爷都得给面子！
顾湛的行动力，堪称恐怖。
他把为悠悠挑选幼儿园这件事，当成了集团内部最高级别的S级项目来推进。
当天下午，一份厚厚的，堪比商业并购案的调查报告就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全城所有收费在六位数以上的贵族幼儿园，从园长的祖宗十八代，到保安的过往情史，再到食堂采购的蔬菜是哪个农场出品的，全部被扒得一清二楚。
顾湛的手指在一排排名字上划过。
“这家，园长有赌博前科，pass。”
“这家，去年出过食物中毒事件，虽然压下去了，但有风险，pass。”
“这家，离消防局太远，pass。”
他的助理在一旁听得冷汗直流。
老板，您这是在选幼儿园，还是在选总统府啊？
最终，顾湛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皇家之星双语艺术幼儿园”。
报告上写着，这家幼儿园的安保系统由米国前特种兵团队设计，号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师资力量更是雄厚，老师最低都是硕士学历，甚至还聘请了退役的米其林来当营养师。
最重要的一点是，据说某国的小王子也在这家幼儿园就读。
“就这家了。”
顾湛拍板决定。
“联系园方，明天上午，我亲自带悠悠过去参观。”
第二天，阳光明媚。
悠悠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换上了一身精致的小洋裙，然后被她爹亲自塞进了一辆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豪车里。
儿童安全座椅是顶级进口品牌，柔软又舒适。
车内放着她最喜欢的动画片原声音乐。
但悠悠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她像一只即将被送往屠宰场的小羊羔，蔫头耷脑，生无可恋。
顾湛从后视镜里看着女儿失落的小脸，心里一阵刺痛。
但他认为，这是为她好。
集体生活是必须的。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
眼看着导航上的目的地越来越近，悠悠内心的绝望也达到了顶点。
她的小手紧紧揪着安全带，闭上眼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心里发出了穿越以来最虔诚、最响亮的祈祷！
【求求了！老天爷！随便来个什么都好！千万别让我去啊！】
【最好是幼儿园那边出点什么事！让我爹彻底死心！】
【比如说……突然停电？不行，备用电源一开就好了。】
【那……食物中毒？不行不行，万一真有小朋友吃坏肚子就不好了，我只是想躺平，又不是想害人。】
【有了！】
悠悠的小眼睛瞬间一亮，一个完美的计划在脑中成型。
【就说……幼儿园昨晚被雷劈了！对！正好劈中了主线路！整个学校的电路系统全部烧坏，需要紧急停课，全面检修！】
【最好装修个三年五载的！等它修好了，我也差不多该上小学了！完美！】
这个念头刚刚在顾湛的脑海里闪过。
“嗡——嗡——”
他放在中控台上的私人手机，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顾湛伸出手，按下了接听键，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焦急万分、又充满歉意的声音。
“您好，请问是顾悠悠小朋友的父亲，顾湛先生吗？我是皇家之星幼儿园的校长啊！”
顾湛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后视镜里，女儿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
校长没听到回音，还以为信号不好，连忙提高了音量。
“顾先生？您能听到吗？哎呀，真是万分抱歉！实在是对不起您！”
“我们幼儿园这边出了点紧急的突发状况！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一道雷，正好劈中了我们学校的主供电线路！”
“整个园区现在全部停电，电路系统也烧坏了！安全起见，我们只能紧急停课，对全校进行安全检修和线路重铺！”
校长在那头唉声叹气，语气里满是懊恼。
“本来今天约好您带孩子来参观的，现在也只能取消了。这重新开学，工程队说……说最快也要等下个月了……”
“顾先生，真的非常抱歉！等我们学校恢复了，我第一时间再联系您！您看……”
电话那头，校长还在喋喋不休地道歉，解释着那道离奇的落雷，说着什么“真的很抱歉”、“纯属意外”之类的废话。
但顾湛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耶！不用去幼儿园啦！回家！回家玩我的芭比娃娃！”
后座的小奶团爆发出雀跃的欢呼，小短腿在儿童座椅上兴奋地踢来踢去，完全没注意到前排驾驶座上，她亲爹的呼吸已经停滞了。
“就说……幼儿园昨晚被雷劈了！”
“整个学校的电路系统全部烧坏，需要紧急停课，全面检修！”
悠悠的心声，与校长焦急的话语，一字不差地在他脑中重叠、轰鸣！
这已经不是预知未来。
预知，是被动地看见。
而她是主动地创造！
她说要有雷。
天上，就真的降下了雷！
这是……言出法随！
顾湛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后视镜。
镜子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正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笑容，仿佛在为自己不用上学的小小胜利而开心。
她到底是什么？！
她是神？！
这个念头一出现，顾湛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他，华尔街闻风丧胆的商业帝王，一个用金钱和权力构筑起自己王国的男人，第一次在一个四岁半的小女孩面前，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他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悠悠。
后座的悠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一个哆嗦，踢腾的小腿停了下来，小身子下意识地往柔软的儿童座椅里缩了缩。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前排父亲的眼睛。
他怎么了？
【爹地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是我刚刚表现得太开心了吗？】
【不让我去幼儿园，还不许我高兴一下？霸道！】
顾湛根本没听见这句吐槽。
“爸爸？”她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句。
这一声“爸爸”，将顾湛从无边的震撼中拉了回来。
他看着女儿那双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心中的不安，最终化为了一股更加更加浓烈的亲情。
这是他的女儿。
无论她是什么，她都是他的女儿！
顾湛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