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五朝首辅,老朱说大明没我得散 > 第97章 他的晚年是孤独的

第97章 他的晚年是孤独的

    第97章他的晚年是孤独的(第1/2页)

    “你所谓的真理,就是煽动那些愚昧的民众,去对抗秩序,对抗进步吗?”

    光头将领的声音陡然拔高,压抑了数十年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不反驳。改革会有阵痛,会有牺牲,但这是为了一个更伟大的目标!”

    “我遵从木公的理念,以格物致知为国本!只有科技才能带动生产力,只有生产力的极致飞跃,才能带来物质的极大充裕!到时候,人人皆可富足,天下大同!”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多吃一点苦?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忍耐一下,等到那个理想世界的到来?!”

    他的质问,在空旷的山间回荡。

    这是他心中最大的困惑,也是他统治这个国家几十年来,最深的无力感。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实现先祖木正居那个被皇权扼杀的梦想。

    他走的,是先祖走过的路。

    可为什么,结果却截然不同?

    为什么木公能一言定天下,而自己却落得举目无亲,内外交困?

    面对他近乎咆哮的质问,先生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光头总长因为激动而剧烈喘息,他才缓缓开口,“你常年待在澳洲,可能不知道,我们本土这边的史书,和你读到的,有些不一样。”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光头将领愣住了。

    史书?能有什么差别?

    南明继承的,是格物院最原始、最完整的文献资料。本土这边经过朱祁镇那把火,早就残缺不全了。

    难道……他们还能抹黑木公不成?

    不可能!

    木公在整个华夏,早已是与孔圣并列,甚至超越孔圣的存在,谁敢?

    先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笑了笑。

    “放心,他们不敢抹黑木公。”

    “他们只是记录了一个事实。”

    “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本土,在那些官方的正史之外,在民间流传最广的一句话是……”

    先生顿了顿,一字一句,“木正居晚年,是孤独的。”

    孤独……

    先祖……是孤独的?

    总长僵在原地。

    孤独,何尝不是他自己最真实的写照?

    手握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俯瞰着脚下庞大的工业帝国,可他的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真正对话的人。

    下属畏惧他,人民不理解他,敌人憎恨他。

    他以为,这是身为“唯一大脑”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以为,这是走在时代最前端的先驱者,必然要承受的宿命。

    他甚至以为,自己正在重走先祖木正居的路,体验着先祖当年的心境。

    可他从未想过,“孤独”,竟然是后世对木公这位“千古一相”最广为流传的评价。

    这不成了一种盖棺定论?

    为什么?!

    “不可能!”光头将领下意识地反驳,“木公以首辅之身,行天子之权,天下英雄,尽入其彀中!他怎么会孤独?!”

    “天下为公!”他又补充道,“这四个字,是木公亲口所言!是他的毕生信念!心怀天下之人,又怎会拘泥于个人的孤独?!”

    先生没有直接回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木公他老人家在世之时,所处的境况,和你,和我,和我们这个时代,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境况?”

    光头将领咀嚼着这句话,时代确实不同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97章他的晚年是孤独的(第2/2页)

    木公的时代,皇权至高无上,格物之学是新生事物,需要一个强权人物来庇护。

    而他的时代,格物之学已是主流,皇权却早已腐朽不堪。

    可……这能解释“孤独”的来源吗?

    这能解释他明明在“抄作业”,却抄成了死局的原因吗?

    “你说人性是混乱的根源。这话有道理。”

    先生重新拿起那个酒壶,自己抿了一口。

    “可人性,也并非你所想的那么不堪。”

    “你可曾听闻一个典故?”

    他看向光头将领,“洪熙背木六百步,大明国运六百年。”

    后者一愣,这个典故他当然听过。

    在澳洲的《帝国首辅传》里,这是记载木公与仁宗皇帝朱高炽君臣情谊的浓重一笔。

    传说仁宗体胖,一次病重,梦见自己坠入深渊,是太傅木正居一步一步将他从深渊下背了上来,不多不少,正好六百步。

    醒来后,仁宗便戏言这是上天预示,有太傅在大明国祚可延六百年。

    后世便将此传为佳话。

    但这,不就是一段君臣相得的野史吗?和人性有什么关系?

    “总长,”先生换了个称呼,语气里带了几分郑重,“如果换做你是当时的明仁宗朱高炽,你会怎么做?”

    光头将领一愣。

    “你的老师,三朝元老,权倾朝野,威望早已盖过皇权,军中将领半是他的门生故旧。文官集团更是以他马首是瞻。”

    “他有永乐大帝御赐的天子剑,有废立之权。”

    “朝野上下,都称其为‘鬼相’,已有司马懿之风,甚至……远超司马懿。”

    先生继续开口,“而你身体肥胖,常年多病,而你的太子尚且年幼,势单力薄。”

    “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

    光头将领沉默了。

    他不需要思考,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除掉他!

    在自己死之前,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除掉这个人臣之极!

    这是任何一个合格的帝王,都会做出的,唯一正确的选择。

    为了皇权的稳固,为了子孙的江山,任何情感,任何承诺,都可以被牺牲。

    先生看着他,笑了笑。

    “你看,绝大部分人,都会这么选。”

    “杀了木正居,或许大明会乱一阵,但至少江山还能姓朱。”

    “可是……”

    先生的语气,再次一转。

    “他爹,永乐大帝,明成祖朱棣,没有这么做。”

    “他自己,明仁宗朱高炽,没有这么做。”

    “他的儿子,宣德皇帝朱瞻基,更没有这么做。”

    “他们不仅没杀,反而一代比一代,给的权力更大,信任,也更重。”

    “从天子剑,到传国玉玺,再到史书那‘不行,则君可自取’的托孤遗命……”

    “总长,你不觉得奇怪吗?”

    “难道这朱家三代皇帝,都是不懂权谋的傻子?”

    光头将领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那套建立在“人性本恶”、“绝对理性”上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冲击得摇摇欲坠。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永乐三代雄主,会容忍一个权势大到如此地步的臣子存在?

    难道他们就不怕木公真的当了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