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遮挡的耳朵红了一片。
初雪不明所以，但学弟都给他递过来了，他就接来穿上了，“你……不穿吗？”
谢黎也只穿了个泳裤，身上腹肌和外斜肌排布得很整齐，初雪偷偷瞥了好几眼，越看越觉得谢黎是他的最佳人选。
可是他现在连谢学弟的名字都记不清，接完大一新生后初雪就把群退了，现在想抄答案都没地儿抄。
总不能直接上去问谢学弟你全名叫什么吧。
这太尴尬了。
“我无所谓，学长我们快走吧，老师等急了。”谢黎声线平淡，见初雪穿好衣服，往泳池区方向先走一步。
但是顺拐了。
初雪在回忆当初看过的群资料，没有注意谢黎的异常，他将换下来的衣物放进柜子，也跟着与大部队集合。
王老师手上拿着花名册，见人到齐，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下水，照例第一堂课点个名啊。”
话音刚落，人群嘈杂，来了的同学暗自庆幸，没来的估计都悬了，因为大家都把手机放进柜子里了。
初雪不在意点不点名，反正他每一节课都会——
等等……点名！
点名的话他就知道谢学弟的名字了！
初雪瞬间两眼放光，视线在王老师和身边的谢黎身上来回转换，接下来他可得仔细听好了。
“尤宜。”
“到！”
“李俊杰。”
“到。”
……
“杜华南。”
“杜华南？”
无人回应。王正阳拿着水笔勾了一下，继续往下。
“初雪。”
“到！”他的声线纯净清亮，具有很高的辨识度。
……
一个一个名字点过去，初雪却都没有听到身边人应到，他手指扣着裤脚边缘，有些焦急。
不会是他听漏了吧。
直到王老师的笔尖指到花名册的最后一位。
“谢黎。”
“到。”他的声音微沉。
原来叫谢黎。
初雪立马扭头往身旁看去，眼里是毫无掩饰地欢喜，谢黎感受到初雪的视线，疑惑地回望。
随即，他的学长冲他露了个甜甜的微笑，他一笑起来眼睛就会弯成半眯，略微狭长的眼型上睫毛又密又长，当真像个勾人心魄的狐狸。
谢黎的心脏抽动，狂跳不止，速率高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表面却淡淡地将头转了回来，只是心里难免暗怪学长一点都不会把握分寸。
“体育委员来将泳帽泳镜分发下去，所有人都要佩戴好才可下水。”王老师大声说着他的规矩，“我知道外面有很多人说我是什么捕王，说我补课率很高，但只要你们认真地上课，我不会为难任何一个同学，同样，那些逃课旷课的，也一个都跑不掉，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体育委员抱着一箱子泳镜泳帽游走于人群，王老师继续说道：“等等会游泳的和不会游泳的分成两排，能选我的课，会游的肯定不少，都老实点。”
泳帽泳镜一戴，所有人都长得一模一样。
初雪没有戴过，没有经验，不知道泳帽和泳镜会箍得这么紧，一旁的谢黎还来给他搭把手。
他任由谢黎在他的头上动作，学弟表情认真地帮他整理漏出来的发丝，他把黑色方框眼镜摘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挂在头上的泳镜。
初雪的眼睛藏在黯色的泳镜里，偷偷地观察面前这张脸。
学弟不戴眼镜的样子……还挺帅的。
“会不会不舒服？”
初雪摇了摇头。
人群已经自觉排成了两队，两队人数持平，初雪排在旱鸭子队伍，谢黎犹豫了半响，还是往初雪的反方向走去。
体委带他们做完热身运动，王老师用手中的花名册指了指会游的队伍，“你们先下水游个来回，我会给你们记录时间，看看我们班会游的整体水平怎么样。”
游泳馆是标准的50米长池，来回就是100米。
队伍里面一个男生听完王老师说话，举起手，语气有些得意洋洋：“老师，限制泳姿吗？我都会。”
此话一出，另一排人都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李俊杰嘴角挑起，很享受众人那似有若无的崇拜目光。
王老师拧住眉，抬头瞥了李俊杰一眼，“泳姿不限。”
他刚刚已经说要记录时间，泳姿自然默认用游得最快的自由泳。
小屁孩爱显摆，王老师心里冷哼一声，又补充了一句：“你想蛙泳也行。”
蛙泳最慢。
李俊杰哪里听不出王正阳在挖苦他，他脸色变黑，小声蛐蛐：“切，我蛙泳也比他们快。”
跟这些只把游泳当兴趣的人不同，李俊杰是实打实地参加过游泳比赛拿过奖牌的。
体能最好最快的一次，100米自由泳甚至能进一分钟内。
谢黎站在1号泳道，他身边正好就是李俊杰。王老师带着学委一一确认名字，走到谢黎身边时，还上手摸了摸他的手臂肌肉。
“练得不错啊，几年了？”
谢黎抿了抿唇，用余光看了眼初雪的方向，此时初雪坐在观众台，貌似注意力也在他的身上，可泳池声音嘈杂，他说的话初雪注定听不见。
“五年。”
“挺厉害啊。”
谢黎才大一，初中就开始健身，意志力和自制力都远超常人，王老师点了点头，鼓励道：“好好游。”
谢黎的腮帮子鼓起又凹下，他强迫自己做几道深呼吸，随后俯下身子微微前倾，前脚脚掌扣住台沿，双手大拇指勾住台沿内侧，做好出发姿势。
一旁的李俊杰本想随便游游，可看到谢黎如此专业，冒出的胜负欲让他也做起了出发准备。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声落下，谢黎贴着水面整个人窜了出去，其他人还在发蒙，他与李俊杰几乎是同时间落水。
所有人的的注意力都在两人身上，初雪是第一次看游泳比赛，也跟着人群激动地站起了身。
谢黎像一条鱼一般游了出去，等划出一定距离，那双有力的腿立马接着拍打水面，同时配合着手臂往前游，水花在他们的身边炸开，两人的速度不分伯仲。
快到泳池的对岸，谢黎在水底下将身体一折，脚掌触及对岸的墙壁，猛地一蹬，整个人接力弹回，身边的李俊杰跟他死死咬住。
回程才是拉开差距的关键。
岸上的气氛组比水底下的还激烈，他们大喊加油，有的人还会尖叫，这种不输于专业的竞技比赛最能激发人深层次的热血。
初雪也很激动，看着水里那充满力量感的身躯，他混在人群中，也大喊了两三句加油，可谢黎似乎有些累了，在后半程开始稍慢于李俊杰，于是，人群中一道不同的喊声出现。
“谢黎——！”
游泳池的声音很杂乱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