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沾着没擦净的泪痕:“可以吗?”
“当然。”程英揉了揉他的头发,拿出手机让何新存在手机上?输入了他妈妈的号码,给何新存妈妈打了个电话。
听筒里传来嘈杂的背景音,隐约能听见键盘敲击声,程英说明情况后,那边只?匆匆应了句“麻烦你了,让他住一晚吧”,便挂了电话。
“走吧。”程英站起身,朝何新存伸出手。
何新存把手放进程英的掌心,被他牵着站起来。
到了家门口,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门刚拉开?条缝,程语就冲了出来,嘴里还喊着“哥你买关东煮没”。
看见程英身后的何新存时,声音戛然而止,程语随即惊喜地蹦起来:“新存!你怎么来啦!”
何新存刚被冷风吹得有?些蔫,看到程语这副模样,紧绷的嘴角忍不住动了动。
程语已?经扑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就往屋里拽:“快进来快进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程英换鞋的功夫,就听见程语献宝似的声音:“你看!白雪被我喂得胖乎乎的!”
何新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茶几旁放着个小小的兔笼,雪白的小兔子正蜷在垫料上?啃胡萝卜,听见动静抬起头,红宝石似的眼睛转了转。
那是他前几天特意托付给程语照看的,因为爸爸妈妈不喜欢他养小动物。
“它昨天还拉了两颗像红豆一样的便便,超可爱!”程语打开?笼门,小心翼翼摸了摸兔子的耳朵,“我每天都给它喂新鲜的生菜,还带它去阳台晒太阳呢,是不是比之前胖了点?”
何新存蹲在兔笼前,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白雪的绒毛,小兔子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指尖。他闷了半天,终于?小声说了句:“嗯,胖了。”
“是吧!”程语得意地扬起下?巴,忽然注意到他红红的眼睛,凑近了些,小声问?,“新存,你哭过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
何新存摇摇头,把脸埋得低了一些。
程英走过来:“别问?了,新存今晚住我们家,你俩去把你买的恐龙积木拿出来拼吧。”
“好耶!”程语立刻欢呼起来,拉着何新存就往房间?跑,“我拼了个恐龙城堡,给你看看。”
看着两个小孩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后,程英无奈地笑?了笑?。
手机突然震了震,是张俊义发来的消息,还是约吃饭的事。
「我约了几个初中同学,都是以前玩得不错的,李浩然、王萌萌他们都来,你肯定还记得。」
程英盯着那几个名?字,指尖顿了顿。李浩然是初中同桌,王萌萌是班里的文艺委员,以前他们确实常一起打球、抄作业,只?是后来升学分开?,渐渐就断了联系。
他在心底算了算时间?,陈家宝和柯普明天下?午返程的高铁,晚上?他确实有?空。想了想,发过去一句「行,地点定了发我」。
第二天吃过早饭,程英和陈家宝、柯普先去了市中心的古钟楼。中午在钟楼附近的老字号吃了鱼丸汤,吃完又转去江边的湿地公园。
江风带着水汽扑在脸上?,柯普脱了鞋踩进浅滩,被陈家宝拽着骂“小心鞋被冲走”。
程英靠在树下?看着两人?打闹,手机里弹出张俊义发来的消息:「晚上?六点。」附带了个烧烤店的定位。
他回了个OK的手势。
下?午送陈家宝和柯普去高铁站时,离发车还有?半小时,候车大厅里人?来人?往。
陈家宝把鼓鼓囊囊的背包甩到肩上?,抬手拍了拍程英的胳膊:“谢了啊英子,这趟玩得是真尽兴。”
柯普在旁边掂了掂手里的特产袋,也跟着点头:“开?学别忘了带榕城的鱼丸,那家老字号的。”
程英笑?着推了他一把:“知道了,忘不了你的嘴。开?学见。”
陈家宝忽然凑近两步,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点促狭:“虽然还不知道你那新对象是谁,但还是祝你这次能顺顺当当的。你之前那对象不行,这次可得擦亮眼睛。稳定下?来了记得发张合照,让我们也瞅瞅。”
程英脸上?的笑?僵了僵,后颈那处红痕仿佛又在发烫。他没法解释那根本不是什么新对象,更说不清红痕的来历,只?能含糊地“嗯”了两声,抬手揉了揉鼻子,把到了嘴边的辩解咽了回去。
看着两人?过了安检,他站在进站口等了会儿,直到广播里报出他们那班车的检票通知,才转身离开?。
傍晚七点,程英一推开?定位里的烧烤店门,就见张俊义挥着手喊他:“这儿呢!”桌边坐了四五个熟面孔,都是初中同班的,见了程英都笑?着打招呼。
“可算来了,就等你开?烤呢!”李浩然把菜单推过来。
几人?边吃边聊,从初中时谁总被老师罚站,说到现在各自的专业,烤脆骨的焦香混着啤酒沫的气,那些许久不见的生疏像很快就消散在热热闹闹的闲聊里。
吃到快九点,不知是谁提议:“去KTV啊?我知道附近有?家新开?的,音响特好。”
一群人?闹哄哄地涌进KTV包厢,震耳的音乐扑面而来。
张俊义抢过点歌屏,选了首周杰伦的老歌。前奏刚滚出,沙发上?立刻有?好几人?跟着哼起来,调子跑得上?天入地,却把气氛烘得更热了。
唱到副歌时,张俊义突然把话筒往沙发缝里一塞:“不行,饿了。”
李浩然闻言抬眼:“不是刚吃完吗?”
“消化快。”张俊义往沙发背上?一靠。
“就你名?堂多。”李浩然笑?骂,“那点个外卖呗。”
这话似乎正合张俊义的意,他摸出手机划开?屏幕,“行,我来点。”
程英放下?玻璃杯:“我去趟卫生间?。”
张俊义头也不抬:“早去早回啊。”
等他回来时,歌声还在继续,只?是空气里多了股呛人?的烟味。
白色的烟雾在彩光里飘成模糊的团,程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终究没说什么,默默坐回原位,发现自己杯子里的水被换成了啤酒。
“谁换了我的水?”他拿起杯子晃了晃。
李浩然正举着话筒飙高音,闻言转过头,脸上?还带着笑?:“我换的,今儿高兴,喝点没事儿。”
程英捏着玻璃杯的手指紧了紧。自从上?次和肖黎分手后买醉,他把自己灌得人?事不省,第二天头痛欲裂地躺在陌生的地方,胃里翻江倒海的滋味至今还记得清。
那之后他就没沾过一滴酒,此刻看着瓶里晃动的液体,只?觉得生理性的抗拒从胃里泛上?来。
他把杯子放回桌上?,推到离自己远些的地方,拿起旁边一个空杯子倒了些温水,没再?碰那杯酒。
而这期间?,张俊义一直低头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