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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悬梁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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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父的巴掌带着恶风,呼啸而至。

    姜南曦甚至闻到了他手上浓重的汗臭味。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一只手,快如闪电,稳稳地扣住了姜父的手腕。

    是赵亦行。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挡在了姜南曦身前。

    他依旧是那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可他的手,却像一把铁钳,牢牢地锁住了姜父的手腕。

    “你……你放开!”姜父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那只看似无力的手,纹丝不动。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

    “啊——”他疼得脸色发白,冷汗都下来了。

    赵亦行缓缓抬起眼,声音冰冷。

    “别逼我杀了你。”

    姜父瞬间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住了,牙齿控制不住地上下打颤。

    连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几个村民,都被这股气势吓得连连后退,大气都不敢出。

    姜南曦站在赵亦行身后,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与平日里那个“病弱”夫君截然不同的气场。

    这个人……到底是谁?

    姜父被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跑了。

    他求助无门,又被当众羞辱,姜父心中的怨毒,彻底压倒了理智。

    恶向胆边生。

    他想到了一个最恶毒的报复方法。

    那个小哑巴,不是她的命根子吗?

    第二天下午,姜南曦和赵亦行正在屋里商量着牧牧启蒙的事情。

    牧牧一个人在院子里,拿着赵亦行给他削的小木剑,正有模有样地比划着。

    院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姜父探出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牧牧,好外孙,到外公这儿来。”

    他手里,拿着一根金黄色的饴糖。

    牧牧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动。

    姜父又放柔了声音:“来,这是外公特意去镇上给你买的,可甜了。”

    小孩子对糖果,总是没什么抵抗力。

    更何况,人们对上了年纪的人,戒心总是会低一些。

    牧牧犹豫了一下,还是迈着小短腿,走了过去。

    姜父将那根沾了麻药的饴糖塞进他手里,看着他舔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狞笑。

    很快,牧牧就觉得头晕晕的。

    他手里的木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小小的身体晃了晃,软软地倒了下去。

    姜父立刻冲进院子,一把抱起昏迷的牧牧,迅速从后门溜了出去,消失在村子的小路上。

    屋里,姜南曦忽然觉得一阵心悸。

    “怎么了?”赵亦行察觉到她的异样。

    “牧牧!”

    姜南曦脸色煞白,猛地冲出屋外。

    院子里,空空如也。

    只有那把小木剑,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牧牧!牧牧!”

    她疯了一样地在院子里找,在屋里找,可哪里还有儿子的身影。

    巨大的恐慌,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的手脚冰凉,浑身都在发抖。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闭上眼睛。

    她想到牧牧那个特殊的能力,那个能看见情绪光芒的能力。

    他们之间,会不会也有一种特殊的感应?

    她集中所有的精神,在脑海中一遍遍地呼喊着儿子的名字。

    “牧牧现在安全吗?”

    渐渐地,一股微弱的感知,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看”到牧牧了。

    他好像在一个很黑的地方,睡着了,没有哭,也没有受伤。

    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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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南曦猛地睁开眼,心中的惊涛骇浪,暂时被压了下去。

    赵亦行也走了出来,脸色同样凝重到了极点。

    “我爹干的。”姜南曦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

    “你觉得,他会把牧牧藏在哪里?”

    赵亦行眼中寒光一闪,几乎没有犹豫。

    “这个村子,他最熟悉的地方,只有姜家老宅。”

    “走!”姜南曦拔腿就要冲出去。

    “等等!”赵亦行拉住了她,“你这样去,只会让他狗急跳墙。”

    姜南曦停下脚步,眼中的焦急和愤怒几乎要喷涌而出,但理智告诉她,赵亦行说得对。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你先去!”她看着赵亦行,语速极快,“去姜家,不要让他发现,确认牧牧的安全,保护好他!我去找人!”

    “好!”赵亦行没有丝毫废话,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姜南曦则抓起桌上那份断亲书,以及姜母判决书的抄录文书,转身冲向了王富家借了一匹马。

    半个时辰后,姜南曦站在了县衙大堂上。

    她直接将两份文书拍在了惊堂木前。

    “大人!民女状告生父姜大山!他因怀恨在心,绑架我儿赵牧,意图敲诈勒索!”

    “绑架断亲之外孙,此乃重罪!恳请大人立刻发兵,解救我儿!”

    县令看着堂下这个逻辑清晰、眼神坚毅的女子,又看了看那两份文书,脸色一沉。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穷凶极恶之徒!

    “来人!点齐二十名衙役,随本官,即刻前往临山村!”

    姜家老宅。

    姜父将昏迷的牧牧放在床上,自己则拿着一把生了锈的菜刀,在屋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他要钱!

    他还要让姜南曦那个小贱人,去官府把她娘的案子给撤了。

    就在这时,老宅的破门被人一脚踹开。

    姜南曦带着县令和一众官差,出现在了门口。

    “姜世昌!”姜南曦厉声喝道,“把牧牧还给我!”

    姜父看到这阵仗,先是一慌,随即变得更加疯狂。

    他冲到床边,一把抓起牧牧,用那把锈迹斑斑的菜刀,虚晃着架在牧牧细嫩的脖子上。

    “都别过来!”他歇斯底里地吼道。

    “姜南曦!你这个不孝女!还真敢报官!”

    “拿一百两银子来!再去县衙把你娘给我放了!不然……不然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县令和官差们都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姜南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

    一枚小小的石子,打在了姜父持刀的手腕上。

    “啊!”

    姜父一声惨叫,菜刀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道人影已经从房梁上悄无声息地落下,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同时将昏迷的牧牧稳稳地抱入怀中。

    是赵亦行。

    官差们见状,一拥而上,将还在地上哀嚎的姜父死死按住。

    人赃并获。

    数罪并罚,姜父最终被判了坐牢十年。

    这个消息,立刻在小小的临山村引起了轩然大波。

    女儿把亲娘送进大牢,又把亲爹也送了进去。

    这在讲究孝道为天的乡下,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惊天丑闻。

    然而,当姜父绑架亲外孙,还拿刀威胁的恶行传开后,风向却悄然变了。

    虎毒尚不食子。

    这姜家老两口,已经不是人了。

    姜父承受不住这身败名裂和十年牢狱的双重打击,在入狱的第三天夜里,用一根裤腰带,在狱中悬梁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