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气氛变得沉默。
陈毅跟慕胜都不再说话，一直以来，有些东西大家心照不宣，虽然慕胜每每警告陈毅，但大家都还是朋友。
可今天，这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
就连陈毅跟慕澜之间那微妙的关系，也都出现了结论。
烟雾缭绕中。
慕澜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所以说，分手了，是吗？”
分手。
从陈毅这个年龄来讲，是很正常的事，哪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没有经历过多次分手。
从慕澜这个年龄来说，又是一件很可笑滑稽的事。
三十多岁的女人，大多都已经经历过婚姻，或者对感情彻底死心，足够现实，只有合不合适，没有分不分手这么一说。
可，当慕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陈毅只感觉一阵心痛。
虽然，最开始两人在一块，都是各取所需。
慕澜找陈毅，是因为她父亲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陈毅找慕澜之前，也问过了一句话。
“慕澜，我们在这个名利场，至少，就算死的时候，也得死个明白吧？”
从那之后，两人都相互之间跨出了第一步。
虽然最开始是合作，是相互利用。
但后来的情感，都是真实的。
陈毅想分手吗？
不想！
能不分手吗？
能！
可不分手，这仇就没法报了。
要爱情，还是要报仇？
这对陈毅而言，并不是选择题。
“你们坐着，我中午还有个饭局。”
陈毅灭掉手中的香烟，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慕胜看着陈毅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寒芒，他手指轻轻抽动了两下，随后伸手就朝桌上的枪抓去。
就在慕胜即将碰到枪时，慕澜却抢先一步抓住手枪，同时对准陈毅所在的方向。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连续八声脆响发出，当顶针撞击底火，火药爆炸，又透过枪身传出的声音并没有那么的刺耳跟猛烈。
只是这八颗子弹，没有一颗命中陈毅。
陈毅缓缓转身。
慕澜大口的喘息着，眼泪顺着她的眼眶疯狂流下。
“陈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要分手！你说！”
看着女人的模样，陈毅心中有一股冲动，冲上去用力抱住她，告诉她不分了。
但理智告诉陈毅，自己不能冲动。
此仇不报，陈毅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目标是什么，找个老婆快快乐乐的生活，放下仇恨？
陈毅永远忘不了那个雨夜，从高空一跃而下的身影。
老妈死在眼前，自己却连见上一面的资格都没有，那一切太突然了，在那之前，陈毅还计划着给老妈买房，计划着两人终于可以住进大房子，好好享受生活。
看着眼前这个泪流面满，浑身都在颤抖的女人。
陈毅点了点头。
“分！”
这话落下，陈毅转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慕澜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格外难看。
慕胜从慕澜手里将枪拿了过来，感受着枪管上的余温，慕胜开口道。
“五四式手枪，口径七点六二毫米，枪全重零点八五千克，装满子弹的弹匣重零点一六千克，枪全长一百九十五毫米，瞄准基线长一百五十六毫米，子弹重十克，弹头重五点五二克，初速四百二十米每秒，弹头最大飞行距离一千六百三十米，弹匣容量八发。”
“这些对我而言几乎是印刻在脑海里的东西，对你来说，恐怕只知道弹容量是八发。”
“你刚刚连开八枪，是害怕我对陈毅做什么？”
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的慕澜微微一愣。
慕胜熟练的将枪上膛，同时开口：“但你不知道，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除了弹夹里的八发子弹以外，我们通常会在枪膛里提前装一发子弹。”
“这样，这把枪里的子弹，就是九发了。”
慕胜抬枪，扣动扳机。
“啪！”
又是一声脆响，从枪膛当中炸出。
慕胜这才将枪收好。
“我要想杀陈毅，不需要枪，见我的第一眼，他就得死。”
“这下死心了，能跟我回西疆了吧？”
“看你跟顾元凯相处的挺不错的。”
“嗯，他有个女朋友对吧，不过这都不重要，你俩之间的关系，只需要你俩自己能协调好就行，结婚是不是走个过场，对于咱家老爷子，还是顾家老爷子而言，都无所谓。”
“而且顾元凯那个人，他跟我聊过，他知道陈毅的存在，也挺识趣的，不是那种只会用下半身做思考的人，跟他结婚，你不用有所顾虑。”
“总好过让老爷子再给你安排其余联姻对象好吧？”
“其余那些人我知道的，他们可不像顾元凯那么识趣，真要想强行让你做个某人太太，你肯定不会乐意，但对方家族又很强势。”
“到时候又要上演各种争斗的戏码，怪累的。”
慕澜上下打量着慕胜：“你这么劝我去联姻，是什么意思？”
“我……”慕胜刚准备解释。
“你怎么不去？”慕澜一句话给慕胜问住了。
“我……”慕胜张大嘴巴，含糊其辞。
“回去了。”慕澜起身，大跨步的向前，脸上的神色也在这一刻恢复正常。
她这样的女人，不会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失态。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陈毅就带着罗梦绮在雪城各地走着转着。
在跟大老板通话之后，陈毅明白了一些事，他现在也没想好接下来自己该怎么继续下去，但在彻底做出决定之前，罗梦绮这条线肯定是不能废的。
而在陈毅每天的洗脑跟刻意控制之下，罗梦绮现在变得很听话，对陈毅也没那么抗拒，甚至在一些公开场合，陈毅只要说上什么，就搂着罗梦绮的细腰，一副亲密的样子出现在大家面前。
布局的同时，陈毅也在养伤。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这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过去，陈毅的胳膊已经差不多了，有时候陈毅甚至都把手从石膏里拿出来，自己活动活动。
去医院检查拍片子，几乎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医生说最好多养养。
对于医生这种保守式的发言，陈毅采取了半采纳的方法，反正现在光用左手生活，陈毅也习惯了，没感觉有太多的不适。
右手能养着就养着呗，实在需要干嘛了，也能随时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