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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圈地自牢,画为坟

    第203章圈地自牢,画为坟(第1/2页)

    李季三人没有半分逗留,来时匆匆,去时亦是匆匆。

    斥候的本能让他们在勘察结束后,第一时间选择了撤离。

    只因上林堡外的广袤田垄,已成尸围死地。

    直到奔出数里,确认身后再无任何异动,三人才勒住缰绳,在一处地势稍高的小丘上停下。

    李季翻身下马,大步走到李煜身前五步,抱拳悲恸道。

    “大人。”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他的声音干涩,抱拳的手臂都在微微发颤。

    “上林堡……没了。”

    他没有说‘陷落’,也没有说‘被屠’,只用了最简单,也最沉重的两个字。

    为一座百户屯堡的存亡,画上了句点。

    没了。

    群尸游散于田垄。

    没有炊烟,没有号角,更没有守军的身影与箭矢。

    尸鬼们没有围城。

    它们只是在那里,无意识地徘徊,散漫得如同归家的牧群。

    这本身就是最明确的信号。

    当猎物消失殆尽,猎犬便会失去目标。

    只能说明......堡内军民,俱亡矣!

    可话又说回来。

    一堡之军民若在,就不可能任由群尸围城。

    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一幅末日败亡之景。

    ......

    此刻,骑队正停在此处休整。

    不管是人是马,都到了该进食饮水的时候。

    李煜沉默着,从马鞍旁的皮囊里,取出一把炒熟的粟米,摊在掌心,喂给自己的坐骑。

    他的坐骑亲昵地将硕大的头颅凑过来,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手腕上。

    马儿进食欢快,发出满足的咀嚼声。

    李煜一下,又一下,用戴着皮制护手的左手轻拍着马颈。

    感受着战马的雀跃。

    一直到将马儿仍旧想凑过来贴蹭的脑袋不轻不重地推开。

    他才抬起头,对李季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这结果本就在预料之中。

    亲眼所见,无非是让那份冰冷的猜想,化作了更加冰冷的现实。

    因此,他的脸上没有惊愕,只有一片沉静。

    李胜牵着马,焦躁地踱了过来。

    “家主,我等该如何?”

    他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天空,估算着时辰。

    “家主,我们最多还有半个时辰。”

    今日想留出快马回返的余裕,他们最多还有半个时辰逗留。

    若拖延过久。

    只怕。

    ......安危难测。

    他们来时,就没做过夜的准备。

    南下山林的群尸,也始终是悬在头顶的利刃。

    没人能预言群狼逃亡的行踪,自然也就无法确定群尸追猎的踪迹。

    它们可能还在追猎着山中的野兽。

    也可能,已经调转了方向,恰好堵在了他们的归途之上。

    一切都犹未可知。

    若摸着夜色赶路,与之偶遇,便是大难临头!

    思及夜晚,如今竟令人心生敬畏。

    李煜的目光从李季悲恸的表情,转向李胜焦虑的脸上。

    最后,他抬头望向天边那抹已过正午的日头。

    “且去看上一眼罢。”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权当祭拜。”

    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家主!”

    李胜的声音陡然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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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此处,岂能空返!”

    李煜打断了他。

    他的目光越过兵卒,投向远处那片轮廓模糊的死寂土地。

    “总该去亲眼见证一下。”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

    “见证一座百户屯堡的衰亡。”

    “见证......辽东边军最后的衰亡残影。”

    这句话,让李胜和李季两人都沉默了。

    他们从李煜的脸上,读出了一种远超于个人安危的沉重。

    那不是冲动,也不是意气用事。

    而是一种......亲历历史崩塌的宿命感。

    边墙驻军的覆灭,意味着整个辽东,最后一支堪用的营兵,最后成规模的野战机动力量,悄然消亡。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在如今的世道,发挥多么明显的作用。

    就已经从持戈的友军,变成了噬人的尸骸。

    这个转变,此刻让人窒息。

    李煜不禁心想。

    ‘是锦州主支,没有向他们发出警讯吗?’

    或许,是通知了的。

    边墙防线何其漫长,墩楼与烽台星罗棋布,彼此间的通信依赖于最原始的快马与烽烟。

    一道命令从锦州发出,要传遍整个防线,需要时间。

    而尸疫的传播......

    只需要一次撕咬,一次接触。

    它不眠不休,永无止境。

    当信使还在路上奔波时,或许他要去通知的墩楼,已然化作了尸巢。

    信使能够传信多远?

    十里,还是百里?

    但传信之人,肯定活不到最后。

    当烽火在下一个烽燧点燃时,或许点燃它的士卒,早已被身后的同袍扑倒。

    李煜几乎能想象出那一幕幕绝望的场景。

    坚固的堡垒,从内部被攻破。

    最信赖的袍泽,变成了最凶残的怪物。

    辽东边墙的营兵驻军,这支辽东所剩不多的精锐野战力量。

    就这样在无声无息间,腐烂,崩塌。

    这才是最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

    若边墙尽失......

    李煜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原本用以护卫军民的边垒,岂不是反过来,将整个辽东大地……

    化作了一个密闭的,绝望的囚笼。

    一个巨大的,养蛊之所。

    北有边墙关塞,南有茫茫海路,东有滔滔大江,西有......山海雄关。

    四面之所在,竟是将辽东这处天下一隅,围成了一座自生自灭的绝地。

    辽东百万军民,又何尝不是百万雄尸!

    这实在是,圈地为牢!画地为坟!

    ......

    “驾!”

    “吁——”

    战马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前蹄焦躁地刨着地。

    骑队已经进无可进。

    尸鬼就在前方百步开外游荡,再往前,就是另一番境况。

    能看个大概,足矣。

    谁又能真的冲到上林堡的城下,去专心仰望那座已经衰朽的堡垒?

    李煜极目远眺。

    屯堡、田垄......与散漫群尸。

    一切都与李季所禀,别无所出。

    只是不出所料,一个令人心头发沉的细节,愈发清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此处身着红色鸳鸯战袄的边军尸鬼,其数量,更胜先前所见。

    愈往北,边尸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