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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拆东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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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一老弱,一妇孺,这贾氏父女在任何人眼中都只能算是拖累,刘玄能收留他们,就很让人意外了。

    直到,县尉孙响上山得权。

    其气焰日益嚣张,霸妻占女......霸妻不提,其欲所占之女,便是贾希贤独女。

    平日里,在常山县衙里,谁人不知,抄书的贾老秀才把家中独女当眼珠子疼,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县尉孙响,昔日对其爱女如宝早有听闻。

    一个秀才,却被人评说供养出个恍若官家仕女的闺秀,这在常山县可以说是独一家。

    但他毕竟只是县尉。

    贾希贤昔日同窗,有秀才,更有举人。

    想拿捏一个厮混本地文人堆里三十多年的老秀才,他一个外派武官,还真做不到。

    如今上山偶然得见真人,竟发现贾氏女传闻不虚,顿时色心大起......

    初时县尉孙响贪粮,刘玄还只是郁气隐忍,那是大顺两百年天下赋予官身的礼法威泽,煌煌然不敢逆。

    直到县尉孙响,欲公然强抢民女,刘玄气急,再无可忍,遂鞭......

    玄曰,‘圣人云,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汝......既非大夫,也非庶人,实禽兽也!’

    刑毕,玄欲逐之,众请愿杀之,乃从。

    这是又一份大恩。

    于是,贾希贤思虑报恩,但他又不想把爱女许给......年纪能当宝玉父亲的刘玄。

    三旬有余,不妥不妥,年岁着实是大了些,他这做老父的真切舍不得。

    于是他亲自收纳孩童,置办学堂,尽绵薄之力,又觉不够。

    既如此,索性就送他一场泼天造化!

    狐狸叫王?鲤鱼腹书?

    不,那太粗浅,太做作。

    贾希贤想赠予的,是润物细无声,是众望所归的天命加身......

    少数几个或许勘破此事内情的,看破不说破。

    纵使说了,也没人会信。

    至于那些看不破的,自然是只觉刘玄大哥仁义,合该为金刀补德,命数所归。

    至于眼前的关萌能不能勘破,贾希贤就不在意了。

    此话虽出自他口,可信与不信,却早已能从关萌那变幻不定的神色中窥见一二。

    有此疑虑,又无理可驳......就已是信了四成。

    将信将疑,又何尝不是种入局之势。

    贾希贤端起陶碗,吹开热气,又是轻抿一口,舒畅吐息。

    这尸疫乱世,仁君若不起势,他父女二人将来,又如何能保全安身立命之所?

    ......

    抚远县,东市南角。

    “大人!东市有官家仆户二十余,得生者......仅五户,家眷妇孺不足二十!”

    所谓仆户,便是武官家丁私户。

    快步而来的老卒,揖礼垂首,也难掩满脸悲怆。

    经过仔细搜寻,东市南角各家各府,二十几户的家丁私宅,其中生者眷属,已十去七八。

    离了家中当家男子庇佑,这些妇孺得生希望,可谓渺茫。

    若非其中一处宅院有一口私井幽藏,三家邻人结保共饮,怕是连这几户也难以苟全。

    除此五家,余者或亡或逃,独伶仃二三人得生,再难称户。

    有悬梁自缚者,有封门吞毒者......

    其状惨凄,见之断肠。

    李煜闻言,摆了摆手,“把他们带下去吧,安置队中。”

    “准备准备,我军稍后出发,一并送往卫城库所。”

    在大势面前,张刍一家之悲欢,未曾掀起多少波澜。

    待张承志叹气回返,李煜才上前相问,“张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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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承志语噎,叹道,“他不走,要留......”

    这已是意料之中,但他仍是遗憾。

    其人偏执已入魔矣。

    哪怕翻遍东市坊间,哪怕孤身一人,张刍也要找个明白。

    他得要个答案,一个亲眼所见的答案。

    吾妻阿秀,那么大个活人,总该......总该遗落些什么的。

    哪怕生机仅存万一,亦难割舍。

    李煜不语,只拍了拍对方臂膀,以作安慰。

    “各队集结!出发!”

    他转身呼喝,甲兵重组阵列,遮蔽阵中。

    白首卒引路,李氏甲兵列于街巷两侧并行,内里护之妇孺、民壮同行。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不少李氏亲卫看着身侧女眷,皆是唏嘘。

    与抚远卫军丁相较,他们的处境实乃幸甚。

    虽有伤亡,总不至于累及家小。

    究其原因,无非是主家应对自有章法。

    比之卫中武官匆忙应阵以致覆灭,多了些从容不迫。

    ......

    “好!果真利器尔!”

    李煜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眼前的一架三弓床弩。

    即便是披甲尸,一身铁甲护体,也阻不住它射出的粗重弩枪。

    触之,则穿身裂甲。

    国之重器,说的就是它了。

    依着李煜百户官身,更是排不上号的屯堡驻军序列,他原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等军伍重器。

    如今,这样的床弩组了四架,就摆在他眼前。

    张承志陪同在旁,为之介绍,“李大人,库中账册所记,床弩共计六架。”

    “......实际上,能用的只此四架。”

    “那两架呢?”李煜眉头一皱,“被贪墨了?”

    张承志苦笑一声,“自然不是,这东西,可是和许多人的脑袋都连着呢......”

    床弩数量对不上账,只能说,懂的都懂。

    若是算上县城南北瓮城门楼里积存的两架床弩,拆了东墙补西墙,倒也刚好够数。

    可那两架床弩入帐,本就不记在卫城武库账册上。

    如此算来,抚远卫本应有床弩八架,如今却只余六架。

    这倒不是因为有人贪污盗卖,所致缺失。

    再大的胆子,也没人敢顶着內监、御史、兵器司等一众衙门的眼皮子底下,一起犯这杀头牵族的大罪。

    只说一架床弩,这上上下下经手担责的官吏,就不下数十人。

    单是想要买通他们所有人所需要的花费,就会使得收益与风险着实不成正比。

    卫城床弩之所以缺失,原因也很简单......国库缺钱。

    张承志指着一处新旧交接的突兀痕迹,“大人且看,这弩件一旧一新,便是答案所在。”

    朝堂诸公开源无方,就美其名曰,‘节流’。

    边军武备历来是吞金巨兽,也成了节流的一环。

    随着朝廷为边地调拨的新制床弩越发稀缺,下派的匠作良人,规模也随之缩减。

    而床弩本就维护困难,对存放的干湿度都有一定要求,太热需要冰耗,太冷需要炭耗。

    部分配件,比如木锤击发敲击的铜制机括,时有断裂损坏的可能。

    铜......就是钱呐。

    再说那三条粗大弓臂,所需木料、浸油、阴干,制成就需数年之久,若生有裂纹,就整条报废。

    这些种种,导致床弩的日常养护费......太高。

    张承志耐心解释道,“......库中缺失的两架床弩其实一直都在。”

    “它们只是被拆分,补到了其余六架床弩上,尽可能的维持守城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