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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亲人相聚

    夜雨渐歇,废都永宁的残垣断壁间弥漫着血雾与焦土的气息。陆恒立于通天塔废墟之巅,灰袍猎猎,周身金光如潮水般退去,唯余脊柱九道环状金纹隐隐流转,似龙盘骨,镇压万邪。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一缕幽蓝光芒正缓缓沉入皮肉,是星辰之心最后的回应。方才那一刀,不只是斩断紫袍男子的帝命,更是将整座中州龙脉中的“神性共鸣”尽数截断。那颗埋藏千年的核心碎片,终于在他体内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不是被吞噬,而是被炼化。

    “你真的做到了。”萧云涛踏空而来,身后五大长老齐步而至,皆以剑指天,行宗门最高礼节,“自今日起,云魔宗不再奉中州诏令,不拜帝王,唯尊武圣。”

    陆恒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摇头:“我不是什么武圣。”

    “那你是什么?”萧云涛问。

    “我只是一个……不想再被人决定命运的人。”他缓缓握拳,体内气血奔涌如江河倒灌,三百六十窍穴齐鸣,金钟罩第五层“不坏金身”的门槛已被彻底踏破。这一次,不再是勉强触摸,而是真正贯通??筋骨髓血皆蕴神意,呼吸之间可震碎山岳。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紫袍男子虽败,但那七具水晶棺仍未现世;噬魂殿化整为零,潜伏更深;更远处,那艘名为“神州?炎黄号”的残舰仍在虚空中漂流,或许还藏着更多秘密。而他自己体内的基因锁??所谓的“神性种子”,也并未完全解除,反而在吞噬星辰之心后,生出了新的变化。

    它正在进化。

    就像一颗沉睡的核弹,在一次次生死搏杀中积蓄能量,等待引爆那一刻。

    ---

    三日后,陆恒离开废都,独行北上。

    沿途所见,尽是疮痍。村庄荒芜,百姓流离,许多地方竖起了“归一本殿”的石碑,碑文刻着“顺者昌,逆者亡”。凡有反抗者,皆被神使以“净化”之名当众处决,尸体悬于城门,额心烙印狼首断刃。

    他在一座被焚毁的小村停留。

    村口老槐树下,躺着一具孩童尸首,不过七八岁年纪,双手仍紧紧抱着半卷残破经书。陆恒蹲下身,轻轻翻开,竟是《基础吐纳法》的入门篇。

    这孩子,曾想修行。

    他沉默良久,将尸体抱起,就地掩埋。临走前,在坟前立了一块无名石碑,并运劲于指,在其上刻下四个字:

    **“愿你来世,生于太平。”**

    当他走出十里之外,身后忽然传来轰然巨响??那座新坟竟自行裂开,一道青气冲天而起,凝聚成模糊人形,跪地叩首三下,随即消散于风中。

    陆恒脚步微顿,未语,只将胸前玉瓶轻抚一下,继续前行。

    他知道,这是执念未散,也是天地感应。当一个人以身为炉、炼化命运之时,万物皆会共鸣。

    ---

    半月后,极北冰原。

    万里雪域之中,一座千年不化的寒渊静静横卧,传闻此地埋着上古战神的遗骸,也曾是“龙象般若功”最初的发源地。如今,渊口已被十二尊青铜巨鼎封锁,每尊鼎上都缠绕着黑色锁链,链尾深入冰层,似在镇压某种存在。

    陆恒站在渊前,望着那层层禁制,忽然冷笑:“你们以为,用这些就能困住他?”

    话音落下,渊底骤然震动!

    咔嚓!咔嚓!

    冰层龟裂,一道漆黑身影缓缓升起。他赤裸上身,肌肉虬结如铁铸,双目紧闭,脸上刻满符咒,正是当年夺取《龙象般若功》后失踪的那位神秘武者。

    此刻,他周身缭绕着诡异黑雾,口中发出低沉嘶吼,仿佛正与体内某物激烈对抗。

    “救……我……”他睁开眼,瞳孔竟是纯白无色,“他们……在我梦里种下了‘影我’……它要……取代我……”

    陆恒凝视着他,忽然道:“你是第几个觉醒血脉的?”

    那人浑身一震:“你……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多。”陆恒上前一步,“你练成了龙象般若功第九重,肉身堪比灵兵,却因此触动了血脉封印。他们趁机植入‘影我’,让你在力量暴涨的同时,逐渐沦为另一个‘你’的容器。”

    那人苦笑:“所以我逃到了这里……想用极寒冻住意识……可它……越来越强……”

    陆恒沉默片刻,忽然抬手,一指点在其眉心!

    金光贯入!

    刹那间,两人识海相连,画面翻涌而出:

    ??一片漆黑殿堂中,无数面镜子排列成环,每一面镜中都映出一个不同的“陆恒”:有的身穿皇袍,有的披着神使长衣,有的手持佛珠闭目诵经……而中央最大一面镜子里,站着那个紫袍男子,正缓缓伸手,触碰镜面。

    >“第七个适配者即将失控。”一个冰冷声音响起,“启动‘影蜕计划’,让替代品接管躯壳。”

    >

    >“不必。”紫袍男子微笑,“等真正的‘主胎’归来,所有分身都将自动崩解。我们只需要……引导他回家。”

    画面戛然而止。

    陆恒收回手指,眼神冷冽如霜。

    “你不是第一个。”他对眼前之人说道,“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凡是觉醒远古血脉、突破极限的强者,都会被他们盯上,植入‘影我’,慢慢替换灵魂。”

    他顿了顿,低声道:“但他们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

    “他们以为,觉醒血脉者就会渴望力量、追求神位。”陆恒冷笑,“可有些人,只想守护脚下这片土地。”

    那人怔住,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下一瞬,陆恒并指如刀,猛然刺入其胸口膻中穴!

    没有鲜血飞溅,只有一团浓稠黑雾尖叫着被强行抽出!

    “给我??回来!”陆恒低喝,金钟罩运转至极致,周身形成一口倒悬金钟虚影,将那团黑雾牢牢锁住。紧接着,他引动体内星辰之心的能量,配合《逆呼吸诀》,将其层层压缩,最终凝成一枚漆黑晶核,封于掌心。

    “你的‘影我’已被剥离。”他说,“但它还能用。”

    那人瘫坐在地,泪流满面:“谢谢你……救了我。”

    “不必谢我。”陆恒转身离去,“只要你还愿意挥拳,那就够了。”

    风雪之中,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而在他身后,那十二尊青铜巨鼎轰然倒塌,锁链寸断,冰渊深处传来一声悠远龙吟,似有古老意志苏醒。

    ---

    一个月后,东海之滨。

    一座孤岛浮于怒涛之上,岛上建有一座白色祭坛,坛上立着一尊巨大雕像??形如金钟,却生双翼,钟口朝下,仿佛随时准备降临人间。

    这是“归一本殿”最新设立的总坛,号称“接引神光之地”,每日都有数万信徒跪拜祈祷,期待“神国之门”开启,迎来永恒新生。

    陆恒乘舟而来。

    舟未靠岸,他便腾身跃起,一步踏碎百丈海浪!

    “今日,我不接引神光。”他立于虚空,声如洪钟,“我来送你们一场??**终焉审判!**”

    话音未落,双臂张开,金钟虚影再度浮现,但这一次,钟身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这些年死于噬魂殿之手的无辜者,包括南疆三十六寨百姓、西漠被剜心的僧侣、北岭雷池殉道的修士……

    每一个名字,都是一缕执念,一段因果。

    “你们以信仰聚灵,我便以怨念铸钟!”他仰天长啸,体内气血逆行,强行撕裂胸膛经脉,引动金钟罩反向催动!

    “铛??!!!”

    钟声炸响,空间扭曲!

    整座岛屿剧烈震颤,白色祭坛寸寸崩裂,雕像双翼断裂,轰然倾覆!那些跪拜的信徒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无形音波掀飞百丈,七窍流血,昏迷不醒。

    唯有少数清醒者看见:那口金钟虚影中,竟走出一道道模糊身影??有老人、孩童、女子、战士……他们手牵手,走向大海尽头,身影渐渐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天际。

    那是亡者的解脱。

    也是陆恒还给他们的一句“公道”。

    当最后一缕执念离去,他才缓缓落地,单膝跪于湿沙之上,大口咳血。

    这一击,几乎耗尽他全身精元。

    但他笑了。

    因为就在钟声响起的瞬间,他感知到了??

    遥远星空中,那艘“神州?炎黄号”的残骸,竟微微震动了一下。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回应他。

    ---

    半年后,大陆各地陆续出现异象。

    南方丛林深处,一座沉寂数百年的古城苏醒,城墙之上自动浮现出与陆恒面容相似的壁画,画中人手持金钟,脚踏九霄,下方万民跪拜。

    西方高原寺庙中,老僧圆寂前留下遗言:“金身罗汉已归真界,此后风雨雷电,皆为其化身。”

    北方草原部落则流传新歌谣:“铁面判官骑黑马,夜巡千里斩奸邪。若问他是何方神?说是人间旧人家。”

    江湖再无“陆恒”之名。

    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字:

    **武圣临。**

    有人见过他在月下独坐,背对江山;有人传说他曾在瘟疫村庄布施丹药,黎明即逝;更有边关将士称,每当外敌来袭,夜空中总会响起一声钟鸣,随后敌军营帐自燃,将领暴毙,无人知因。

    而这一切,陆恒并不知晓。

    此时的他,已深入东荒最古老的禁地??“葬星渊”。

    这里正是二十年前,母亲带着他坠落之地。如今,渊底依旧残留着陨石舱的残骸,金属外壳上铭刻着模糊文字:

    >**“T-7胚胎投放成功。任务编号:火种延续。执行者:林素娥,休眠战士序列09。”**

    陆恒跪在残骸前,手中捧着一块破碎芯片。这是他在噬魂殿总部搜到的唯一完整数据源,耗费三年时间才破解其中内容。

    视频加载出来时,画面颤抖不定。

    一名身穿银白战甲的女子出现在镜头前,面容憔悴,却目光坚定。

    “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你活下来了。”她轻声道,“我是林素娥,地球联合舰队最后一名护航战士。你在舱内,我才敢说这句话??**你不是实验品,你是希望。**”

    她停顿片刻,声音哽咽:“我们输了。家园没了。可我们不能让文明彻底熄灭。所以科学家们把人类最强的战斗基因、最完整的知识库、还有最后一点火种……全都注入你体内。你是唯一成功的融合体,也是唯一的‘武圣胚子’。”

    “但我们错了。”她苦笑,“我们以为给你力量就够了。可真正的武圣,不是靠基因造就的。是你叫赵氏的母亲教会你哭笑,是叫陆青山的父亲教你做人,是那个叫萧云涛的师父护你长大……这些,才是让你成为‘人’的东西。”

    她艰难地伸出手,似乎想抚摸镜头后的婴儿。

    “恒儿……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

    >“别信什么神国,别做别人的钥匙。**

    >**你要做的,是成为一把锤子??砸碎所有枷锁,打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

    画面终结。

    芯片碎裂。

    陆恒久久不动,泪水无声滑落,滴在残骸之上。

    许久,他站起身,将父母留下的玉瓶轻轻放入陨石舱内,合上盖子,再以金钟罩之力熔岩封印。

    “娘,我回来了。”他低声说,“我把他们都带来了。”

    然后,他转身走出葬星渊。

    身后,大地隆起,一座巍峨山脉拔地而起,将整个渊口彻底掩埋。

    从此世间再无遗迹,唯有传说流传。

    ---

    三年之后,中州重建。

    一座新城在废都遗址旁崛起,不设皇宫,不立帝座,唯有一座高达千丈的石碑耸立中央,碑面光滑如镜,仅刻两行大字:

    >**“金钟不灭,照我山河。”**

    >**“一人成圣,万邪退散。”**

    每年雷雨之夜,总有百姓前来祭拜,献花焚香。有人说听见钟声从地下传来,有人说看见金色身影巡游四方。

    而在极西绝峰之上,一间简陋木屋静静伫立。

    屋中,一名灰袍男子盘膝而坐,面前摆着一本泛黄古籍??正是萧云涛亲手誊写的《金钟经》全本。墙角堆满废弃兵器,皆为断刃,一如当年。

    门外,风雪不停。

    忽然,一道稚嫩声音响起:“师父,外面的人都说您是武圣,是真的吗?”

    屋内沉默片刻,传出低沉回答:“我不是武圣。”

    “那……谁才是?”

    男人抬头望向窗外风雨,眼中似有金纹流转。

    “武圣从来不是一个名字。”他缓缓道,“而是一条路。一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哪怕孤身一人也要走下去的路。”

    他站起身,推开木门。

    风雪扑面而来,吹动他斑白鬓角。

    “现在,轮到你了。”

    少年怔住。

    只见师父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面罩,轻轻放在他手中。

    “戴上它。”陆恒说,“去告诉这个世界??”

    “**金钟未歇,人间尚需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