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踏进奼紫楼,是在琼林宴後。
彼时春风正得意的五皇子,偏爱诗词,约了杜盛隆同赴平康坊「小酌」。
杜盛隆又把纪少怀一并拖来,「少怀兄,你我一见如故,这回你可不能扫了兴。」
杜盛隆是他抵达顺天府後结交的第一位友人,纪少怀念及这份情谊,终究点头。
他心中暗想,风月场而已,他肯定坐怀不乱,读圣贤书二十载,岂会为脂粉迷眼?
直到那夜,灯火如昼,北鸢一袭霜色长裙,抱琴立於花影间。
琴音未起,她先抬眸。
那一瞬,似有冰泉泼墨,柔媚与清绝在眉目间交融,教人忘了呼吸。
原来,女子可以这样。
一低眉是春水横波,一抬眼是万里寒星;指尖抚过琴弦,像是抚过人心最软的地方。
她随手拈来一局棋,落子无声,却杀得满座王孙汗濽;她信笔写下半阕诗词,墨香未乾,已被传抄十数份。
那一夜,纪少怀醉得最彻底。不是因为酒,是因为伊人。
春心萌动,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试过抵抗,试过用圣贤书压下心头火,试过在子时诵《心经》以求清明。
可每每闭眼,便是她侧首抚琴的剪影耳。
他终究沦陷了。
可如今晓秋来了,两个世界合而为一,强烈的挤压着他,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小姐在丶在府邸了……被挡在外头,可是小姐执意不离去,管家这才派人来传话……」洄澜的声音低下去了,「小姐倒是没说什麽,只是剑秋……一拳砸在门上,给砸了一个坑。」
想到剑秋,洄澜铭印在骨子里的恐惧被挑起了,整个背上起了鸡皮疙瘩,冷汗让布料贴在他的皮肤上,怪不舒服的。
「什麽?」比洄澜更紧张的自然是纪少怀,北渊是他的梦中神女,那陆晓秋便是他的小祖宗啊!神女高高在上,在大庙里偶尔用香火供奉即可,可小祖宗就在祖祠里面,没伺候好还得了?不翻天了?
「管家把晓秋拦在外头?」纪少怀彻底坐不住了,也无法保持在北鸢面前刻意维持的那种翩翩风度。
「纪公子可是家中有事?」在纪少怀最慌乱的时候,红纱帐後头传来的北鸢的声音。
纪少怀一愣。
北鸢甚少主动过问他的事,通常都是他说,她听。
他心中不安定,自是没注意到,红纱帐後头的美人儿始终侧耳倾听,听得饶有兴味,甚至轻轻地笑出了声。
两个不能有交集的世界陡然间合而为一,纪少怀身陷其中,进退维谷,「家中有点事,纪某先告辞了。」纪少怀朝着红纱帐拱了拱手,都不敢多看一眼。
「路上慢行。」北鸢的声音近似呢哝,带了一点的漫不经心,虽是比一般女孩儿的嗓子低沈了一些,却很柔,有十足的女人味儿。
「多谢。」纪少怀又拱了拱手,接着行色匆匆的离去。
来通传的小姑娘瞪大了眼,似乎没想到纪少怀就这麽走了,北鸢瞧不清那通传的小姑娘的眼神,淡她料想消姑娘脸上神色肯定不虞。
奼紫楼的小娃娃们在覆帐梳弄前梳着双丫髻,充当婢子服侍花娘,一方面当做人力用,另一方面则是跟着见习,从做中学。
这些小姑娘可势利了,表面上各个都喜欢纪少怀,实际上,心里是把他给当待宰的肥养了。
纪少怀出手特别大方,这小姑娘这一次的通传,想必是打败了好几个敌手才抢来的活儿,却一个子儿也没得到,能不气吗?
「劳烦妹妹跑这一趟了。」涵碧拿了一片金叶子,递给了那小姑娘,金灿灿的金叶子到手,那小姑娘脸上才出现了几分笑意。
「哟……没想到这状元郎还真是个惧内的,跑得比风还快呢!」室内没了别的男子,那遮掩用的红绸便不需要存在,两个婢子都松手之後,半透明的红色布料落下,飘飘然的掀起了一阵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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