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的小山丘上,色欲魔女找到了男人。
色欲魔女那连自己都几乎遗忘了的本名是薇尔莉。她厌恶名字,对於成为魔女要抛下自己的本名感到满意,但男人让她想起自己曾经叫作薇尔莉,亲生父母起的名字。
去了不知名角落流浪的上一位色欲,曾经对她形容过那对把白子女婴扔在河里的夫妇,男子听起来就很像男人——孤独忧郁的蓝眼珠丶过长而显得女性化的长发丶有如苦修士的褐色衣衫和苦修带痕迹。
她不无趣味的想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死了,这男人——与父亲如此相似的男人——将成为其他可能。
色欲薇尔莉化身为蛇,保持雪白皮肤和通红的眼,慢慢向正在河边取水的人游过去。
她表现得很亲人,於是男人把她捡了起来带回洞穴。
魔女小姐很快得知男人名为亚瑟,他住的洞穴像是特别修整过的,以及亚瑟大概是个音乐家,洞里摆了鲁特琴和风笛。
亚瑟也真的无聊,和小蛇都能自言自语半天,临睡前细细检查红眼珠的白子小蛇有没有毒牙,确认无毒之後,和乖巧盘在枕边的小蛇一起睡着了。
「亚瑟……亚瑟?」梦里有人轻声叫他,声音像清晨云雾飘过。
亚瑟微微睁开眼,先看见了洞穴角落有水珠滴落,然後是那个骑在他身上的女人。
她是无可言喻的圣洁美好,红彤彤眼珠盖在纤长的白睫毛底下,鲜艳的红唇一张一阖,曼妙的身躯裹在骨螺紫连身裙里,裙摆拉得很高,两条腿跨在他的身侧,浓密而野蛮的雪白长发披在肩上,女人染红了的指尖随意梳理几下,发尾堆在亚瑟的胸口。
「你孤单吗?」女人问。
亚瑟张大双眼愣住了。
「我很孤单。」她弯下腰贴近亚瑟,有如风中芦苇因为强风而欺近地面。「我很孤单……亚瑟,你呢?」
「嗯。」亚瑟稍微转过脸,洞穴顶部的水珠落在角落小水洼里,长年湿润的地方长出了一小片青苔,他很疑惑自己为什麽没有刮掉那点在黑暗里生长的绿意。「先别这样……你叫什麽名字?」
「这很重要吗?」魔女盯着他发红的耳壳有点疑惑。
「是的,如果寂寞的时候有人叫你的名字会好一些。」
「哼……那好,我的名字是薇薇。」
亚瑟握住了她的肩膀,以免她又更加接近自己。
「……先起来吧。」
「你在和谁说话呢?亚瑟?」色欲挪动下腹,露出一点微笑。
「是你……是我捡回来的蛇……」亚瑟脸上的热意蔓延开来,闭上了双眼。
「你就叫我蛇吗?」魔女温暖芬芳的气息吹在他脸上。
「……薇薇。」亚瑟犹豫再三後小声说,感觉身上的重量减轻了,立刻挺直腰杆坐了起来。
「别走,亚瑟。」魔女斜斜倚在他身旁,两条手臂圈在他肩上,蛇尾似的修长双腿缠住他的脚。「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兴奋了。」
「是的,我很抱歉。」亚瑟感觉女人软绵的身体绕着自己,浓郁香气让他有些头晕。「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并不想这样……」
「你能抚慰自己的……」色欲低声蛊惑他,灵巧的手指在男人的裤带上游走,冷不防拉下了他最後的遮羞布,鼓胀性器在凌晨冰凉的空气中昂然挺立。「亚瑟,我想看看,做嘛……」
亚瑟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色欲也不催促,趴在他肩膀上温声呢喃。
洞穴里的温度愈来愈高,角落里的水滴倒是不疾不徐,蓄满了滚圆形状後摔在地上,溅湿它滋养着的深绿藓苔。
在阳光斜斜射进洞口时,魔女四人总算来找了山洞前,领头的愤怒一眼就认出山洞前那个袅袅婷婷的身影。
「你为什麽在这里?」愤怒对浅浅微笑着的色欲皱眉。
「别单独行动。」紧随其後的傲慢说。
「你们可以走了……我问出来了,他是是音乐家,之前去教堂演奏时有人找上他,付钱让他去城里唱歌给孩子听,还指定要换不一样的地点。」
「让我们和他当面谈谈。」傲慢依旧坚持。
「我诱惑他……所以他睡着了,下次再说吧。」色欲看着傲慢从口袋里挑出了装草药的小囊,又补一句。「他不像坏人,别这样。」
「你为什麽这样?」累得气喘吁吁的嫉妒狐疑地看着色欲。
「找到什麽好东西了吗?」贪婪挽着嫉妒的手,碧绿双眼闪闪发亮。
「或者单纯的丶不牵涉利益的喜欢那个男人?」嫉妒和颜色比自己浅些的贪婪一搭一唱。
「我们该走了。」色欲搭着贪婪和傲慢的肩回头。
「你会回来见他吗?」嫉妒探出头问。
「用得上的话,也许吧。」色欲想起刚刚亚瑟喊她薇薇的模样,有些心烦。
「下次还是带我来一趟……能行的话之後让你联络他。」傲慢在一旁说。
色欲沉默着点点头,抓紧了她肩上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