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呢?”
芥川纮庄重地侧眸:“我发誓绝对没有。”
“雪临小姐是充满美德的人,”他重新看向车前窗,夜幕下的城市,弥漫着纯白的雪:“光是对我没有偏见这一点,我都非常感激了。”
简雪临纳闷:“可我真的觉得你很好啊。”
她陷入天马行空的揣度,思考半天也挑不出芥川纮的错处,他就像恋爱班的全能优等生:
“好得像杀猪盘。”
“……”芥川纮翘高嘴角:“想要骗取中国绿卡的杀猪盘吗?”
“谁说不是呢,”简雪临笑着接上,并好奇:“你那天和程放聊了那么久,有把之后的计划告诉他吗?”
芥川一顿:“我猜,他没兴趣听。”
简雪临双手交叉:“那我明天告诉他。”
简雪临为好友说话:“虽然他态度有点恶劣,但心肠不坏哦。我老爸老妈都没有电话轰炸我,说明他没有打小报告。”
芥川纮安静了会儿,浓郁的眼波偏向她:“如果,你收到信息或电话了呢?”
“那就实话实说呀。”她坦然地答。
又问:“你呢,你妈妈爸爸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啊。”
芥川纮的左腮鼓了下:“不对哦,我母亲比我更早见过你。”
“啊?”简雪临惊讶。
“她去上海参加文化沙龙,举办地点在你们校园,你当过她的导览,”因为她全心全意,他也不想有所遮掩,就像毫不犹豫裸露的身体,也偕同着心灵:“很有缘分吧?”
一些画面从记忆海浮出来,涮去上面的萍藻,简雪临福至心灵,低头滑动朋友圈,很快锁定目标:“是这次吗?”
她又到长草的学生会群找大合照,照片早过期了,只有像素不清的影像,依稀看出芥川纮妈妈的模子。
简雪临有点可惜。
也感到惊奇:“怎么会这么巧……”
“这也是我倍感幸运的地方。”彼此确认后,芥川纮勾唇:“我现在不方便,回酒店后,我把母亲和你的合照发给你。”
“你怎么认出来的?”
简雪临心奇。
那会儿的自己,跟如今大不相同。此时重温过往的朋友圈,满是隔世之感,人生好像就是从一个阶段驶向另一个阶段,无法回头。
北海道成为当中一站,因为下着雪,车可以不用开那么快,她能停下来检修自己。
芥川纮似乎奇怪于她的问题:“你又没有中途换人。”
“是哦。”简雪临退出朋友圈,就像他在天狗山,言之凿凿回答她的,简雪临只是简雪临,无论什么样的简雪临。
春风得意的简雪临。
会在大雪里迷途但望见另一种景致的简雪临。
芥川纮就是神赐给她的花束。
花束很香,但不浓腻,是麝香百合一般的纯白,简雪临就坐在花朵里,享用他的馥郁,也被他包裹。回到酒店房间,行李箱都来不及收置,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拥吻,简雪临的手从衣摆摸入他后背时,男生不作迟疑地脱掉了上衣。
他也像花瓣一样细腻。
他把她托回床上亲,由她岔坐在自己腿上,虔诚地躬低,用唇舌描绘她的点线与暗明。
简雪临适时停下,抱着他脖子呼气:“我穿的打底裤是500D的。”
芥川纮不懂这类术语:“嗯?”
“压力很大。”
“嗯。”
她的脸像喝高一样酡红,含蓄形容:“你太……明显了。”
“ごめん(对不起)……”他极小声地抱歉,想挪一挪位置,又被她的腿夹住,不准动。
芥川纮投降地埋进她颈窝,从脖子红到耳根,缓解着,打算静候反应过度的身体平息下去,又听女生细语:“sugoi。”
他嗤嗤低笑。
“やめ...”芥川纮害羞得要死了,鼻尖在她颈边蹭了蹭,吐出一段日文长句。
简雪临扶着他肩,隐约听出自己的名字:“你又说了什么?”
他含含她嘴唇:“恳求你赐我一死。”
—
翌日,简雪临将备忘录里的购物单截屏,发给芥川纮,又去找程放。
还没到约定的烤肉店门口,老远就看见程放,来日本后,他就漂染了一头离经叛道的粉橙色头发,还总问简雪临,他是不是穿常服都能在漫展被当做虎子集邮。
他爸就差把他飞踢出家门。
他双手抄着兜,球鞋尖百无聊赖地铲雪,瞧着已是个local,简雪临快走上前两步:“放——”
男生扬高脑袋望过来,勾了勾胳膊,先行推门进店。
简雪临暗磨后槽牙,跟进去。
他在门后等待,打量简雪临两眼,目光跑去她身后:“真就你一个?”
简雪临耸耸肩膀:“不然咧?”
“哦。”他淡淡应一声,让简雪临跟服务生先走,自己跟后头。
注意到简雪临肩包上一晃一晃的乌萨奇,他双目热一下,迅速憋回去,吊儿郎当问:“你还带着呢?”
简雪临回头:“什么?”
程放下巴一挑:“我给你代的丑兔子。”
简雪临怔了怔,没有纠正,应下来:“这个啊。”
“对啊。”
“他呢。”他连那人名字都不想提,脏了嘴,可又忍不住问。
简雪临回:“买东西去了。”
“要送你香奈儿啊?”
“……”
“你好无聊。”落座前,简雪临刀他一眼,如实答:“我把我的购物清单给他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哦。”很殷勤呢,小日本。
“他也让你来?”
“你干嘛老把人家想那么坏?”
程放冷笑一声:“我没见过比他更阴暗的人。”
简雪临不能理解:“我一过来就夹枪带棒的,干嘛啊——前天还没打爽,今天又要跟我吵一架?”
“那倒没有,”她一勇,他就怂。程放喝一口面前的水:“只是想说到做到。”
他嗓音低下去:“说好请你吃饭的。”
“这顿我来请吧,”简雪临放下包:“顺便跟你聊聊。”
程放撩高眼皮:“聊什么?”
“我的恋爱,你的看法。”
程放停住转动杯子的手:“我的看法又不能决定什么了,你谈都谈了。”
他的颏肌用力地皱了好一会儿,像在死死按压什么,最终才说:“我觉得,你太草率了。”
“你知道他喜欢我好久了吗?”简雪临也不可思议。
程放眼睑微垂:“不知道,”又气急败坏:“知道能让他去给你接机?”
他急促地眨着眼,怕眼睛说出,我也喜欢你好久了啊。
只能靠这种小动作,把溃散的不甘逼回去,“即使他单方面喜欢了你好久,几天能认清一个人?还是日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