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不需要祝垣亲自经手,助理会安排好一切。如果不是突然的想法,他不会去边疆,如果不是这次的旅程有太多意外,他也不会就这样坐上小马的破车。
“确实挺差劲的。”祝垣说,“不过好像也跟以前不一样。”
这条路上,无论穷人富人,都一样要遭遇风雪,要被堵在路上,要上不干净的厕所。
车窗被敲了两下,为了散味没有关严的车窗缝隙里,有只手伸了进来。
祝垣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认定了手的主人:“有没有素质!干嘛呢!”
“哥们儿,还有饭吗?”外面却是陌生的声音,“给我也吃点。”
川藏线上,实在是什么神人都有。
“我叫程凛。”这位抢饭吃的仁兄席地而坐,一边刨饭吃一边做着自我介绍,“这位是我的山地车。”
“那边不也有人在吃饭,你怎么来车里要?”祝垣问。
“就是那边的人让我过来的,说车上还有。”程凛说着,还对着不远处招起了手,“哥们谢了啊!还真有!”
本来祝垣看这人骑行挺辛苦,一盒速食没吃就给出去也没什么,但一想到有徐鸣岐的撺掇捣乱,顿时不爽了起来:“他有病吧,专让人来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不是,你怎么坐在车门边啊。”徐鸣岐走了过来,“我是让你到后备箱拿啊……我们买了多的速食,卧槽,你这是把谁的饭吃了啊?”
第24章DAY2.6
w?a?n?g?阯?发?布?Y?e?ī???????é?n????〇???⑤????????
风变小了。
雪也没有再下,太阳突然冒了出来,穿透云层,照在尚有一层薄雪的公路上,远处的贡嘎雪山此刻更加庄严如神祇,接受着渺小人类的注目礼。
祝垣看得心情也愉悦了许多,从车上下来,眺望着风景。
“我去,太阳这么大!”徐鸣岐反应却很剧烈,连忙回了车里,从背包里找出防晒霜,帽子也戴上了:“早上出门都忘了涂,这一路紫外线很强的。”
他还挺热心,问起了程凛:“你们这路上骑行也要防晒吧,不然到拉萨岂不是黑成碳了?”
“我现在耳朵就已经开始黑了,”程凛说,“主要靠物理防晒,骑车的时候都要戴着眼镜和面罩手套。”
哪怕第一次踏上这条路,这些骑行川藏线的人,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程凛还懂得以物换物,从腰包里翻出几颗水果软糖送给了祝垣,说是用来换饭吃。
徐鸣岐在旁边研究着程凛的车,发现了后座上的帐篷,又听到程凛说,准备一路上靠露营和投宿藏民家,更是啧啧称奇:“你太厉害了,这么辛苦还如此乐观,让我想起了一句话,萨提斯·库马尔,曾经在《Soil,Soul,Society》里说过,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游客,游客总是抱怨;另一种是朝圣者,朝圣者总是赞叹。不像我们,已经享受了最便利的交通工具,还在不知足。”
祝垣背对着徐鸣岐,可能是觉得冷,把耳朵捂住了。
“小纪,你读过吗?”徐鸣岐转而骚扰起了纪河,“很值得一读的哲学著作,我可以AirDrop电子版给你,我在Zlibrary下的。”
“我暂时不看了。”纪河被这人念得头痛,一点也不想爱学习,“你别跟我说话了,我感觉我高反要犯了。”
只有程凛,第一次见面,还处于被徐鸣岐忽悠得一套一套的状态,没一会儿还加上了微信好友。
“也算不上什么朝圣,我就是喜欢骑行。”程凛说,“你们呢?我看也不像拼车的,是几个朋友一起出来玩吗?”
“……差不多吧。”纪河怕徐鸣岐又往外说什么逆天的话,抢先回答。
“感情可真好啊!”程凛很羡慕,“我也想有能一起出去玩的朋友。出门前还约了,都说不年不节的,不好请假。哎!工作了以后就是这样,大家都各奔东西了,不像你们还能三个朋友聚一起长途旅行。”
这下纪河真不知道怎么回复了。徐鸣岐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明明在喝着水,却忍不住喷笑了出来。
祝垣这时候正好回来:“别聊了,小马说准备一下该走了,趁着现在没下雪开快点。”
“这路面结冰,你骑自行车不会打滑吗?”徐鸣岐还在问,“要不要捎一段?”
“不了,”程凛摇头,“就是要骑过去才有意思啊,再说了我这车你们也放不下。有缘再见!进度可以看我朋友圈。”
“哦对,”望着程凛的山地车离开,徐鸣岐看向后座的纪河,“你不是说高反晕车吗?那你坐前面吧,能好受点。”
他的关心挺好,但纪河不太愿意:“没晕车啊,不用了吧。”
早知道刚刚就该装睡,而不是用高反当理由逃避。
“你坐吧,”祝垣却突然在这件事上提意见,“我看你从早上开始就不太舒服,坐前面是能舒服点。”
至于要跟徐鸣岐坐一排这种事情,就短暂忍受几个小时吧。
车继续往前开着,风景依然不错,但人已经变得有些疲乏。哪怕是坐在视野更好的前排,纪河也不太有兴致一直拍照,连笔记本电脑都合了起来,头靠着窗户,困意袭来。
“高反了能睡觉吗?”祝垣问小马,“要不要叫醒他?”
“不会吧,他看起来没事啊,不像高反。”小马是有经验的人,“应该就是困了。”
坐在纪河斜后方的位置,祝垣正好可以看到这个人歪着头入睡的侧脸,沉静中似乎又有几分的不安。
从见到纪河开始,这个人好像就没有真正地高兴过,看起来总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徐鸣岐正在旁边打电话:“你听我的,补仓!我的眼光不会出错,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啊?你说什么?大声点。”
祝垣似乎在旁边说了什么话,但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你们那晚上没继续做吧?”祝垣又说了一遍。
“……我有事先挂了。”徐鸣岐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记住我的话!Remember!”
手机收起来,他难得有些窘迫:“你也太大声了吧,人家小马都听到了。”
不仅小马听到了,连刚入睡的纪河,也醒了过来。
反光的玻璃里,他看到祝垣发愣的表情。
很显然,祝垣并不知道。
当听力障碍越来越严重,人就会像现在这样,失去与“正常”世界的平衡。他会不那么容易知道,多大的音量算吵,多小的音量算小。就像聋人也并不像大众想象里那样安静,激动的时候,因为不知道克制,发出的声音更引人注目。
不过一想到祝垣刚问的是什么,纪河决定还是暂时先不帮祝垣说话,继续装睡比较好。
“你好奇这个干嘛?”徐鸣岐还在问,“不管有没有,我的出轨证据你不都拍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