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使她艰于呼吸,不得不仰面应接,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后倾。
“烟烟……”
她喜欢他这样好似出于情不自禁的低唤,像一粒火星,把她体表和心脏都点燃。
没有人想着要开灯,或者?往里走一步,嫌这?些多余的步骤浪费时间。
唇舌纠缠,又不乏尝试性?的啃咬,一种生吞活剥般的急迫,好似互相都想将对方吃进肚里。
她第一次知道,只?是分开两?天,就可?以?想念一个人到这?种程度。
蓝烟的外套滑落了下来,挂在手?臂上,里面是一件浅灰色的羊绒打底衫,轻薄修身得如同她的第二层皮肤。梁净川温热的指掌,藏匿在这?第二层皮肤之下,力气大?得叫她疑心会在积雪一样的颜色上留下痕迹。
可?有内衣的棉衬作为隔离,她难免感觉到了一种隔靴搔痒般的空虚。
她双脚踮得更高?,把手?指插—入梁净川的发间,也将自己更紧密地与他相贴。她希望即便她不说,他也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她希望他能满足她的期待。
指尖从上沿探入的一瞬间,她整个人过电似的颤抖了一下。
空虚的一角被满足,又反噬为更庞然的空虚。
黑暗里她感觉到梁净川的呼吸远离了她的嘴唇,缓慢地移动至颈项、锁骨……又滞留。
他好像还在犹豫,不确定?更进一步是否造次,踯躅之间,他的吐息如火舌,一下一下地扑在她锁骨附近的皮肤上。
片刻,她羊绒衫的衣领骤然被拉了下来,就在肩膀感知到了空气的寒凉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爬楼的声音。
蓝烟吓得动作一滞,“……好像是外卖。”
“……嗯。”梁净川鼻腔呼了一口气,仿佛郁闷的叹息。伸手?,把她衣服的领子牵回原处。
蓝烟笑了一声。
脚步在门外停了下来,门被敲响,梁净川隔门应道:“放门口。”
听?见那脚步声跑下去了,蓝烟抬手?,准备开灯,询问一句:“先吃饭?”
“先。”他笑着重复了这?个词。
蓝烟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梁净川开了门,把外卖拿进来,蓝烟把他的行李箱往里面推,两?人换了鞋,去往餐厅,洗手?之后,坐下吃饭。
“俞晚成?他们走了吗?”梁净川问。
“没走。不但没走,还邀请我去做拿督夫人呢。”
“……”梁净川笑了一声,“我只?是问一问,我没有吃醋。”
“是吗?”
“我并没有那么?心胸狭窄,他毕竟招待过我,有机会我也想尽一尽地主之谊。”
“你确定?在他看来你不是在耀武扬威?”
“也是。”
“他们明天早上就走了。下次吧,也许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过去玩呢。”
吃完饭,梁净川接了一通罗珊打来的电话。
接完,他对蓝烟说道:“我得审一份文件,可?能十几分钟左右。”
蓝烟点点头,帮他连上了家里的wifi,往厨房走去。
梁净川坐在沙发上,把笔记本电脑架在茶几上,划拉了一会儿触控板,忽见一只?玻璃碗被搁到了他手?边的茶几上,那里面装着洗净去梗的车厘子。
蓝烟自己拿了一个,喂进嘴里,在他身旁坐下,顺手?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平板。
解锁,用手?绘笔在绘图软件上划了几笔,瞟了瞟梁净川,“你不吃吗?”
“哦,我还在判断,这?是不是在做梦。”
蓝烟微弯嘴角,倾身,从碗里拿了一个,送到他嘴边。
他怕有诈,等了一会儿才张开嘴,可?就在这?瞬,蓝烟迅速拿远,送进了自己嘴里。
他笑一笑,并不跟她计较。他喜欢看她得意的表情。
梁净川目光重新?聚焦于电脑屏幕上,片刻,又一个车厘子递到了他嘴边。
“你怎么?会觉得,同样的当我会上两?次……”
话没说话,车厘子直接被塞进了他嘴里。
梁净川顿了一下,抬手?拿住,转过目光去看蓝烟。
方才那一个她还没吃完,她垂着眼,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深紫红色的果汁沾在她的嘴唇上,把她一贯自然红润的唇色,染出了一点陌生的冶艳。
他转回目光,吃完水果,冷静地最后一次敲击回车,点按确认,提交批复意见,把笔记本电脑一阖。
蓝烟抬眼:“你忙完……”
梁净川倏然倾身,劈头盖脸地吻上来,夺走了她手?里的平板和手?绘笔,往茶几上一放。
两?臂收拢,把她桎梏于沙发的这?一角,紧抱着不留一丝缝隙。
梁净川拾起了方才在门口被中断的流程。
手?掌托住她的手?背,手?指被胸衣后方的搭扣阻滞的这?半分钟里,他一直在持续不断地吮吻她的耳垂。
解开的那瞬间,蓝烟觉得仿佛是自己的灵魂,从笼子里被放了出来,气球一样地越飞越高?。
她渐渐难以?喘息,推高?的羊绒衫,阻住了她的视野,她只?好提心吊胆地抱住了梁净川的脑袋。
室内开了暖气,可?暴露在外的皮肤,仍然能感觉到空气的微凉,被湿与热裹络的地方,被衬托得更加明显。
她仿佛在通感他咬破、吃下车厘子的整个过程。
蓝烟抬手?挡住眼睛,再三克制,还是没有办法阻止自己鼻腔里发出甜腻又破碎的闷哼。
梁净川缓慢又耐心,仿佛要将深红浆果啃噬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他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占据了她活动的空间,她推他脑袋的动作分外无力。她想把身体蜷缩起来,但做不到,于是只?能不自觉地抬高?了自己的腰腹轻蹭,她已经顾不上害羞不害羞这?件事。
梁净川在这?个时候抬起头,埋首于她的肩头。
他好像是在负压的水底潜溺了太久,不得不浮出水面,补充氧气。
他的鼻息长而沉,她能听?见他胸腔里激烈失序的心跳声。
她当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每一寸皮肤都仿佛被高?热的蒸汽燎过一样,隐隐发烫。
“梁净川……”蓝烟没忍住出声,她听?见自己声音奇怪极了,软绵绵的只?有气声一样。
“……嗯?”
“你是那种,喜欢吃的东西?,不舍得一次性?吃完的人吗?”
梁净川没有作声,过了好一会儿,她听?见他在她耳畔轻声问:“可?以?一次性?吃完吗?”
蓝烟咬了咬唇,把脸偏向?一旁,伸手?推了他一掌,“……我喜欢喝的茶没有了,你下去帮我买。”
梁净川反应了片刻,“……好。”
他起身,拿上茶几上的手?机,往门口走去,蓝烟没敢看他,飞快地整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