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双脚落地。
这?书?柜两侧有两扇柜门封闭,中间是开放格的形式。梁净川向着柜门抬了一下下颏,示意她打开。
蓝烟抓住把手,往后一拉。
里面?三排置物格,从下到上,堆满了礼物盒。
蓝烟数了一下,他们认识多少年?,这?里就有多少件礼物。
蓝烟回头看向梁净川,很是不解,“……你?每一年?都给我送了的。”
“嗯。但这?些?才是我真正想送的。”
湍急的情绪涌向心口,蓝烟待它稍稍平息,才说:“……先从哪一件开始拆?”
“随你?……”梁净川想了想,抬手从最?高一层拿下一只小号礼物盒,“要不这?一件吧。你?跟陈泊禹在?一起的第?一年?生日。”
他好?像已能毫无波澜地聊起这?件事。
蓝烟接过,一边拆解包装,一边回忆那时候陈泊禹给她送了什么,某奢侈品牌的斜挎包,当季新色很走?俏,他请人从法国带回来。只是他不知道,她不喜欢包带是全链条的背包。
包装纸是蓝色,印着各种?可爱的小动物的图案,因为太好?看,她拆的时候小心翼翼,很害怕撕破。好?在?已经放置了很久,胶带没再那样有黏性,揭开很顺利。
里面?一个?比巴掌大一些?的纸盒,打开了以后还有一个?黑色天鹅绒的首饰盒。
项链或者手链,基本?可以锁定,可打开以后,躺在?黑色绒布衬垫上的手链,还是让她屏息。
不知道是什么石头,颗颗莹润,通体星光洒落般的雾蓝色,迎着光线变换角度,又会呈现为缈然的灰。
串绳上挂着一张小小标签,上面?是这?件作品的名字。
【蓝·烟】。
“月光石。这?是斯里兰卡老?矿的蓝月光,但这?种?宝石本?身价值不高,所以不怎么值钱。”梁净川说。
“……礼物不是以值钱不值钱来衡量的。”
“嗯。”梁净川笑?一笑?。
蓝烟把手链套上手腕,开始拆下一件。
这?些?礼物,都如?这?条手链一样,未必有多高的价格,但都有同等的巧思。
譬如?,从最?浅到最?深,蓝色渐变的200张种?类各异的特种?纸、他亲自挑战扎染染出来的藏蓝色斗篷、请朋友制作的大蓝闪蝶的标本?、国外的古董市场淘来的宝蓝色复古CD机、定制的雨过天青色的茶具……
这?些?才是他要送的,不是过去那些?送谁都行,谁送都行的蓝牙音响、香薰蜡烛、护手霜、咖啡豆……
“……你?是要把全世界的蓝色都送给我吗?”
“因为蓝色就是我的全世界。”
梁净川低头,朝蓝烟脸上看去,笑?了:“……怎么又要哭?”
蓝烟躲开他的手指,哽咽,“你?真的很讨厌……”
“好?好?好?,我讨厌。”他笑?着,头低得更低,注视她片刻,凑近亲了亲她眼角的眼泪。
接吻自此开始。
梁净川将她抱了起来,远离一地暂时无暇整理的包装纸和礼物盒,去往沙发。
打底衫褪去,皮肤直接接触空气也不觉得冷。
从较高的视野,低头就能看见梁净川半睁的眼睛,歇落的密长睫毛,玉管一样的鼻梁,于雪色间时隐时现的嘴唇。
“烟烟……”
没有解开,只从上沿露出。
梁净川手指轻触白色的布料,轻笑?的呼吸拂过她的皮肤,“……跟高中一样。”
说她的款式,还是女高中生审美。
蓝烟耳朵发烫,“……谁让你?乱看的。”
“你?搭在?毛巾架上没收走?,也要怪我吗?”
……是有过那么一两次,她洗完澡忘记及时拿走?自己的内衣裤。
“你?这?个?好?学生每天都在?想些?什么……”蓝烟突然吃痛吸气,如?电流过脊。痛不是唯一感知。
“我不是。”
无暇再说话了,她与他都是。
因为傍晚出门前刚洗过澡,蓝烟接受起来没有那样困难。
她无法接受的是,梁净川的白色衬衫,还工工整整地穿在?身上。
而她每一次起落,于空气中划过的涟漪,都落入了他幽深的眼里。
蓝烟紧咬嘴唇,抬手去蒙他的眼睛,他笑?了一声,伸臂将她一搂。
与衣料的粗粝相蹭,她顿时一阵颤栗。
梁净川以手指轻轻梳理她黏在?脸颊上的潮湿发丝。
手指落下去,扩散的漪涟攥入他的掌中,随后他的吐息也挨上去。
抬眼,往上看她,深邃的眼里,仿佛带着一点漫不经心。
她脑中轰然。
梁净川“嘶”了一声,声音含混地传往她的耳边:“别绞,烟烟……”
蓝烟很快气力殆尽。
梁净川托住她,正欲上颠,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他没管,但那电话持续了十几?秒仍没有挂断。
梁净川只好?抱着她,倾身去拿手机。
可这?一下动作,叫她整个?人都因深填而“呃”了一下。
梁净川轻笑?一声,伸臂把手机拨过来,往屏幕上瞥一眼。
“陈泊禹。”梁净川微微挑眉,“要接吗?”
蓝烟相信他不是做不出一边接电话一边继续这?种?事,他的身上存在?这?种?报复性的破坏欲。
“还是不要了。”梁净川直接把电话挂断,“我不想让外人听到我女朋友的声音。”
他话音的结束,与他动作的启动,几?乎同步。
蓝烟似觉要坠下去,只能紧紧地搂住他的肩膀。
呼吸一声比一声更急促,含糊的呜咽也越发支离。
“烟烟……”梁净川的发梢因为薄汗而变得深黑,眼睛也比平日更幽沉,看着她,蛊惑她答应与他共同坠落的邀请。
她如?蒲苇一样倒伏向他的怀抱,好?久才从窒息中寻回自己的呼吸。
梁净川不说话,手掌一下一下轻抚她浮了一层粟粒的后背,依次亲吻她汗津津的额头和脸颊。
等她终于缓过来,他低声问:“抱你?去洗澡?”
她点点头。
梁净川起身时,蓝烟垂眸看了看,他那条材质精良的深灰色长裤,已经湿溻的不成样子。
“赔我干洗费啊。”梁净川伸手挠挠她的下巴。
她张嘴要咬他的手指,他立即装作害怕地把手撤回。
梁净川把她抱到浴室门口,单手开了门,走?进去,才把她放了下来。
先开花洒水阀,等水变热,他指一指毛巾架上新买的干净浴巾,打开门准备出去。
一只手把他的手腕一拽。
她浴在?顶灯凉白的灯光下,身上的红绯还未退去,有种?靡艳的昳丽。
梁净川喉结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