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你帮我把他找个地方放了。我继续去蹲点,我就不信陈子淮这小子不出来。”
“哦哦,”周强带着陈栖乐往面包车外走,“万一他躲太平间,不出来呢?哥,那你咋办。”
方怀山打了一下周强的后脑勺:“他躲太平间一辈子,那不就是死了。他死了我还堵他干嘛?”
这两人还挺人道主义,把陈栖乐放回去后,还塞给他一百块钱,让他打车走。
陈栖乐转头就跟陈子淮发消息,说有人在门口堵他。陈子淮给他打电话诉苦:“我真不知道小红是他女朋友,我要是知道,我能跟小红搭讪吗?小红也没告诉我啊。”
“小红?”陈栖乐问,“你怎么不找个小绿。”
陈子淮说:“我要闹了,陈栖乐,你什么时候跟徐铭学会开玩笑了?你快让徐铭找人来救我,我一个人真不行。”
“不干。你的事儿,干嘛牵扯到徐铭。”
“我要是被打了,这算工伤。徐铭要负责的。陈栖乐,你就看在我高中帮你的份儿上,你帮我跟徐铭说一声。”陈子淮知道,他要是自己跟徐铭说,徐铭肯定不帮他。
他自己惹出来的事儿,徐铭怎么可能帮他善后。
但陈栖乐去说,性质就不一样。
陈栖乐的心肠好,他没法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遭难,都没第一时间回家,先跑去耗子口的超市找徐铭。
徐铭一般都在这家超市工作,只有需要他去检查超市情况,他才会开着车一家一家地去查。
孙苗苗见到陈栖乐,招呼他进来:“怎么想起过来了?你妈好点儿了?”
“没,我找徐铭。”陈栖乐说。
“他在后面库房,刚值完班,现在估计在卸货。”孙苗苗指了指后面的库房,“他昨晚学了个通宵,今天早上我去开库房,还看见他在旁边的凳子上坐着看书。人到三十还卖力读书,图什么?找媳妇儿又不看文凭。”
“他没回家休息一下的?”陈栖乐觉得不可思议。
“哪儿有时间,听说昨晚应酬完都两点多了。”孙苗苗讲,“你也知道,他每天给自己规定的任务不做完,他是不会休息的。”
陈栖乐见到徐铭时,徐铭两只眼睛都有点儿红。
陈子淮的事情不重要,他的事情也不重要,这时候的徐铭才重要。陈栖乐红着眼睛,走得离徐铭近了点儿,亲在徐铭的脸颊上。
他说:“徐铭,休息一下,好不好?”W?a?n?g?址?f?a?b?u?y?e?ⅰ????ù?ω??n??????②??????????м
徐铭本来靠在三轮车的车斗上抽烟,见陈栖乐过来,他立刻摘下手上的棉手套,摸了摸陈栖乐的耳朵:“我休息够了,现在真不累。乖乖,来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想我了?”
陈栖乐本来是没有想的,徐铭一问他想不想,他就真的想了。超市后巷里,员工来来往往,徐铭当没看见,仍旧把陈栖乐的手指挨个亲了个遍。
“铭哥给你赚钱买大房子,到时候把你妈和我妈都接过来一起住。”徐铭讲。
陈栖乐傻乐,抱着徐铭点头说好。
陈子淮还是难逃一劫,最后查出小红根本不是女人,而是个男人,海王。陈子淮不仅不是小三,甚至连排进小十的机会都没有。
陈子淮郁闷,想邀请陈栖乐喝酒。陈栖乐也很想问陈子淮,该怎么给徐铭表白,因此没有拒绝。
陈栖乐朋友少,陈子淮算是一个,还是唯一有同志恋爱经验的人。当然这个认知是陈子淮现在才知道的,他曾经一直认为自己是最直的直男,却未曾想自己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中,第一个拥有同志恋爱经验的男人。
陈子淮刚打上车,陈栖乐的手机就响了。
陈子淮还在那儿嘀咕哪家烤肉好吃,陈栖乐接起电话,顿了几秒钟,登时眼泪就把眼睛整个泡住。
“好的,我马上过来。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手术不是成功了吗?为什么会复发?好,我过来签字。血袋,要买的。”陈栖乐断断续续地说。牙齿在打架。
他看了徐铭一眼,又把眼神偷偷地收回来,整理好,最后仍旧乱得一塌糊涂。
夏天,四处暖洋洋的,陈栖乐却凉得身体发冷。他笑了一下,眼泪掉进他的酒窝里,他对徐铭说:“我好像……好像要没有妈妈了。徐铭,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住她?”
【作者有话说】
【我再一次错过了成人高考的机会
后来,我忘记了他,也忘记了我为什么一定要参考高考
我相过亲,后来又都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成功
别人都说我喜欢男人
笑话
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女人不喜欢,要喜欢男人
隔了一个多月,又或者是两个月,他从C城来找我
他站在不远处注视我,眼神如同某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介质
他没介绍他是谁,没有人介绍他是谁
我忽然就明白他是谁
他叫陈栖乐
别人都说我爱他
我想
我是爱他的
我爱他的
我是毋庸置疑爱他的
我不记得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只记得,我爱他】
第42章蜗牛的壳
这才六月,天气热得好像都能把人融化掉一层皮。沥青路面能把人的鞋底都烫得化掉。像是一块夹心柠檬小蛋糕,稍微喘一口气就会流出柠檬味的眼泪。
他们三个人重新赶回病房外,却被护士告知,病人已经被转移到ICU病房。
ICU重症监护室外空荡荡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在走廊尽头有一个值班室。值班室旁边有一排供人休息的长凳。
外婆臃肿的身体坐在长凳上,整个人好像瞬间老了十几岁,脑袋上仅剩的有点儿黑头发也没了。真成老太婆了。不服老也不行。
陈栖乐走过去,喊了声外婆。
外婆掀起眼皮看他,湿润的眼睛里满含关心:“乐乐你别慌,还好你妈是在医院里出的事儿,没大碍的。医生还没说结果,莫慌啊乖乖。”
陈栖乐靠着外婆坐着,说,外婆你也别慌。
外婆叹了口气:“人长大了,这些事儿,你早晚都会经历。乐乐你长大了,别怕,不管你妈还要不要你,外婆都还在。外婆丢不下你。你妈要是没挺过来,以后外婆搬过去跟你一块儿住,外婆陪你长大。”
陈栖乐点点头,把眼泪蹭在了外婆肩膀的外套上。
外婆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唐琦是大女儿。外婆的儿子在国外读书,已经留在德国担任经济学教授,并且在国外已有家室。
唐琦本来早些年想把外婆接到家里来生活的,但家里就只有两室一厅,住三个人就显得拥挤。况且这房子还是陈栖乐爸爸的,邻里爱说三道四,唐琦怕老人家听了会心里不好受。当初他们家经济条件不好,陈栖乐爸爸过世后,唐琦又当爹又当妈的,病就是那会儿累出来的。
外婆就没舍得让唐琦养老,而是跟着小女儿住。小女儿有孝心,但也不太多。小女儿有两个孩子,早些年外婆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