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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价值连城的皇孙玉佩,你拿五十两打

    第6章价值连城的皇孙玉佩,你拿五十两打发叫花子?(第1/2页)

    庆丰祥的后堂,一盏油灯,两道人影,空气安静得能听见灯芯燃烧的“哔剥”声。

    刘三看着陈朝奉那张比死人还难看的脸,有点不耐烦。

    “陈朝奉,您倒是给个话啊?这玩意儿到底值多少?”

    陈朝奉的手指头抖个不停,那块玉佩在他掌心,不是温润,是烫手。

    雄英。

    朱雄英。

    懿文太子朱标的嫡长子,当今陛下的第一个嫡长孙!

    洪武十五年就夭折了,陛下亲自选的陵址,亲自写的祭文!

    这名字在京城里,就是个禁忌。

    谁敢提?

    这块玉佩,五爪龙纹,皇家内造的制式,绝对错不了。

    上面的字,更是能要人命的催命符!

    把这东西拿出来当?

    这不是脑子有病,这是主动把脖子往铡刀下面送!

    陈朝奉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刻把这玉佩扔进外面的秦淮河,让它沉到河底,永不见天日。

    可他的手指,却不听使唤地把玉佩攥得更紧。

    羊脂白玉,顶级的和田料子,温润,细腻,没有一丝杂质。

    这雕工,这龙纹,出自宫中大匠之手,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净化了。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玉。

    贪婪,从他心底爬出来,啃噬着他的理智。

    万一……只是同名呢?

    不可能!

    这龙纹,这玉质,老百姓谁敢用?

    用了就是谋逆!

    那……把字磨掉?

    只卖这块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

    这么一块绝世美玉,磨掉字,也能卖出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天价。

    只要做得干净,神不知鬼不觉……

    陈朝奉抬起头,看一眼面前那个满脸期待的刘三。

    一个蠢货。

    一个根本不知道自己怀里揣着催命符的蠢货。

    他的心一定。

    换上一个笑容。

    “刘三哥,你……你这东西,是从哪儿弄来的?”

    刘三眼睛一瞪:“这你别管,就说值多少!”

    “值钱是值钱。”陈朝奉把玉佩往桌上一放,小心翼翼地推远一点,像是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这东西,来路不正吧?”

    “我瞧着,像是从哪个犯事的大官家里抄出来的。你看这龙纹,虽然看上去五爪,但是我跟说,这个可是假的,里面可是有讲究,五爪,你看它这个爪子,很明显。。。。但也犯忌讳。这字……更是个天大的麻烦。”

    他胡诌起来,脸不红心不跳。

    “这东西,烫手!哪个当铺敢收?收了,就是死罪!砸在手里,一文钱都不值!”

    刘三的话头一下被噎住。

    “那……那怎么办?”

    “唉。”陈朝奉长叹一声,装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也就是看在咱们相熟的份上,我才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样吧,我担个天大的风险,帮你处理了。但这价钱,可就……”

    他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百两?”刘三的呼吸粗重。

    陈朝奉冷哼一声,把手放下:“五十两。”

    “什么?!”刘三竟直接从凳子上弹起来,

    “这么好的玉,你给我五十两?你打发叫花子呢!”

    “那你拿走。”陈朝奉一摊手,整个人靠回椅子上,闭上眼睛,

    “你现在就出门,去别家问问,看谁敢收。出了这个门,你被人当街拿下,可别说认识我陈某人。”

    刘三彻底傻眼。

    他就是个大头兵出身的狱卒,哪里懂这些门道。

    陈朝奉的话半真半假,却正好踩在他的命门上。

    他怕死。

    可五十两银子……那也是一笔泼天横财了!

    够他在老家盖三间大瓦房,再娶一房年轻媳妇!

    他心里天人交战,最后狠狠一咬牙。

    “行!五十两就五十两!算我刘三倒了八辈子血霉!”

    陈朝奉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割肉的表情。

    他慢吞吞地从柜子里取出个五十两的银锭,重重拍在桌上。

    “拿走吧,赶紧走。以后这种东西,别再往我这拿了,我这小店可经不起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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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三把银锭一把抓过,沉甸甸的份量让他心里踏实了。

    他对着陈朝奉千恩万谢,感觉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转身就溜走。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陈朝奉拿起那块玉佩,凑到灯下,贪婪地来回欣赏。

    五十两?

    这块玉,后面加两个零,都有的是人抢破头。

    他要把玉佩藏在最隐秘的地方,等风头过去,找个手艺最好的师傅把字磨掉,那就是他陈家的传家宝!

    ……

    雨不知何时停了。

    刘三揣着银子,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脚底下轻飘飘的。

    他没直接回家,而是拐进一条小巷,在京城最有名的“李记烧鸡”铺子前停下。

    “老板,来一只最肥的烧鸡!”

    “再给我打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他从怀里摸出刚到手的银锭,在案板上一拍,发出“当”的一声闷响,豪气干云。

    他忘不了那个还在诏狱里等死的“财神爷”。

    这才是第一件宝贝,就换了五十两!

    那小子既然能拿出这种东西,外面肯定还藏着别的!

    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起码,不能让他舒舒服服地死了!

    得把所有的宝贝都榨干净才行!

    ……

    诏狱最深处。

    当那股混合着酒香和肉香的热气飘进牢房时,盘腿坐着的朱熊鹰,睁开了眼睛。

    鱼,上钩了。

    “吱呀——”

    牢门上的小窗被打开,刘三那张堆满奉承笑容的脸出现在外面。

    “兄弟,醒着呢?”

    他把油纸包着的烧鸡和一小壶酒递进来。

    “哥哥我今天高兴,弄了点好东西,咱哥俩喝一杯。”

    朱熊鹰没说话,接过烧鸡和酒。

    他慢条斯理地撕开油纸,那烧鸡烤得焦黄流油,香气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他撕下一只肥硕的鸡腿,旁若无人地啃一大口,肉质酥烂,满嘴油香。

    接着,他拔掉酒壶的塞子,仰头灌一大口。

    刘三就这么看着他吃,看着他喝。

    这小子,明明两天后就要被千刀万剐,可现在这副样子,哪有半点死囚的狼狈?

    那悠闲自得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自家后花园里吃宵夜。

    这份镇定,让刘三心里直发毛。

    他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有底气。

    “兄弟,你那玉佩……哥哥我帮你出手了。”刘三搓着手,试探着开口,

    “价钱不怎么好,那玩意儿太烫手,就换了这么点酒肉钱。”

    朱熊鹰把嘴里的骨头吐掉,又灌一口酒。

    他转过头,看着刘三,脸上露出一副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怜悯的表情。

    “对你来说,不少了。”

    刘三的心脏“咯噔”一下。

    “你……”

    “一块玉佩而已。”朱熊鹰打断他,把剩下的半只烧鸡推到一边,像是突然没胃口。

    “我这条命,可比一块玉佩,值钱多了。”

    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一个字都不再多说。

    刘三站在牢门外,浑身的血液都冲上头顶。

    我这条命,比一块玉佩值钱多了!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还有更大的财宝!

    意思是,只要他能活下来,自己就能得到更多!

    刘三的呼吸急促起来,心里像是有一百只爪子在疯狂地挠。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不能让他死!

    蒋大人要他死,陛下要他死,可他刘三,偏要让他活着!

    一个死人,一文不值。

    一个活着的财神爷,能源源不断地吐出金子!

    刘三攥紧了拳头。

    他看着牢里那个闭目养神的囚犯,那个背影,此刻在他的眼里,已经不是一个死囚,而是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

    他转身,快步走出了这条阴森的过道。

    他要去见一个人。

    一个能在这诏狱里,帮他把一个死人变成活人的关键人物。

    北镇抚司诏狱的……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