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识渊博。一旦他失去以上这些——哪怕只是其中一件,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便会离他而远。”
“他……他需要来自亲人的永远不会背叛的爱,只有你能给的爱……”
“我?”
“只有你。”
玛丽娜笃定地点头:“自从你回来,他吃得比以前多了一倍,失眠的情况明显好转,不再每晚都必须依靠药物才能入睡,性格更是……以前的他虽然也总是人群的焦点,但更像一朵安静盛开的花、没有灵魂的漂亮人偶、高悬天空的月亮……现在的他终于看起来有几分生动活泼、是个活着的人……”
“所以——”
玛丽娜恳切地看着吕西安。
“不要离开他……千万不要离开他……如果你离开了,他会像被折断的花那样迅速枯萎凋零……他……他这样的人活不了太久……你可以等他死了以后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但是现在,请不要离开他……”
“哥哥……哥哥的情况真的那么糟糕吗?”
“医生说,活到三十已经是极限。”
玛丽娜哽咽地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死亡对活着都艰难的他而言或许是仁慈的解脱,但是……如果他最爱的你无法在死亡女神带走他以前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坚强的、独当一面的人,我怕……我怕他会因为巨大的遗憾和担忧……用现世无法想象的手段从黄泉折返……”
“神圣家族的血脉夹杂着魔道和科学都无法解读的特异……这种特异在他身上尤其明显……他常在发高烧时呓语我们完全听不懂的话,仿佛他的灵魂被困在了遥远的过去或是很久以后的未来……”
(哥哥是用不同的物质制成的……比起人类,他更像绚丽翅膀随时可能被风撕碎的蝴蝶、住在花朵中的不可思议的精灵,或是拥有雪一样洁白羽毛的奇异小鸟……)
(这些话……或许根本不是诗人的浪漫,而是……如实描述“我”所看到的雅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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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萧云倒吸一口凉气,竭力保持平静。
“玛丽娜你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绝对……绝对不让哥哥因为担心我……死后都……不,他不会死……他永远都不会死……”
他有些口舌无措,脸颊涨得通红。
沉浸在悲伤中的玛丽娜被逗乐,嘀咕道:“虽然长相只有三分相像,但在其他地方,你们兄弟简直一模一样……”
……
……
“约翰导师——”
约翰-迪尔打开木门,清秀恬静的脸上上沾着几滴墨水,显然正潜心写作。
“有事?”
萧云点点头。
从玛丽娜处得知雅里斯能感受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吕西安身上也有类似的特异后,他开始怀疑自己转生到这个世界并非偶然。
“我可以进去吗?”
“没问题。”
约翰-迪尔侧身,请吕西安进入散发着草药干香的房间,为他倒了一杯自制的花草茶。
“吕西安公子——”
“关于神圣家族的灵魂回溯,导师你了解多少?”
萧云开门见山。
“嗯?”
约翰-迪尔露出错愕神情。
“公子,你为什么……”
“我至今没有恢复记忆……”
萧云做出苦恼姿态。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已经百分百相信我是吕西安……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会时常感觉不真实,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始终有种无法融入的疏离感……空白的记忆让我不安、惶恐……担心自己只是个恰好和真正的吕西安长得一摸一样的其他人……毕竟……吕西安四年前离开光明王都……将我带到这里的又是一场针对雅里斯的刺杀阴谋……”
“殿下绝不会认错自己的弟弟。”
约翰-迪尔笃定地说道。
“我也不希望哥哥认错人……如果他错了,我将不得不离开……我不想离开他……我对他产生了依恋之情……”
萧云叹了口气:“或许,只有当我展现出雅里斯和你联合写作的《神圣家族五千年历史考证和特殊性研究》一书中提到的吕西安可能拥有的灵魂回溯能力时,才会感觉踏实。”
“原来如此。”
约翰-迪尔恍然大悟,转身从摇摇欲坠的书架上翻出一叠羊皮卷轴:“这些是您从十一岁到十七岁的所有日记的抄本。”
“可是——”
“看完这些,您一定能找回实感。”
“……好吧。”
萧云无奈地收下吕西安的日记,突然想起昨夜在下城区和学生们讨论的事情——
“听说杜伦院长不仅禁止学院的教授去私人学校讲课,还准备限制学院内平民学生进出皇家图书馆?”
“是有这个传闻——”
“哥哥知道吗?”
“我打算等殿下从底诺斯回来再向他报告。”
“所以这段时间任由杜伦为所欲为?”
“他毕竟是陛下亲自任命的院长。”
约翰-迪尔露出苦笑:“陛下十三岁进入学院,十四岁退学登基,至今没有拿到毕业证明,他因此对皇家学院产生另类的执念,认为平民会玷污了皇家学院的高贵,尤其在殿下提出应当增加平民学生的入学名额、简化民间办学的审批流程后。”
“神圣家族一直都是西大陆最重要的学术保护者。”
约翰-迪尔补充说道。
“于是他就——”
“殿下和我们原本都认为他让杜伦这个三流占卜师成为帝国最高学府的院长是为了彰显皇帝的威严,没想到……”
“皇帝和皇宫那边,或许可以等哥哥从底诺斯回来,但是学院这边——我决不允许杜伦做出玷污学识神圣的事情!”
……
……
“院长,你现在有时间吗?”
萧云走进院长办公室,看了眼桌上的水晶球和占卜木棍:“我想和你谈谈。”
“吕西安公子要和鄙人谈什么?”
卡诺亚·杜伦起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关于学术街区和平民学生,我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
“居然向银月宫告状……”
杜伦嫌恶地嘟囔了一句,随即低眉顺眼地解释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贯彻陛下的意志。陛下听说下城区有些人竟敢忘记自己的身份,满口‘我们的国家’,抨击国政、批评贵族,学院里的平民学生也附和他们。”
“所以你就——”
“是的。”
杜伦露出得意神色。
“我曾和他们讨论国政,我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比我接触过的大部分贵族都更有见地。”
“公子,你赞同他们?”
“对!”
萧云目光坚毅:“我也认为统治者的权力和义务是对等的,无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