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排队的他都要拉沈时然去体验一遍。
从旋转茶杯出来的时候,沈时然脑浆都被摇匀了,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趴在餐厅桌子上怀疑人生。
陈瑾佟把菜单推到他面前:“看看,吃什么?”
沈时然就随便翻了两页,说:“奶油意面和冰柠檬汁。”
陈瑾佟打了个响指,服务员就带着标准的服务性微笑过来。
“你好,一分奶油意面一份牛肉蔬菜沙拉,再要杯冰美式和柠檬汁,柠檬汁要常温的。”
沈时然晕着还立马抬头,以为他没听清:“我要冷的。”
“不行,常温。”陈瑾佟不由分说,“胃不好喝什么冰的,每次喝完再吃点杂七杂八的回去就要吐,还不长记性。”
他刚开始也不知道,他们两个都是把民以食为天刻脑门上的人,以前每次出门吃饭都喜欢直奔小吃街,少吃多样,油炸的,爆辣的,酸的甜的……跟蝗虫过境一样什么都吃。
陈瑾佟对小吃摊的嫌弃写在脸上,总觉得里面的油和食材都不干净,但沈时然喜欢,他也愿意陪着吃。
结果十次有六次,沈时然吃完回去就要吐,他怀疑过是不是店铺的问题,都没想到是这家伙自己脾胃不行,之后出门就再也不让他吃那么杂了。
沈时然对热水喝温水避之不及,试图再争取一下,但陈瑾佟已经让服务员下去了。
“没得商量。”他丝滑转移话题,“你之后准备怎么办,还要继续找你那个朋友吗?”
听他问到正事,沈时然知道商量没用,不情不愿地说道:“不知道,实验项目本来就是秘密进行的,基地里的实验员也不多,我们还是A区,相关人员就更少了。”
陈瑾佟也有些一筹莫展,徒劳地给出保证,只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反正你要有需要你就找我。”
“先看看能不能找到柏湾姐吧,她是A区的实验员,我们都叫她柏姐姐,负责我们几个的实验还有那些药剂。”
“还有别的资料吗,我倒是有人脉可以帮帮忙,但如果只有名字怕是不好找。”
饭菜端上来,陈瑾佟插着土豆慢慢嚼。看他把手机递到自己面前,上面赫然是之前在纹身店辛左给他们的照片,是那天拍下来的。
沈时然指着照片里左边的女生,说:“她就是柏湾。”
嘴里本来就没什么味道的土豆变得更难吃了,陈瑾佟指尖轻轻点在叉子上,说了句好,似乎有别的顾虑,犹豫了很久,还是指向另一个人。
“那你见过他吗?”
沈时然猜测这或许就是他之前说的二叔,仔细端详着,谨慎摇了摇头:“没印象了,至少不是A区的。”
陈瑾佟有些失望,见他没再继续问,微垂的眼眸里似有若无的玩味:“你竟然不问问我找这个人干什么?你那天看到照片的时候就知道我要找的人跟基地有关了吧。”
沈时然也笑笑:“不问。”
“为什么?”
沈时然从他盘子里挑了点吃的,大有一副看我多善解人意还不快来夸我的样子,又卷起自己的意面裹上奶油分给他吃。
“大家都是找人,你不是也没对我剖根问底嘛。保持神秘感也好,等什么时候顺其自然了再说。”
陈瑾佟靠在座位上笑他。
他以前就发现了,沈时然这人不仅好哄,也特别有哄人的天赋,所以他几乎很难真的生气。
细细分析下来也就是些常见的手段,收敛脾气跟他撒娇,说说好话,或者用现在这种语气卖乖,看起来很呆,就让人不得不对他心软。
陈瑾佟支着半张脸撑在桌上打量他,沈时然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你老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庆幸。”
“庆幸什么?”
陈瑾佟想当然地说:“当然是庆幸我们之前没发展到亲嘴的程度咯,不然现在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沈时然端柠檬汁的手轻微晃了下,柠檬汁就洒了出来,有几滴落在指尖,黏糊糊的。
他看了陈瑾佟一眼,没说话。
没亲过吗……或许吧。
基地地下层那些失败的实验对象还历历在目,沈时然说过他们都没有自主意识,甚至还会有攻击性。陈瑾佟看向他嘴部的咀嚼动作,这张嘴以后还要跟他对象接吻呢。
“我有个问题。”
“嗯哼。”沈时然让他说。
“如果……”陈瑾佟尽量问得很委婉,“如果被你们这种实验对象咬到,一般要挂什么科?”
可惜他委婉的语气不过关,沈时然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挂“殡葬管理科。”
“啊?”
“你还真信啊。”沈时然伸长手拿筷子敲他的头,“有攻击性是因为他们会像动物一样撕咬你,死因是撕咬不是因为被咬一口中毒了。”
“简单来说就是,跟我们有人类意识的人接吻,完全没有问题,想怎么亲都可以。”
他语调拐了道弯,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陈瑾佟眨巴两下眼睛,明白了:“哦。”
那还是安全的。
挺好,能亲,也不亏待他未来对象。
俩人面前一份生活化减脂餐,一分高热量套餐。陈瑾佟给沈时然挑了几块牛肉过去,吃饱喝足伸伸懒腰,等他的时候又突然说:“我以后带你健身怎么样?省得弱不禁风的。”
弱不禁风?
沈时然正咬进一块牛肉,闻言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他有空也会泡健身房,身材其实不差,该有的肌肉线条一点没少,而且恰到好处,只不过跟陈瑾佟这种狂热爱好者来比会逊色点。
“非常不怎么样。”沈时然捂住耳朵不听,果断拒绝,“我不要跟我的山珍海味说拜拜。”
“谁说健身就不能吃山珍海味了。”
沈时然扫了眼他面前全是菜叶子的碗,摇头如拨浪鼓:“我不想啃绿化带,这样吃一个月我善良的人格就要消失了。”
“再摇要晕了。”陈瑾佟转转肩膀,轻啧了声,“不过我最近好像是觉得胖了点。”
说来也奇怪,在岛上虽然没正经去过健身房,但他每天都会抽时间练无氧,蛋白粉也照常喝,总不能是这段时间面包吃多了吧。
沈时然默默埋头吃饭,难得产生几分心虚:“……你那个蛋白粉还剩多少没喝?”
“一点点,一周多的量吧,怎么了,想要?”
“没什么。”沈时然一本正经,“可能岛上风水不好,喝下一罐的时候就不会了。”
陈瑾佟当然没信他的鬼话,等他吃完差不多就七点多了:“能不能找到柏湾我也说不好,有消息的话我到时候微信告诉你。”
“嗯。”沈时然跟他走出餐厅,不得不想起曾经无数次在操场的夕阳下,俩人十指相扣的手。
“你等下直接回家吗?”陈瑾佟问。
“嗯。”
“我也准备回去了,你怎么回?”
“我坐地铁吧。”
“也行,我送你过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