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靠在门框上玩手机的年轻男人说：“这他妈是个基佬，他偷拍的不是小玲，偷拍的是你，池晃。”说着把手机屏幕送到对方眼皮底下。
池晃看了一眼照片，又抬头朝陈识律这边看过来，但被有些长的刘海遮住眉眼，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只看见白皙的下半张脸和唇形分明的嘴唇。
“真他妈恶心人是不是？”脏辫激他。
“拍挺好的啊。”池晃声音慵懒，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甚至劝说起同伴，“基佬又不犯法，手机还给人家吧。”
脏辫一脸难以置信。
更叫他难以置信的是，池晃从他手里抽走手机，拿过去还给了陈识律：“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误会了。这样，今晚你们的消费算我们的吧，聊表歉意。”
尽管陈识律社会经验丰富，一贯波澜不惊。但今天只是拍个氛围感很不错的帅哥，却惹出这档子事，现在照片主角亲自来他跟前道歉，还是叫他有点难堪。
他刚要说算了，请客的事更不必了，老板主动提出：“今晚两边客人的消费都算我的，都是误会，大家以和为贵。”
警察也看处理得差不多了，又叮嘱那几个年轻人别惹事，就打算离开。付磊这时候站出来：“照片的事说清了，我朋友挨打的事怎么说？你看他颧骨这儿……”
陈识律拦住他：“算了。”又对警察说，“我没事，今天麻烦你们跑一趟。”
老板见机赶紧让那几个年轻人下楼，并把警察给送了出去。
只剩他俩了，付磊有些不满，又有些担心：“干嘛拦我，你这不白白挨了一拳吗？”
“这过两天就好了。”他也拉了付磊往楼下走，“跟这些小孩一时半会掰扯不清楚，别浪费时间。”
“还继续喝点吗？”
“不喝了吧。”
“接下来干嘛去？”本来挺好的夜晚，约个小会，喝点小酒，气氛微醺正好缠绵一番，也能让他忘记最近那些糟心事。却被几个小兔崽子给打扰了，不知道陈识律还有没有这心情。
“先出去再说。”到了一楼，陈识律朝卫生间的方向，“我去个洗手间，你先去外面等我。”
“行，我去把车开过来。”
陈识律洗了把脸，对着洗手池上的镜子把脸凑近，按了按颧骨的青肿，忍不住“嘶”了一声。看这样子一周都不定消得了，只有等到周一找粉底遮一遮，总不能一脸青紫去见客户。
卫生间门被推开，有人进来，陈识律从镜子前撤回身体，准备出去。一转头，又看见那长发帅哥。
该说今天是真有点背。
这会儿要假装没看见来不及了，对方已经对他笑了笑，然后自然而然走到他旁边，也把手伸到水龙头下，熟练地跟他搭讪：“照片挺不错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那一面，你是专业摄影师？”
“不是，随手拍的。”
“随手就拍这么好，你很有拍东西的天赋。”
这对话叫陈识律不明所以，他掏出手机：“你要我删掉你照片？稍等。”
“诶？不是啊，拍挺好的，干嘛删掉，”他赶紧抽纸擦手，也掏出手机，“我还说让你传我呢，可以吗？”说着把微信加好友的二维码亮出来。
陈识律有一瞬间的迟疑，这要的是照片，还是他的联系方式？难不成听说他是基佬打算勾搭他？对方也是这边的？陈识律倒是没有看出来。
那帅哥把手机凑近了点，连带距离也拉近了一些：“不方便？”
陈识律扫了码。
对方埋头点手机，随口问：“我叫池晃，你呢，叫什么？”
“陈识律。”他把照片传过去，“好了。”
“收到了，谢谢。”池晃抬起脸，弯弯眼睛，又对他笑了笑。
陈识律一点头，打算出去了。
池晃叫住他：“你脸不要紧吧？我刚好有创口贴，给你用。”
“不用了。”
“贴上保护一下，不然碰到会很痛。”说着他已经把一张大号创口贴递了过来。
他的手就拦在陈识律前面，与其在这儿客气纠缠，还不如贴上离开。陈识律伸手去接，池晃却虚晃一招，撕开创口贴，举到了他眼前：“别动，我帮你。”
陈识律快气笑了，这会儿他倒是很确定，不管是不是这边的，这小子就是在勾搭他。
“我朋友他们喝点酒就很冲动，我以为今天又会打起来。”
“我听你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气。”
他们离得很近了，陈识律嗅到对方身上陌生的男人气味儿。他喜欢男人，对此很敏感，而陌生，又叫他有点兴奋。
“不，你一说话，我就知道打不起来，你有种特别的稳定气质。”
“受气包老好人的意思？”
池晃只是笑。
创口贴已经贴好了，他们还保持着过分亲近的距离。等了两秒，看池晃没有退开的意思，陈识律并没有在卫生间跟人发生点什么的打算，主动往后错开一步，想要告辞。
池晃却跟上来，有了刚才贴创口贴的经历，这次他非常自然地把手扶在陈识律脸侧，然后吻了过去。
就算知道在跟他调情，陈识律也没想到池晃这么直接，短暂的茫然过后，他皱了皱眉，这小子长驱直入、吻技高超，这一整套熟练得水到渠成，不知做过多少次了。
他推开他，这回是真的气笑了：“干什么？”
池晃的目光停在陈识律唇上：“你的嘴唇看起来很软，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没人告诉你这是性骚扰？”
“没有，大家都喜欢跟我接吻，你感觉怎么样？”池晃含笑的眼直视他，说着这种荒谬的论调。
陈识律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也盯着池晃，才刚看清楚他的眉眼。
难怪他这么惬意地干这种荒唐事，看来是成功过无数次，并很清楚这不会引起别人反感，只会叫人很心动，他肯定知道自己那张脸有多优越。美而自知，还持靓行凶，的确叫人生气又无可奈何。
要说陈识律有很固定的天菜长相，池晃跟那完全不沾边，但他那脸足够超越一切偏好。
陈识律没有回答，池晃也不在意，推着他的肩膀进了隔间。隔间狭窄，两人几乎胸膛贴着胸膛，池晃低着头，声音就在陈识律耳边：“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你了。”
他没有给陈识律拒绝的时间，再次吻上去。
这次陈识律也没有拒绝，池晃吻得很深入，也吻得他很舒服。逐渐进入状态，他抓住池晃的长发，开始回吻他。
好歹多活了些年头，经验丰富，技巧醇熟，没多会儿池晃的呼吸变重，节奏不再从容。他错开嘴唇，亲吻陈识律的脸颊、耳朵，挪到脖子，揉搓他的胸腹，跟他耳鬓厮磨。
池晃握住他腰带时，陈识律按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