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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

    当时他不是很明白,有逃过一劫的幸运,毕竟他那小男友在那之后被家里监禁起来连学校都不让去,为了斩断他们的联系甚至那年高考都没有参加,然而更多的,却是空落落的失望。

    后来陈识律就明白了,那时他哥大专毕业在家待业两年,老两口为此焦头烂额,到处求人托关系给大儿子找工作。而他妹初三已经复读一年,那成绩还上不了像样的高中,父母正愁是花钱给她找家教还是留着这钱给她办高中。

    至于他那性取向的问题,一旦要管,又是花钱花精力的大麻烦,然而精力没有,钱也不够,索性就彻底放弃了。

    后来听过很多同性恋出柜的故事,有被父母家人理解和接纳的,也有爆发家庭大战后互相妥协或老死不相往来的,但像他这样一开始就被父母放弃的人,他从未听过。

    不知池晃是不是看出了他的迟疑,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陈识律吓了一跳,把手抽了出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就是想和你牵手。”说完又拉住他。

    陈识律这才看见已经在饭店门口等他们的江潮,再看池晃紧紧抓着他的手:“别这么幼稚行么。干嘛要去为难你的队友和教练,就想证明你在他心中的偏爱?”

    要说相恋多年的情侣,手牵手去父母面前出柜,这叫一起面对,情比金坚。他俩这算什么?除了池晃想要证明无论他多叛逆,他那老父亲一样的教练都会接纳他纵容他。

    故意给人添堵,考验人性,真是个恶劣的家伙。

    “嗯?”池晃对陈识律这番论断感到茫然。

    “你教练原本对你挺好,你就蹬鼻子上脸看他到底容忍你到什么程度吧。你不知道人性经不起考验?小心玩脱了。”

    池晃短促地笑了一声:“哈,你觉得这些是我做给老江看的?”

    “不然呢?”

    “你就没想过我是故意做给你看的呢。”

    陈识律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到底是没能把他甩开,到了江潮跟前,池晃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江潮目光在他俩紧握的手上停了一秒,走在了前头:“怎么这么慢,就等你俩了。”

    吵吵闹闹的包厢,随他俩进入,顿时安静下来。

    池晃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在空位坐下,拉着陈识律坐到他身边,嚷嚷着饿了。

    这时烤全羊上来,色泽金黄,香味扑鼻,一整只摆在桌子中央,啤酒也拎来一箱。

    江潮招呼大家吃喝,反正第二天休息,除了车手,其他人想喝点酒也可以。

    话是这么说,座上的人都有些缩手缩脚的,没人伸手。江潮干脆拿起剔肉刀,给每个人都分了一大块。下意识就把羊腿放到了池晃跟前,给陈识律分了大块羊排。

    吃着东西,能够遮掩气氛里的些许尴尬,但话题也只围绕羊肉展开。

    池晃完全没有为这被他搞坏的气氛做点什么的意思,也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只顾眼前的吃喝。

    陈识律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他一个干销售出身的,本能地难以接受酒桌上死气沉沉。

    他起身端起酒杯,真诚地道了个歉:“是我给在座的各位都添了麻烦,我先干为敬了。”说完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倒过杯子,也没有一滴落下。

    所有人都一愣,也都听懂了他那“麻烦”是什么意思。

    陈识律的客户也是什么样的公司都有,有那种只注重效率公事公办的,自然也有那种需要上酒桌才能谈成事的类型。无论哪一种,他都必须万无一失,所以喝酒活跃气氛他也手到擒来。

    他又倒一杯酒,并替江潮倒上一杯,将自己的酒杯置于对方之下:“江哥,请您多担待。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池晃和大家都在一起,以为只有他自己,才过来看他,给你添麻烦了。”

    江潮有点手忙脚乱,赶紧将酒喝了:“没有的事,你别想太多。”

    陈识律还是这样挨着敬过去,连阿超和建仔也没有放过。w?a?n?g?阯?F?a?b?u?y?e?????μ?w???n?②?0????⑤???????м

    他这一圈打下来,几杯酒下肚,席间僵硬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

    明明是车队的问题,理应江潮来协调,却要一个外人打破僵局,他喊池晃:“你呢,不准备说点什么?”

    池晃抬眼,看向陈识律:“说什么?说我俩的故事?”

    江潮实在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说你两头不把话说清楚,让大家都误会。”

    为了转移别人在他俩身上的注意力,陈识律适时插话:“池晃今天摔车受了点伤……”

    一听这个,果然人人面露急色,特别是江潮,连忙放下碗筷,挪到池晃旁边:“伤了?伤哪里了?严不严重?”

    池晃翻着眼白:“严重,马上要死了。”

    “右腿擦伤了,应该没有很严重。”陈识律道。

    “给我看看。”江潮弯腰去撩池晃的短裤,看见了包扎的纱布。

    池晃不耐烦地把裤子放下去:“不耽误后天的比赛。”

    江潮仍是瞪着他:“我一再叮嘱你小心,要稳重,怎么摔的车?”按理说以池晃的技术,要不是车出问题,他不会出这种事故。

    池晃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陈识律倒是很在意这件事。同在一个赛场,有一就有二,谁能保证之后那个008号不再撞他?这件事还是应该告诉他的队友们。

    “那个008号车手,我听说是上一届的冠军,叫秦什么川的,故意撞池晃,终点很多人都看见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没说话。江潮看向那时也在终点的大林,而大林缄默地看着自己的酒杯。陈识律从所有人脸上都读出一种微妙。

    他追问:“那一下撞挺狠,那个秦什么川是之前就和池晃有过节?”

    阿超开了口:“秦哥以前也在车队……”

    他刚一说话,池晃突然打断:“秦平川之前也在我们车队,因为一些矛盾被我挤出去了,所以怀恨在心吧。”

    陈识律发现大家的表情更微妙了。

    他之前就问过这事,池晃故意岔开,现在又抢着回答,这番说辞必然不是真相。

    虽然不知道到底要瞒他什么,陈识律并不是很感兴趣,只说“那之后的比赛你注意点”就结束了这话题。

    对这个话题不太愉快,池晃也拿了个杯子倒酒。

    江潮将酒瓶抢下来,劝道:“接下来还有比赛,腿上又有伤,你就别喝了吧。”

    “我就喝一杯,不要紧。”他端了陈识律的杯子。

    陈识律一把按下:“你怎么不听劝呢?都说了叫你别喝。”

    池晃皱着眉嚷嚷:“别总是管我啊!你们都好烦啊!”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拿了桌上的可乐。

    懒得理他,陈识律端起酒杯碰了碰江潮手里的酒瓶:“江哥,我们喝!”

    到这时候,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