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做好回来挨一顿耳光的准备了。但现在陈识律说归说,却完全没有愤怒宣泄的意思,非常稳定平静。
他不生气吗?
还是气过了?
或许他的讨好和道歉,已经叫陈识律原谅了他?又或许陈识律知道他在看守所的几天日子过得糟糕,心疼大于责备,此时见他顾不上了?
池晃心里放松了一点,他就知道陈识律舍不得太过苛责他,总会容忍和原谅。
这一点放松又让那个叫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问题冒了头,并如雨后春笋般节节攀升,叫他迫不及待问出了口。
“余姐说我能这么快出来,全是你去和白盛光谈的。你和他都怎么谈的?你没有跟他做什么交易吧?那个老王八有没有欺负你?
“你不该去找他的,朱畅意说我这点事顶多一年半载就出来了。我在哪里呆着都是呆着,我无所谓的……”
那晚他天亮才回到床上。他翻完了陈识律和白盛光的聊天记录,越往前看他越是愤恨和嫉妒,回过神来,牙齿已经咬破了嘴唇。
他还从那些言语间看出白盛光对陈识律的喜欢和觊觎,貌似轻薄傲慢的言语下,流露出来的情绪却是一种池晃熟悉的迫切和占有。
池晃好像一匹饿狼,发现正有其他同类对它含在口中却舍不得下咽的鲜肉产生兴趣,这可把它急得团团转。
更池晃着急的是,他监控陈识律聊天的事情也败露了。除了外部威胁,这嘴里的肉也有了要长腿逃走的趋势。他无计可施又忍无可忍,最后想到的就是连以身饲鹰的昏招儿。
可惜他是刚长成的狼崽,不是白盛光这条老狐狸的对手,连这最后都玩砸了。
陈识律为了救他,是否付出了他没能付出的代价?
“陈识律,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陈识律越不回答,池晃越是着急,最后忍不住上了手。他拉开陈识律的领带,解开他的扣子,他要看看属于他的东西,到底有没有被别人染指。
“住手……滚开!”陈识律终于是忍无可忍,动了手。
一记响亮的耳光,叫池晃从这种狂热又崩溃的情绪里有所清醒。他停了手,神色讷讷地,眼睛充血,面色格外憔悴。
陈识律把他捏紧的领带从他手里抽了回来,重新系好。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要庄重体面。
他说:“池晃,我们到此为止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双更,晚上还有一章。下周我没申榜,最近家里有点事,没有断更一直发的存稿,存稿发完了,所以下周会更新得少一些,等我攒攒再日更,要等我哦!!(尔康手
第79章
陈识律说了什么,池晃有些迷怔,好像听见,又好像没听见。
半晌,他才愣愣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们到此为止。”陈识律直视他的眼睛,“是结束的时候了,在一切变得更糟糕之前。我去酒店住两天,给你时间搬家收拾东西。”
听闻此言,池晃看他眼神从茫然变得疯狂,继而眉头紧锁,欺身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一路将他推抵至墙上。
池晃喉头不断吞咽,以至于嗓音喑哑撕扯:“陈识律,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
他握住胸前那双攥紧他衣服的拳头,用平静吸食着池晃眼里的风暴:“你知道,说出来的话是不可能收得回去的。”
“只要你说收回,就能收回,”池晃变得急切,连呼吸都开始急喘,“你什么都没说过,我什么都没听见,我知道你只是还在生我的气而已,我错了,我会改……”
陈识律这几天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做出这个决定对他来说也无比艰难,但他知道就此打住是正确的。人生中,正确的抉择往往都很困难。
他和池晃之间这无法定义的关系和感情,的确到了下决断的时刻。
陈识律用力闭了闭眼:“我不会收回,我想和你结束了。”
见他如此坚持,池晃变得无措又不安,他松开抓扼陈识律的手指,在房间疾步走了半圈,最后踱回陈识律面前,瞪着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又绝望地质问:“为什么啊?
“我是做错了事,我也知道错了,我说了会改,我向你道歉,你还要我怎么做?你想惩罚我吗?可以啊,只要能让你不再生气,你想怎么对我都行。”他用力握住陈识律的肩膀,长而有力的手指鹰爪一样用力地嵌进陈识律的肌肉和骨骼里,“我不准你说结束!我不准!我们没有结束!我们不会结束!”
“道歉和修正都是事后,而已经造成的伤害和损失无法挽回。”陈识律握住他的手腕,试图把肩上的钳制扯下来,“池晃,你在做这些事之前就明知会惹我不快,也知道会给我造成很多麻烦,你还是选择这样做了。既然有破坏的勇气,就该有承担后果的魄力,别做这些无意义的争辩,叫人很烦。”
池晃咽着喉咙,他无话可说,的确是他明知故犯,陈识律一点也没说错。
他眼睛更红了,几乎漫开了水雾:“我知道的,所以是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你说这些话只是想要惩罚我对不对,并不是真的想跟我结束?”
“我不想惩罚你。惩罚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也是真的觉得我们不适合继续下去了。”
池晃一眨眼,眼泪便掉了下来,睫毛润湿了,粘黏在一起,声音也带上了哽咽:“陈识律,你就这么铁石心肠?一次机会都不给我?”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你也心知肚明的,不用拿这样的话指责我。”
陈识律似乎永远站在“正义”的那方,无论道理和道德都在他的手里,叫人再不心甘也不能反驳。池晃恼羞成怒大吼:“那你说爱我呢?你说的那些话也是放狗屁?”
“我说那些话是在你做出这些事之前,那时我也是真的爱你。”
“现在呢?说不爱就不爱吗?一点点也没有了吗?”
对于这种无意义的逼问陈识律觉得厌烦。这个过程对他来说也不好受,而池晃这些纠缠,将这个过程无限拉长,叫他快要承受不住了。
他撇开了脸,不再看着池晃:“没有了,我现在只觉得你是个麻烦。”
你就是个麻烦!
你就是个拖累!
十几岁了还什么都不会,就只是个负担!
我跟你外婆真是运气不好,摊上你这个废物!
……
一时间好多场景和絮语涌进池晃的脑子,大脑变得迟钝,思维开始混乱,眼泪止住了,但眼睛红得更加吓人,他掐住陈识律的下巴,把他的脸扭过来面对自己。
“你看着我,再说一次……”池晃的嘴唇开始颤抖,“……你觉得我是麻烦。”
陈识律皱着眉头,很不耐烦:“你自己做了什么事,造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