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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9

    死的那一刻,他永恒地拥有了陈识律。

    第100章

    果然把池晃的东西送走后,陈识律心里就放下了许多。

    放下并非是眼不见心不烦的自欺,而是发现池晃有新的同居人那一刻豁然开朗。

    事后复盘,陈识律才总算搞明白,他那些痛苦,大部分是池晃哭着求着想要挽留,撕心裂肺说深爱他的愧疚。一旦想到池晃爱他,正在忍受分开的痛苦,而自己正是施予痛苦的那一方,他也跟着痛苦起来。

    所以看到那个同居人的第一反应,陈识律就有种被玩弄的愤然,跟着就如释重负。他终于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他和池晃这一段,的确算得上他一向风平浪静的生活里掀起的巨浪。但浪潮褪下,也只剩平静。

    还是会有些失落消沉,但这种程度已经在他可以自控的范围内了。

    公司新的调令下来,陈识律还是选了去国外开拓市场。

    匡总又劝他几次,陈识律这次心意已决。进董事会意味着进入高层核心,但陈识律一来不想和自己人斗,其次也不想承担站错队的风险。去海外除了会辛苦一些,优厚的报酬和拥有决策权都是优点。

    他算了一下,按照他自身的消费习惯,四十岁之前,他拿到的薪资和股权就能帮他实现最低程度的财富自由。不过是再漂泊几年,为的是攒够资本直接退休,这么一想,好像这点苦也不算什么。

    离开的时间定在下个月初,还有十多天。时间不短,但他这“家大业大”的,还得抓紧才能收拾明白。

    他去找房东退了租。阳台上的花草都送给了小区一楼有着同样爱好的退休阿姨。海水缸连缸带鱼低价出给了同样的养鱼爱好者。书架上的书连送带捐清理了一大半。衣服鞋子在二手平台出掉一些,又送了一些给朋友。而那些中古的家具和饰品,是最好卖的,不光快速出手,比买入时还赚了一笔。

    只有他收集的相机和镜头舍不得出,又无法全部带走,只打包了几个常用的,其他寄存到了付磊哪里。跟相机一起寄存的,还有他的各种唱片。

    原本满满当当的三居室,经过这一顿收整,变得格外空旷。陈识律自己都意外,他怎么会拥有这么多东西。

    要带走的包裹已经装得差不多,都堆在沙发旁。只有一个鱼缸,叫他犯难。

    那两条斗鱼也是命运多舛。被池晃砸破鱼缸那次,陈识律以为它们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萎靡一段时间后,两条都挣扎着活了过来。这几个月被养得大了一圈,更加优雅漂亮。

    陈识律感慨这生命的顽强,加上亲手救活,兀自对它们生出许多感情。他查了不少资料,很难把这两条鱼带出去。又舍不得送人或卖掉,只好联系了一个养鱼群的网友,希望花钱寄养在他那里。

    今天一天,陈识律都在等这网友上门拿鱼。等到天快黑了,还不见人过来,他刚准备给对方打个电话,门铃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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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识律开门,待看清来人并非他等待的网友,而是池晃时,他手脚一顿,瞳仁微颤。

    但他很快展了个笑,语气平常,如同旧友:“好久不见,你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今天不用工作?”

    池晃没接话。

    他头顶是走廊的射灯,灯光倾泻下来,将他的眼神藏进眼睫的阴影中,陈识律只知道他在看着他。

    他没想到离开前还能再见到池晃。想他们分开时如此惨烈,时过境迁,此时再见大家都应该冷静下来了。不知道池晃找他做什么,要是能够消除一些当时的怨恨也是好的。w?a?n?g?阯?f?a?布?y?e?ⅰ????ǔ?w?è?n??????2?5????????

    只是池晃看得实在是有些久了,久到陈识律脸上的笑容开始发僵,气氛也变得尴尬。他摸了摸脸:“一直盯着看,我脸上有东西?”

    池晃的喉结滑了滑:“我可不可以进去?”

    “进来吧。”陈识律关上门,“家里脏,你不用换鞋。”

    池晃这才注意到空荡荡的屋子和堆成山的包裹,眉头蹙起,有点心慌:“你要搬家?”

    “嗯,公司外派,过两天就走。”

    “去哪里?”

    “欧洲。”

    一听陈识律不是搬去别的地方,而是离开这座城市、这个国家,要去地球另一头的欧洲,池晃整个脑子都快爆炸了,耳朵里嗡嗡开始耳鸣。

    在这耳鸣声中,他隐约听见陈识律说:“我要离开,你的东西没地放,就给你送了过去。应该没落下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过两天陈识律就走了,而他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只刚刚起了一个念头。要把这个念头付诸实践,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计划,可是他没有时间了。一想到最后都要独自一人赴死,池晃就慌乱不已。他瞥向厨房,直接用刀呢?先结果陈识律,再自行了结?

    他立马就否定了这种惨烈的方式。如果他真的对陈识律举刀,陈识律是这样爱憎分明的人,恐怕要把对他的恨刻进灵魂里。况且还有先后的时间差,那他们也不能算一起。

    陈识律注意到池晃看厨房的动作,又想这个时间,会错了意:“是不是没吃晚饭,我给你煮碗面条?”

    不能叫他发现自己在打算什么,池晃点了点头。

    现成的肉臊和面条,是陈识律做晚饭顺便做给明早的。也只有肉臊和面条,他要走,早就清空了冰箱里多余的食物。

    只用了几分钟,一碗热腾腾的肉臊面就放在了池晃面前。陈识律找出池晃以前用的水杯,给他倒了一杯椰子水。

    第一口面条入口,池晃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只觉得鼻子很酸。

    陈识律还是那么好。

    他曾那样破坏他的生活,搞砸他的工作,分开时陈识律简直是恨他烦他又厌恶他,但再一见面,陈识律就忘了他的坏,又对他很好。

    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他一点也想不明白,他宁可陈识律对他永远冷漠愤恨下去。

    看池晃整个状态都不太对,陈识律倒是很理解。他也看到了池华年在网上的曝光,以及舆论对池晃的攻击。

    “网络上是群聚效应,有一百个人骂你,那声音都让你受不了。但在现实中,一百个人只是沧海一粟,什么也算不得。这段时间,你少上网,专注生活。”

    池晃抬起眼睛:“你也知道了。”

    “嗯。其实我当时就想到池华年这个人的风险,也想过跟朱畅意提,又觉得这是你的隐私,说起来不合适。要是我早点提醒你,提醒朱畅意就好了。”

    池晃都没注意到自己勾了勾嘴角:“这又不是你的错,怎么还内疚上了。”

    毕竟那个时候是他在帮池晃考虑这些事,忽视掉了这么大个雷点,的确是他的失误:“你也别多想,舆论这种东西,风头过了就好了。”

    “不会好了,朱畅意说‘私生子’这个身份大众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