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凡平妻的女儿,左婉。
京城里的势力盘根错节,哪家都有点肮脏事,她林清没那个本事,也管不过来,但送到面前的,她不介意管上一管。
林清抬眼瞧了一眼坐在左婉身后的妇人,对刘烨道:“妾室谋害主母性命的案子,你们大理寺接不接?”
刘烨不明所以,“当然要接,岂能容凶手逍遥法外。”
林清道:“前几日天禄司收到一份证据,吏部侍郎左丘凡的宠妾王氏常年在主母的茶水里加砒霜,每次的量都不多,直至毒发。”
王氏便是左婉的母亲,当即炸锅,她惊恐于天禄司竟然知道她做的事情,也知道她一定不能承认,否则她和她的孩子都完了。
“林大人为何要冤枉我,她明明是病死的!”
林清直接对孟杰吩咐,“待会将天禄司查到的证据送去大理寺,交给刘大人。”
“喊什么喊!”福慧长公主的手在扶手上重重一拍,“不论是天禄司还是大理寺,办案讲究的都是证据,你若没做自会还你清白,你若做了,谋害主母,以庶充嫡,死不足惜!”
王氏险些跌坐在地上,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绝望,被几个侍卫拖了出去。
左婉傻眼了,她好不容易成为嫡女,这才风光了多久,难道真要到此为止吗,望着四周或轻蔑或嘲讽的视线,还有被哀嚎着拖下去的母亲,她在这里是怎么也待不下去了,急匆匆往外跑。
林君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不容易找了个跳板,没想到一下就被林清给折了。
福慧长公主不是没看见林君柔,但有李辰瑄的招呼,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就林君柔那点手段她一眼就看透了,所以打心里厌恶这个人,“方才还没注意,这是谁家的姑娘?”
姜若楠连忙过去,道:“长公主殿下,是永宁侯的大姑娘。”
福慧长公主眉心稍稍蹙了一下,“怎么这姑娘连尊卑都分不清,改明个儿与永宁侯打个招呼,姑娘家家的要好好教养。”
话说到这大家伙都明白,这已经是给永宁侯府没脸了。
立马位夫人捂着唇嘲讽:“一个破落户,偏偏眼睛长在头顶上,什么地方都敢往上凑,我家要是有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怕是没脸见人了。”
旁边的夫人立马接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谁知这是真嫡女还是那什么外室子呢。”
这话引得旁人发笑,坊间传闻谁没听过几句。
林君柔苍白着一张脸,被诸位夫人这般侮辱,再也不忍住,呜呜哭着往外跑,没两步就被孟杰给拦住了。
林君柔恨毒了林清,但孟杰这般模样让她心中微微一动,泪眼朦胧的注视着孟杰。
孟杰认真道:“凶手还未查出,你不能离开缀华阁,按品级算右边倒数第三间是你该待的地方,别走错了,否则天禄司的大狱可不是吃素的。”
那都是各种小官小吏或是京城富户的女眷待的地方。
林君柔表现出的柔美僵在脸上,难堪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哭着跑出去了。
林清一直注意着柳香雪,林君柔吃了个大亏,柳香雪作为原著里的正派女二,却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周遭什么都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这反应连林清都挑不出什么错处,可不是错处就是最大的错处。
林清干脆不再关注柳香雪,转而将里侧临时搭起的舞台里里外外仔细看了又看。
纱帘一直是放下的,仿佛将这里隔成两个世界,从外往里就只见一片影影绰绰。
再往里又纵向拉着两块纱帘,将舞台平均分成三部分。
倒是甚少有舞台装成这幅样子。
“这台上的纱帘是谁做的?”她问。
褚芷仪和景悦一直缩在舞台的一边,见状,褚芷仪走过来,头压得低低的,小声道:“是香雪和民女的主意。民女虽然琵琶弹得好,但只要被人盯着就容易紧张,这才将这里设计成这个样子,谁也看不见谁,自然也就不紧张了。”
林清:“你们三人都在哪个位置。”
褚芷仪的声音还是很小,跟耗子叫似的,“民女在中央,香雪在左侧,景悦在右侧。”
刘烨也走了过来,将这几片纱帘检查一遍,“你们可曾有人中途离开过?”
褚芷仪想了会,摇摇头,“不曾离开。”
姜若楠冲了进来,“谁说没离开,中途柳香雪明明离开过。”
这话倒是让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姜若楠的脸上。
姜若楠也不在意,“林君柔和一位贵女发生了一点矛盾,不巧把茶水打翻了,弄湿了柳香雪的衣裳。”
林清挑挑眉,又是林君柔?
姜若楠嘟起嘴哼了一声,“那姑娘也有个与我一样的未婚夫,魂都长在林君柔的身上了,还拜托人家姑娘帮忙照看一下林君柔,人家姑娘哪里能干,这不就打起来了。”
林清:“哪家的姑娘,也在此处?”
姜若楠:“赵御史家的嫡三姑娘,打完架就走了,在旁的屋子待着。”
林清看向褚芷仪和景悦,“你们也知道?”
二人点点头,景悦脸颊微红,声如蚊呐,“香雪确实去换了身衣裳,用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后来有下人通传前院出了大事,让女眷都不得离开这里,民女三人就在这待着,不曾离开。”
第18章
缀华阁里,福慧长公主让不相干的女眷们退去别的屋里,仅留下与案情有关的三位乐人,姜若楠牵着福慧长公主的胳膊,也没离开,目光灼灼的盯着林清。
景悦的话,褚芷仪也点了头,道:“当时饮月姑娘突然跑过来说前院的大人们都中了毒,大家都吓坏了,民女胆小,险些从纱帘里冲出去,还是香雪提醒,才让民女没有冲撞了贵人。”
刘烨紧紧蹙眉,“你是说是饮月过来告诉你们前院出事了?是何时辰来的?”
褚芷仪:“约么是巳时末吧。”
林清与刘烨对视一眼,现在虽是春季,草木已经抽芽见绿,但还是有些冷意,所以宴席是定在午时前后开宴,大部分客人上门是在辰时与巳时之间,毒发时约么就在巳时末前后,也就是说饮月在毒发之后立即就跑到缀华阁报信,比各家的下人都快。
而且柳香雪之前可是说未曾见过饮月。
柳香雪跪在地上,掩下眼底的一丝慌乱,“奴当时被吓坏了,并未注意到来传讯的人是饮月姑娘,一时失言,还请大人恕罪。”
林清再次看了眼那块纱帘,淡淡的粉色,熏着花香,透过帘子去看,只见一片影影绰绰。
她问:“你们是何时从帘子里出来的?”
褚芷仪回道:“不记得了,饮月报信之后,阁里的贵人都急着去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