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孟杰将他拉到一边,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赵峻听完直接傻了。
姜若漪的视线落在林清脸上,“镇国公这般痛快,林大人呢?”
林清都懒得看那匕首一眼,“本官命硬,只怕要让姜世子失望了。”
话音未落,气氛如紧绷的琴弦一般,下一瞬,姜若漪动了,他取出一截短笛放在唇边,气流吹入短笛,响起一个个短促又高昂的音节。
所有的蛇虫鼠蚁此时好似疯了一般,连那白虎与巨蟒都开始焦躁。
林清也动了,她取出一截短小的烟花,点燃,一束火光冲天而起,在空中砰的一声散开,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紧接着,无数烟花冲天而起,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响,五颜六色的光辉布满整个夜空,不断向前延伸着。
与此同时,大量的驱虫药粉随之散落,经过烟花的高温,刺鼻的气味配合着震耳的响声,让所有毒虫陷入混乱,有一大半挣脱了控制,逃入深山。
甚至连白虎与巨蟒也被吓住了,转头就要往山里逃。
孟杰和周虎等的就是这一刻,二人取来事先准备好的弓箭,拉弓,射箭,一气而成,抹了麻药的箭头刺进那一虎一蟒的身体里,不过须臾,纷纷倒地,只能躺在那喘粗气。
烟花雨后,整个北境陷入热闹之中。
魏城的百姓被烟花惊醒,又在烟花雨的灿烂后重新睡去,没有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一场生死间的博弈。
姜若漪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切,这些引虫药粉是白莲教最后的倚仗,他让人洒满了魏城与兵营的各个角落,他本以为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他本以为哪怕之前的计谋全部失败,但凭最后这一张底牌,能逼死林清与姜松泉。
没想到……完了,全完了。
他双目无神,跌坐在地上,再也无法爬起来。
他输了,彻底输了。
“林清,我真后悔,没在初次见面时就杀了你。”
林清:“那便感谢姜世子的不杀之恩了。”
姜若漪闭上眼,泪水从脸颊滴落,“我只不过是想要保住我的权势罢了,为什么都要阻止我,为什么都要害我!”
林清冷眼看他,“从没有人要害你,姜若漪,你自幼读书习武,天赋出众,便是脱了镇国公世子这层皮,你就站不起来了?”
姜若漪浑身一震,他一直以为,做不成镇国公世子,他就只成为她,做一名女子,甚至不能是镇国公名正言顺的嫡长女,然后嫁人生子,只能在后院蹉跎,直到死。
他活这么大,所学之事无一不与前朝有关,他又岂能在男人的后院蹉跎。
他一直以为,他不能失去的,是镇国公世子的权利,从未有人告诉他,不做镇国公世子,他还可以做姜若漪。
他完全可以脱离镇国公府,用他自己的力量从头打拼,当兵也好,科举也罢,这大渊又岂会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大滴的泪珠从脸颊滴落,他悔了,可一切都太晚了。
第59章
不知何时,夜空已由深黑渐渐转为浅淡的灰,雨滴稀稀疏疏的落下。
小小的客院里,周虎带着十几名天禄卫将白虎与巨蟒拖进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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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拉着李明霄和周福生来到屋檐下避雨,穆晚唐挑了挑眉,正要跟过去,就被孟杰给拦住了,只得停在另一侧的屋檐下,与钰王和杨承昭待在一起。
赵峻搀扶着姜松泉也想要退回屋檐底下,可下一瞬就被推开了。
姜松泉跌跌撞撞的冲进雨里,来到姜若漪面前,缓缓跪下,老泪纵横,“我的确起过心思,让次子继承世子,但绝非因为你是女子,你也是我的孩子,若不恢复身份,你就永远得顶着镇国公的荣耀,孤家寡人的活下去,你已经二十岁了,我只是想……你该有个家了。”
姜若漪坐在地上,任凭雨滴打湿他的头发和衣衫,闻言只是讽刺的笑了笑,他直视着姜松泉的眼睛,猛地伸出手抓住姜松泉的头发,将他狠狠拽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问过我吗?你知道我想要怎样的生活吗?”
姜松泉紧紧握着拳,“我……”
姜若漪对他的答案并不感兴趣,松开手往外一推,“滚吧。”
他闭上眼,安静的躺在地上,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周虎取来绳索,将姜若漪捆起关押。
送走了姜若漪,大家的视线落在周福生身上,毕竟这位才是真正的炼人雨。
周福生并不介意,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只听他身体噼里啪啦的响了几声,然后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坦然面对众人震惊的目光,解释道:“我双腿经脉确实断了,若想站立,必须依靠蛊虫之力。”
孟杰的刀已然出鞘,防备的看着周福生。
周福生停下脚步,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扔在地上,“我并不想做什么,只想与林大人单独说上几句话。”
“好。”林清抬步要走,却被李明霄一把拉住袖子。
李明霄是极度不信任周福生的,他紧紧蹙着眉,还是松开了手。
他不信任周福生,却相信林清。
林清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走进房间。
周福生将房门关上,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你不怕我伤你?”
林清端坐在椅子上,“不怕,与其相信人心,我更相信我的本事。”
周福生垂下头,眸子里的失落一闪而过,“你知道的,我不愿杀你。”
这一点林清倒是相信,“你若有心杀我,也活不到现在。”
周福生含笑看着她,“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林清一愣,有些不明白为何周福生总提起这个话题,若是当初那点一饭之恩,她根本就没当回事。
“我被卖进暗部时刚满八岁,与我一同进入暗部的还有十个孩子,我是里面最瘦弱的一个,每一次训练,我都达不到要求,那天,我正被堂主训诫,诸葛大人便带着一个孩子来了。”
“那孩子黑黑瘦瘦的,我当时甚至有些卑劣的庆幸,看,来了一个比我还弱的,终于不是只有我一个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比旁人更加关注这个孩子,我发现她与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刻苦,狠辣,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所以当第一次考核结果出来的时候,不合格的仍旧只有我一个,而那孩子则站在第一名的位子。”
“直到那时我才醒悟过来,归根结底,还是我太过软弱了。”
周福生注视着她,“你救了我,不仅仅是因为那一饭之恩,更是因为你让我看见活下去的希望,不论你信与不信,我从未想过害你。”
林清默默听着,好似有一团雾气将那时的记忆笼罩,只剩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