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悄悄推了下他身旁的年轻人,“田公子,都打探清楚了?”
这年轻人便是田长乐,他身着一袭白衫,头戴玉冠,眉清目秀,乍眼一看,却如清风朗月一般,“晚辈昨夜已与京城那边飞鸽传书,方才那边得来消息,陛下的确私下派了钦差过来。”
曾宏一听,眼睛左右瞟了瞟,见没人注意,小声道:“消息准确?”
田长乐低声道:“那边辗转求到了杨统领那,他的话不会有假。”
曾宏一听差点晕过去,禁军统领杨昭,那可是皇帝心腹,绝对差不了,可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这会突然来个钦差,只怕闹不好,他这现任县令就要倒大霉了。
他紧张的抓住田长乐的胳膊,“可确定钦差身份了?”
说到这个,田长乐摇摇头,“没探到一丝风声,但若是查案子,来人不是大理寺的,就该是天禄司的那位了。”
曾宏:“你是说林……”
田长乐连忙阻止,“大人慎言!”
曾宏双目无神的擦掉额头的冷汗,嘴唇哆嗦了几下,“可……可千万别是他。”
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入城门,停在众人面前。
赶车之人正是周虎,周虎打量了一下众人,手摸上腰间的刀柄,眉毛一厉,“尔等何人,为何拦我车驾!”
曾宏下意识瞥了田长乐一眼,田长乐低声道:“那赶车之人的兵器制式乃是朝廷常用的样式。”
曾宏会意,脸上挂上谄媚的笑,作揖上前,“下官是华宁县县令曾宏,敢问车里可是钦差大人啊?”
周虎哼了一声,“正是严大人。”说完换了个谦卑的语气,对车里的严文才道:“大人,曾县令到了。”
周虎这话就是提醒严文才一下,不想被砍脑袋,就该下来装了。
马车里的严文才打了个哆嗦,心里慌得要命,他深深呼吸几下,摆出以往纨绔大少爷的样子,从车里走出来,扫了一眼热闹的城门,蹙眉训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本官不是说了这次过来需要机密行事。”
曾宏心里一跳,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是下官错了,请大人恕罪!”
“罢了。”严文才不耐烦的挥挥手,“本官的住处在哪?”
“在……”曾宏正要说话,就被田长乐给压了下去。
田长乐眼里闪着精光,赔笑道:“大人的住处已经安排妥帖,这华宁县有处园子,景色宜人,更有从山上引下的温泉,定能让大人乐不思蜀。”
严文才瞥了田长乐一眼,“你叫什么?”
田长乐作揖道:“草民田长乐,拜见公子。”
严文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不错,前面带路。”
“公子这边请。”田长乐让人前面引路,他与曾宏一左一右跟在严文才身后,悄悄对视一眼,同时勾起嘴角。
看来这次过来的钦差就是个废物。
林清与魏无极坐在酒肆二楼的包厢里,城门种种全部落在二人的眼里。
林清饮下杯中清酒,“魏大哥,你说早上这场酒可还合胃口?”
魏无极想起早上的事情就很无语,昨晚他被吓的半宿没敢睡,早上刚有些迷糊就被林清给拽了起来,美名曰喝晨酒。
谁家好人一大早就喝酒的。
不过真当他们坐在这饮酒看戏,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他也饮下杯中酒,“本以为严文才就是个掩护我的废物,没想到还真有些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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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笑了笑,“这人好用与否,还得看用在什么地方。”
魏无极道:“那个田家公子,我在京里也曾听过他的名声,啧啧,也就看着是个人样。”
林清:“传闻毕竟是传闻,几分真假还不是一张嘴的事。”
“以林大人的性子,该不会一大早拽我过来就为了看严文才吧?”魏无极总算回过味来,“那个田长乐不对劲?”
林清道:“田长乐与刘家女儿曾有婚约。”
魏无极一听便知道不对劲,“刘家即便祖上富裕,现在也只是普通百姓,田家会允许他们家大有前途的公子娶这样一个姑娘?”
林清明白魏无极为何会这样想,这是古代封建社会,门当户对可是刻印在骨子里的东西,能真正跨越阶级在一起的那叫另类。
而且就方才田长乐的表现,也不像是会打破阶级的人,所以这婚约明显是有猫腻的。
说话的功夫,掌柜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摆着两碗馄饨,“您二位也是奇怪,一大早的,非要跑酒楼里面吃馄饨。”
林清笑道:“这一边喝酒一边吃馄饨才有意思啊。”
魏无极还能说什么,吃吧。
用过早饭,林清带着魏无极找到田长乐的那栋宅子。
这宅子占地极广,或许是因为严文才的到来,大门前有官差守门,小门开着,依稀看见正在忙碌的下人。
两人缩在一处巷子里,魏无极问道:“现在要怎么办?”
林清思索片刻,“我去查田长乐,你想办法混到严文才身边,田长乐心思太多,周虎和严文才只怕不是他的对手,你去盯着点。”
“好。”魏无极也有点不放心严文才。
他直接走到官差前,“我名魏大,是严大人的随侍,劳驾通报。”
官差诧异的打量了一下魏无极,“等着,我去通报一下。”说完便进了大门,约莫一刻钟后又出来了,“严大人与我家公子在前院,你去那吧。”
魏无极拱手谢过,走进大门。
林清绕到一处无人的角落,脚下借力,纵身飞入院墙。
这栋宅子却如田长乐所言,处处雕梁画栋,比起京中贵人的府宅也不差什么。
林清绕了一圈,正准备去书房探探,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她纵身飞上树梢藏起,往下一看,就见一人急匆匆的往这边走。
这是一位青年男子,身着灰褐色布衫,低着头一路急行,直到这里,一时不察与旁人撞在一起。
那人差点摔在地上,哎呦几声,骂道:“陈旭,你急着去投胎啊!”
那青年也被吓了一跳,看见来人方才舒了口气,“是你啊,王二。”
王二揉了几下被撞疼的胸口,打量了一下陈旭的衣裳,道:“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干嘛去了,怎么还没换衣服呢?”
陈旭埋怨道:“还说呢,我今日有些事本就来晚了,等到田府准备上工,管事才告诉我要来这边,我这不刚赶过来嘛。”
王二闻言也是颇为感慨,“哎,咱们这些做护院的,可不是主子说到哪就得到哪,你先去换衣裳,我过去给你应付一会。”
陈旭连忙道谢,“成,下次请你喝酒。”
王二听了这话心里高兴,哼着小曲儿走了。
等王二走远,陈旭缓缓收回笑意,像是掀掉了一层假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