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到墙角蹲下,一手一个,把两人的脑袋直接按到膝盖上。
林清颇为赞赏的看了吴泉一眼,一撩衣摆,端坐在土炕上。
这时候,门被打开了,田长乐与吴金山一进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了一下。
吴金山是因为那三个蹲在角落里好似犯人一般憋屈的孩子,这可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心疼,愤怒,正要质问林清,就见田长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田长乐本以为自己的速度足够快,没想到林清竟然比他还要快上一步,心中再是不甘,此时也只能跪下行礼,“草民拜见昭勇伯。”
这句话,却让屋子里的其他人再一次愣住了。
吴金山长这么大,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他们华宁的县令,还是县城过节,远远的望了一眼,可现在在他眼前的是昭勇伯,比他们县的县令不知高了多少个品级的大人物,而他刚刚还要骂人家。
吴金山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吴泉三人此时也抬起头,一个个眼睛瞪的溜圆,傻兮兮的看着林清。
他们居然跟一个伯爷厮混大半日!
想起之前他们做下的那些蠢事,又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清将吴金山扶了起来,“吴大哥不必多礼,本官来此也不过是昨日得到些线索,过来瞧瞧。”
吴金山战战兢兢,明明岁数要比眼前的少年大上一轮,可一对上少年平静又隐含威严的双眸,就好像低到了尘埃里,“草民……草民……拜见伯爷老爷!”
林清没纠正他的称呼,将吴金山扶起,这才看向田长乐,道:“本官来这是为办案,不知田公子到此处又是所为何事?”
“田家有一家丁正巧是吴家屯人士,他昨日休工回家听闻吴家屯有女鬼的消息,今日一早便告知草民,草民就想着那女鬼会不会是草民的未婚妻,方才到此一看。”田长乐微低着头,声音哽咽,好似随时都能哭出来。
林清无声的勾起唇,若非知道田长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现在是不是还得感慨一下人家夫妻情深,“若这女鬼并非田公子的未婚妻,田公子就不怕被女鬼索命?”
田长乐:“草民以为哪怕化成鬼,这该是谁家的就还是谁家的,自家人,自家事,哪有什么化不开的劫,非要闹到索命的地步。”
“许是丈夫口不对心,说着白首不离生死相依,转头就抱着美娇娘共枕缠绵,妻子化为厉鬼,可不就要将那奸夫□□拖入地狱,方能化解心头之恨。”林清长叹一声,同情的摇了摇头,对田长乐和善的笑了笑,“田公子心地善良,对妻子忠贞不渝,整个华宁谁人不知,定不会是那种负心薄幸之人,对吗?”
“伯爷说的是……说的是。”田长乐满头大汗,这林清比他想的还要恐怖,一番话是连敲带打,就差把他按进泥里了,最关键的是他为白丁,有些话林清能对他说得,他却对林清说不得,否则一顶不敬尊卑的帽子扣下来,他怕是要糟。
角落处蹲着的三个人小声的交流着。
吴二牛:“他看起来也就跟我们差不多大,看把那个田长乐训的,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金初瑶:“我以前看见这个田长乐就觉得这人特别虚伪,还是伯爷厉害,这话说得跟唱的一样好听。”
吴二牛:“吴泉你说呢。”
吴泉:“很不错。”
林清嘴角抽搐了一下,横了那三位一眼,这么小的屋子,真当她听不见呢。
吴泉最先反应过来,伸手把旁边二位的嘴给捂住了。
林清挥了挥手,“行了,没事退了吧。”
田长乐哪里能走,他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那带锁的衣柜上,“启禀伯爷,那女鬼……”
林清打断他的话,“田公子不妨先说说田家那处山腰废院吧。”
田长乐一顿,那宅子的消息能糊弄百姓,却糊弄不了林清,若林清要查,不用半日,那宅子的消息就得摆在林清面前。
想至此,他焦急的看了眼茅屋门外一眼,方才回话:“那宅子本是田家的,只是久不使用,这几年就荒废了。”
林清:“田公子在严大人跟前待了那么久,怎不见田公子提过?”
田长乐:“只是一间废弃的宅院,草民都快忘了,也就没提。”
“田长乐!”林清忽的加重音调,冷眼看他,“谁给你的胆子,连本官都敢糊弄,难不成是忘了本官的身份!”
田长乐再次跪下,大声喊冤,“大人恕罪,草民是真的不知啊!”
“不知?”林清冷笑一声,站起身,一步步来到田长乐面前,“是要本官说一说,三年前你是如何用那栋废宅招待鲁国公府的贵人,如何迷昏自己的未婚妻送到那位贵人的床上,又是如何将未婚妻囚禁逼疯吗?”
田长乐脸色微白,强烈的压迫感夹杂着浓重的杀意,好似一柄利剑迎面而来,让他连跪的力气好似都没了,跌坐在地上。
他强迫自己稳定下来,“大人无凭无据,空口白话,随即捏造几个罪名便认为是草民所为,草民虽为白丁,却也不能让大人这般污蔑,草民冤枉!”
“谁告诉你本官没有证据。”林清笑了笑,“本官不但有证据,亦有证人,田长乐,你偷天换日,强掳民女,行贿官员,条条罪状,你不认,没关系,天禄司的刑房就喜欢你这般嘴硬的人。”
林清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那刑房的东西本官也是许久未碰了,待回京城,本官亲自招呼田公子,可好?”
田长乐脸上血色瞬间尽失,恐惧的望着门外。
林清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门外,“田公子这是在等救兵吧,算算时间,魏长风确实该到了。”
田长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在他得知林清也在华宁之后,曾幻想过许多次与林清对峙的场面,他或许会赢,或许会稍逊一筹,却从没想过当真正面对林清的时候,他只能如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那远处的山路上出现魏长风的影子,他仿佛才找回了力气。
魏长风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这一次,他几乎将这次过来的护卫全部带上,一行近百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此处。
当他看见林清时,原本漫不经心的脸上霎时间乌云密布,昨夜所受的屈辱仿佛历历在目。
当他看向田长乐,目光仿佛能吃人,“这就是你说的,送给本官的惊喜?”
田长乐试着从地上爬起来,试了几下都没起来,干脆跪下,道:“大人容禀,有一件事本为家丑,草民本不愿家丑外扬,但事已至此,若再不说,草民只怕要含恨在天禄司的刑房之内了!”
魏长风看向林清,却见她皱眉看向田长乐,心里总算对这事多了一分得意,“若你真有冤屈,本官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