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声。
瑶琴的琴音被惊的弹错了两个音,无措的看向门外。
林清放下酒杯,“劳烦瑶琴姑娘照顾一下她。”
瑶琴点了点头,将夏月珂扶到床上。
林清再次走出房间,顺着声音来到后院,此时这里已经站满了人,她挤到前面,就见一打扮艳丽的姑娘躺在地上,瞳孔已经涣散,眼瞧着进气少出气多了。
老鸨看见林清,赶紧走过来,小声道:“您怎么过来了?”
林清:“这是怎么回事?”
老鸨叹了口气,“她叫香兰,方才说来后院的酒窖取酒,哪知酒窖里竟然有蛇呢。”
林清走到香兰旁边蹲下,一眼就瞧见已经那只已经乌黑的右手,手背上还有两个正在冒血的小洞,却是毒蛇无疑。
林清看了眼天色,都已经是冬天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蛇呢?
这时候衙门里的人也到了,官差将现场封锁,把人群都驱散了。
有官差见林清还蹲在尸体旁边,就想上来赶人,却被同伴给拦住了,指了指天。
那官差会意,知道这是不能得罪的人,于是悄悄退开了。
“林大人。”
林清听见叫声,扭头一看,就见刘烨向这边走过来。
仍旧是那身大红官袍,身姿挺拔,发髻一丝不苟,做起事来一板一眼。
林清微微一挑眉,“怎么一起毒蛇咬人的案子,竟让大理寺把你派来了?”
“我正巧在京衙中办事,就跟过来看看。”刘烨蹲在尸体旁仔细检查一番,蹙眉说道:“的确是被毒蛇咬伤而亡,可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蛇呢?”
“大人,蛇找到了!”有官差喊着,从酒窖里拎出一条死蛇。
这蛇长有半米,蛇身雪白,三角脑袋,的确是条毒蛇。
蛇已经找到,死因也没异议,官差们开始处理现场。
林清拉着刘烨走到一边,“你不是去查永宁侯府真假千金的案子么,查到了什么?”
刘烨叹了口气,“刘家已经绝户,我查了这么久,却什么都没查到。”
林清很惊讶,“绝户了?”
刘烨眸光幽深,“嗯,死于毒蛇之口,一点线索都未曾留下,倒是在村外寻到一座旧坟,听闻刘家那位姑娘早些年就病死了。”
林清:“死无对证,那成悬案了?”
刘烨有些郁闷,虽然陛下没怪罪他,可终究是他无能,“保不准哪日就交到大人手中了。”
林清连连摆手,“那还是悬着吧。”悬到死最好。
刘烨忽然扭头盯着她,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个来回,“你来落花阁做什么?”
林清:“自是……查案!”
刘烨将信将疑的打量着她,最后扭过头,走了。
林清也没闹懂刘烨这幅神情到底是信了没有,心里多少有点虚,寒风吹过,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才想起出来得急,身上没穿裘衣,也没带剑。
她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再次折回瑶琴那,瑶琴的房间仍旧是那个样子,满桌狼藉已经被收拾妥帖,夏月珂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
瑶琴拿了本书,正坐在窗户边看着,唯有角落处那盏狮子吼天的烛台上烛火熄灭了,火红的蜡油已在狮口中凝固,就像是雄狮刚吞吃掉活物,血肉缠在牙齿上的样子。
林清收回视线,顺手将裘衣披上,鼻间微动,一抹淡淡的香气沾染在她裘衣的毛领上。
瑶琴道:“公子的衣物沾染一些灰渍,瑶琴擅作主张,让丫鬟为公子稍作打理。”
“瑶琴姑娘有心了。”林清笑了笑,拿起剑走出房门。
出来的时候,有一官差正在外面候着,对她道:“刘大人在院里的后罩房里等您。”
林清会意,走到官差所说的那处房间,这里位置偏僻,外面有两名官差看守,门留着一条缝隙,微弱的烛光顺着缝隙洒在地面上,留下一条细细的光线。
林清推开门,略显破旧的木门发出嘎吱一声。
林清走进去,顺手将门关上,这房间不算大,家具上的灰尘似乎是刚被抹去的,还留着淡淡的水痕。
她能嗅到空气中未散去的灰尘和霉味,但比前院浓郁的脂粉气,这里反倒好上不少。
刘烨站在桌前正低头看着放在桌上的死蛇,对她招招手,“来看看。”
林清笑眯眯走过去,“还是刘大人懂我心意。”
刘烨:“这么大的破绽,大人怎会心中没数呢,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林清低头看着那条死蛇,蛇躯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唯有头顶一点银色,若非仔细去看,很容易让人忽略。
她眸色微深,“看来刘大人是认识这蛇了?”
刘烨:“这蛇我曾在书中看过,是南境那边独有的品种,名叫白头翁。”
林清愣了愣,“南境?刹盟的地盘?”
南境地域虽然广阔,但地理环境很是复杂,不成国,却大小世家林立,小到一村,大到数城,势力不均,偏偏皆以刹盟为主。
也就说刹盟等于是南境外的土皇帝,还是几乎已经统一的那种。
她没见过这样的蛇,但白头翁的名字她却听过,据说是刹盟培养出的一个品种,毒性极强,也很是稀有,几乎每条白头翁都有一位驯蛇人在掌控。
林清:“若这里是南境,倒有两分可能会是意外;可这里是京城,白头翁自己可爬不过来,也就是说有白头翁,必有驯蛇人。”
说到这她又蹙起双眉,可刹盟的驯蛇人何必跟一个青楼女子过不去。
刘烨也是想不通,“我已派人查过,这位香兰并无可疑之处。”
林清:“必然有什么被我们忽略掉了。”
这时门又被敲响了,“二位大人,人到了。”
刘烨说了声“进来”,那房门就被打开了,老鸨和一位姑娘胆战心惊的走了进来。
第118章
刘烨看向老鸨,问道:“今夜香兰可有客人?”
老鸨缩着脖子点点头,悄悄瞄了一眼林清的脸,迅速低下头,“有,有三位举人老爷。”
刘烨看向另一位姑娘,“你呢?”
那姑娘也是惴惴不安,道:“奴名芍药,今日本是被高公子点了牌子,后来高公子与另一位卢老爷似乎有事要谈,就打发奴去取酒,奴一下楼就与香兰撞见,听闻她也是去酒窖取酒的,就让她帮奴稍一些,哪成想那酒窖里竟然会有蛇。”
林清将这名叫芍药的姑娘上下打量了几遍,视线在她的双脚上顿了顿,开口:“你说你是被高公子点的牌子,他全名叫什么?”
芍药想了会,“奴曾听过夏公子唤他高入春。”
林清:“他们在房里都说了些什么?”
芍药摇了摇头,“他们只是听奴唱了几首曲子,并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