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说,他们将裴绍光关在别的地方,要用他作为祭品。”
祭品?
林清想起裴绍光那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好像用来做祭品也不是没有理由。
周虎急道:“头儿,您快下命令吧,顾大夫不能有事!”
林清:“他没事,那些人……不会伤害他,他们只是怕顾春回来告诉我什么消息罢了。”比如跟顾春喝茶的到底是谁。
段成也很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清:“……”
原本是想回去睡一觉醒了再说,现在可以免了。
“找连相。”她道。
所有的线似乎都隐隐约约指向那个二十年前被灭的万家,宫中关于万家的讯息除了那幅画之外,几乎都被毁去,知道此事的老人已经不多了,但若想他们张嘴,除非上刑逼供。
到时她天禄司的名声就彻底不用要了。
周虎猛地反应过来,“头儿,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林清没有回话,只是吩咐道:“去把这几日看守登记册子取来,再让守卫单独写一份来往人员的名单,记得,要齐全。”
语罢向连相的帐篷走去。
第158章
连杰的帐篷距离御帐不算太远,也就是拐两个弯的事情,连问之久站在帐篷前,见林清过来连忙上前作揖,“问之见过林大人。”
林清扯出一抹笑,“连二公子这是在等我?”
连问之:“家父有言,大人今日定会过来,让问之在门前候着。”
二人说着话,已经走进帐篷。
连杰仍旧穿着那身绛紫色的官袍,正坐在桌边喝茶,见林清过来,笑了笑,指了指一边备好的另一杯茶。
林清坐下,端起茶杯嗅了嗅,“我喝茶向来就是喝个热闹,这茶味清淡,入喉时带着点凉意,挺去火。”
她将茶水一口饮尽,又自斟一杯,慢慢喝着。
连杰仍旧挂着温和的笑意,连弧度好似都未曾变过,“这是从太医那求来的药茶,百两银钱才能换来一两茶叶,想来林大人今日频频受挫,这茶叶刚好帮林大人去去肝火。”
林清:“连大人又不是我,又怎会知我所思所想,这眼见不一定为实。”
此话一出,帐篷内突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连杰的视线陡然凌厉,直刺林清。
他久居上位,一举一动,官威浑然天成,目光极具压迫,好似能杀人一般。
连问之一张俊脸瞬间就白了下来,不敢去看父亲的眼神。
林清却恍若不闻,又给自己斟满茶水,轻啜一口,蹙了蹙眉,对连问之招了招手,“有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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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问之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林清指了指茶水,“这茶来点糖味道应该更好。”
连问之这才明白过来,连忙往外走,去取糖来,直到走出帐篷方才吁出一口气,浑身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
连杰也被林清的反应弄得滞了一下,随即表情一收,抚须而笑,“林大人这般,倒是显得我这当爹的亏待了儿子。”
林清:“别多想,我就是想吃点糖补补。”
连杰:“……”
好在连问之很快就拿着一小包糖回来了。
林清接过糖,在茶里放了点,剩下的包好放进袖袋,将茶水摇了摇,一饮而尽。
连杰看的嘴角直抽抽,虽然他不差这点钱,但好茶看人牛饮,就跟对牛弹琴似的,让人心里有点别扭,让他连接下来的试探都没心思了。
他立即取出一本册子放在桌上,“这就是大人想要的东西了。”
林清拿起册子向连杰道谢,随即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这才打开册子一一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连她都吓了一跳。
先帝还是王爷的时候,一次外出遇见了万婉儿,万婉儿貌美无双,先帝情根深种,然后先帝娶了齐国公刘家的女儿,也就是如今的太后。
继位后,几次派人寻找,终是找到了即将成婚的万婉儿。
于是万婉儿成了万贵妃,她的父亲成了文渊公,还有了四皇子。
一切看似美满,直到巫蛊之祸。
林清合上册子,往后倒在床上,闭上眼,装死。
明月:“大人,您怎么了?”
“不想说话,让我静静。”林清翻了个身,双眼仍旧紧紧闭着,“点根香,烧完喊我。”
明月一怔,紧抿着唇,走到一边从箱笼的最深处取出一个小小的香盒来,打开之后,里面只有稀稀疏疏的十来根线香。
她取出一根,插在香插里,点燃,很快,屋子里就充满了苦涩的药味。
林清不喜香味,但这种香却是特制的,不香,反而带着浓郁的苦味,乃是提神醒脑的佳品。
明月知道,一旦点了这香,就代表接下来的事情不但棘手,而且难办。
一炷香尽,林清重新睁开眼,好似将心里那头野兽重新送回了深渊封禁,她坐起身来,“联系暗部,我要冷烈这些年所有任职记录,包括他的所有上封。”
“把赤云牵来,我回司里一趟。”
明月的动作很快,林清骑着赤云直奔城郊天禄卫营所,抵达之后,直接冲进司狱。
天禄卫要不是认识林清这张脸,又确认几回暗号没问题,还以为是冒名顶替过来劫狱的。
不过是几日没来,司狱里的血气似乎又重了几分,落花阁那些人早就离开了,又放了一批无关之人出去,可司狱里关着的人仍旧很多。
林清走进一间刑房,里面的两名狱卒正把刚行刑完的犯人退回牢里。
狱卒看见林清吓了一跳,连忙行礼,而后才拖着已经人事不知的犯人离开,只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林清看都未看,一脚踩过,来到刑房内的方桌前坐下。
正准备出去天禄卫连忙过来,“大人要提审哪个,属下这就去带过来。”
林清寻思片刻,“先把武章带过来吧。”
那天禄卫立马出去了,不一会就将武章拖了过来。
武章面目憔悴,穿着一身肮脏的囚服,囚服上沾染着血迹,显然是被动过刑的。
林清只是扫了一眼,看来司狱里有人阴奉阳违了。
武章看见林清的时候愣了一下,“冬狩还未结束,大人怎么过来了?”
林清指了指另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来问问你,招是不招?”
武章紧抿着嘴,“我无话可说。”
林清:“文渊公好游历,当年的确在边境救过你父性命,但仅凭这恩情,绝不足以令武家叛变。”
武章仍旧不言,像是认死理的驴。
林清:“是武家忠肝义胆保家卫国不惜全族战死的名声吧。”
武章的手骤然握紧,猛地抬头看向林清。
林清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