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出头的机会,如今瑞王一倒,在那边也算得上能说上话的二把手。
诸葛绪只是笑笑,没说话。
王尚那儿子都是五十好几了,孙子都快比林清大一轮了,着实没啥可比性。
不过人家示好,也没有人冷落人家的道理,诸葛绪与王尚说说笑笑,偶尔与连杰说上几句。
林清岁数毕竟在这摆着,也没啥好说的,干脆抓了把瓜子边吃边听热闹。
这时,偏偏有人插嘴进来,“不知昭勇侯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林清顺着声音看去,就见董太傅身后的一位年轻人走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随手放在桌上的盒子。
这人鹰眼勾鼻,身材魁梧,看人的目光如鹰隼一般犀利。
林清一眼便认出此人是谁。
董太傅的庶出第十子,母亲是外族舞姬,生来面相有异,三年前一举中第,借着董家的势,如今已是兵部郎中。被董夫人记养在名下,成了董家嫡子,改名董宏鹰。
林清眸光微闪,悠闲的换了个姿势,“这董家还真是好教养,上来连个安都不问,便是问本侯的东西。”
董宏鹰眼里闪过厉色,随即笑着作揖,“是下官失礼,还望侯爷恕罪。”
林清随意挥挥手,好像真不在意一般,“罢了,本侯不至于给一个庶子计较。”
她轻轻敲了敲盒子,“想知道是什么,董大人不妨自己来看。”
“庶出”二字就是董宏鹰的逆鳞,放眼整个大渊,敢踩着他逆鳞还如此悠闲的人几乎没有,董宏鹰作揖的双手紧紧握住,指甲扣进肉里。
可他脸上仍旧挂着真诚的笑意,“侯爷说笑了,下官若真看了,岂非僭越。”
“知道就好。”林清只是淡淡的斜了他一眼,“本侯的东西,自是……秘密。”
董宏鹰双眼微眯,眼神更加锐利,“秘密?皇宫大内,竟然也能允许不清不楚的东西被带进来,林侯爷这般,不怕让诸葛大人为难么?”
林清微微勾唇,手搭在那盒子上,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盒盖,“没想到董大人竟这么关心本侯的师父,可惜他老人家已不收徒,要辜负董大人一番心意了。”
董宏鹰被这脑回路惊得有一瞬间的停顿,“下官只是担心陛下安危,不过是问上一嘴,林侯爷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我逼人?”林清凉凉的瞥了他一眼,“董大人倒是说说,本侯逼什么人了,难不成你说本侯师父,本侯还不能还嘴了?那照你的逻辑,本侯要是骂董太傅一句老东西,你若多句嘴,不也是没有道理?”
董宏鹰被林清这副蛮不讲理的样子惊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忆了一下他说过的话,他说诸葛绪什么了?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吧,反倒是林清好像骂了他爹一句老东西。
他猛地反应过来,暗道不好,扭头去看董太傅,果然见董太傅一张老脸已经彻底黑了。
林清已经坐下,懒洋洋的说道:“本侯只是打个比喻,董太傅这么大岁数了,该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吧?”
董太傅可以装作看不惯林清这等奸佞魅上的劲,但挪到长幼之礼上,他还真不能说什么,更何况旁边还坐着一个虎视眈眈的诸葛绪。
董太傅很快就收敛起怒色,“昭勇侯哪里的话,宏鹰与你年岁相仿,一直有心相交,如今正巧是个机会,想来是宏鹰说话没个深浅,这才叫昭勇侯误会了。”
林清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太傅这般说话,倒是让本侯有些胆战心惊了。”
董太傅:“此话怎讲?”
林清不言,只是笑了笑,回头向连问之招了招手,“问之兄,后面可看不清,我这地方大,不如过来坐,顺便说说话。”
连问之愣了愣,看了眼坐在面前的连杰,就见连杰微不可寻的点了下头。
连问之遂起身,移到林清旁边坐下。
这番变动,却是让后面的一直观察这里的官员脸色皆变。
这是宫宴,更是除夕大宴,能坐在面前的那些人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保不准都是来年官场的风向。
连问之这一坐,便代表连家与天禄司的关系可以再进一步,日后两家人若是有什么事,可以互相帮上一把。
王尚倒是无所谓,左右他与诸葛绪的关系也算过得去,但董家人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董宏鹰被晾在那,咬牙切齿的瞪着林清和连问之,一双鹰眸里已满是犀利的杀意,但他擅忍,从一个舞姬之子爬上嫡子之位,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几乎是眨眼间他就敛去所有情绪,挂上温和的笑意,拱了拱手,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林清没搭理他,随手抓了把瓜子慢慢吃着,脑子里却在疯狂的运作着。
刚刚董家的面子已经是被她放在脚底下踩了,待明日……不,用不了明日。
她扫了一眼四周窃窃私语的大臣们,要不了两个时辰,天禄司与董家不合的消息就要传遍整个朝堂了。
不过,还不够。
皇帝要灭董家,天禄司与董家就必须是死仇,这样才能安所有人的心。
林清又看了眼手边的盒子。
董太傅那个老变态老奸巨猾,若对他下手,势必会被他察觉,而且这家伙惯会装相,在读书人口中一向名声极好,若处理不好,势必会遭到那些人的口诛笔伐。
第一个被排除掉。
今日董家来人,除了董太傅,就是他的嫡子董宏承与十子董宏鹰了,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嫡孙女。
林清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后面那二位正是待嫁之龄的姑娘,最后落在董宏承身上。
第170章
董家的势力在朝中已是盘根错节,若想让英国公府取而代之,就必须将董家党羽剪除干净,绝不给其任何复起的机会。
董宏承是董太傅的第三子,也是董夫人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名副其实的董家嫡子,如今也已是四十来岁的年纪,相貌有五分随了董太傅,蓄着短须,身着淡紫色官袍。
他微闭着眼,好似对一切都没什么兴趣,就连他的父亲吃瘪,也没见他跳出来说过半句。
林清垂下头,盯着手里的瓜子,可她记得,董宏鹰出来前,董宏承曾与他耳语过几句。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董家几块难啃的骨头,这是一个,也是她今日要对付的人。
她忽然感觉到有人触碰了一下她的手指,扭头一看,就对上连问之关心的眼神。
连问之小声道:“父亲有过交代,侯爷若需问之帮忙,说一声便是。”
“那便谢过连相好意了,也要谢一谢问之兄弟。”林清客气一句,随之问道:“你与邱二姑娘的婚事如何?”
连问之:“连家之危已解,邱二姑娘心有所属,问之不愿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