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有些背光,房间里传出一股淡淡的霉味,东西两侧各放着一张架子床,对面的窗户下放着两张书案,书案两边则挨着两个略旧的木柜。
林清在房间里慢慢转了一圈,温亭湛应该是住在西边的床上,铺盖好好好的放在床上,因为许久没人打理过,上面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她的指尖在那层灰尘上轻轻点了点,就被灰尘染上一层灰色。
连问之说温亭湛是正月初八离开的,看来在那之后这个房间便没什么人进来了。
“温同砚走得急,东西也没来得及收。”薛宁走过来,将床上的被褥上的灰尘拍打干净,细心叠好,放在床脚处,“我出去寻些布来给被褥遮挡下灰尘。”
林清点头应承,看着薛宁出门,转身看向那放着笔墨的书案,走了过去。
除了笔墨之外,书案上的东西其实不少,成达的纸张、书本、画卷,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都是街上随处可见的东西。
林清的视线在这些东西上一一扫过,却在看见那书时微微一凝。
那一沓书约有四五本的样子,最上面的是一本游记,书很薄,可里面好似夹了什么东西,将书本微微顶起。
她将那书拿过来,随手翻开,低头一看,随之愣住。
只见里面夹杂着巴掌大的纸,这纸感觉很厚重,整体好似从中间被一分为二,一半是黑色,另一边则是白色,中央画着一株并蒂双莲,两朵莲花一黑一白,又相互交错着,黑莲占据那半边白纸上,白莲却画在黑色的那边,角落处盖着一个四方的红色小印。
这是谢豪口中那个带着狐狸面具身上的图案!
天禄卫将京城搜了个遍,都未曾见到身怀这图案之人,温亭湛的书里为何夹着这东西?
林清紧紧盯着纸张,眉头紧锁,喃喃自语,“这下面的小印是——重云花票。”
花票?
“大人,你看这个。”暗九一直默默跟在林清身后,逮到机会,三两下撬开了温亭湛的柜子,在里面找了找,翻出一条红色的绢帕。
“这帕子颜色不是正红,是桃红。”林清拿起帕子轻轻嗅了嗅,“是醉春香,是青楼姑娘的帕子。”
她瞧了眼那藏帕子的木柜,在最里面,很隐蔽。
第190章
难不成这温亭湛在某家青楼还有个相好不成?
林清将帕子收好,视线重新放在手中的重云花票上。
重云指的就是重云诗社吧,这所谓的花票又有何用?那个失踪的温亭湛与这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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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看在连问之的面子上帮衬一下,没想到倒是给了自己意外之喜。
看来得再去见一见连问之了。
突然,房顶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就像有什么东西从上面爬过,窸窸窣窣的。
暗九抬头看了一眼,低声道:“有老鼠来了。”
林清思索片刻,将手中的重云花票收进袖中,“按原计划行事。”
她现在是杨萧,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父母早逝,留下一大笔遗产,意外得知有个身为高官的舅舅,进京寻亲,被送进国子监混资历,舅舅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拨给她一个武功不错的小厮,名叫九儿。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武功呢,自然是要九儿来保护她。
下一瞬,原本关着的窗子砰的一声碎裂落地,一青衣蒙面人顺着窗口冲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直直刺向林清。
林清没有动,只是微微抬眼看了看那匕首,暗九已经迎上,硕大个书箱被当做暗器砸向青衣人的脑袋。
青衣人若是不躲,一旦被砸中,脑袋十有八九得被开瓢见红,他只得临时变招,将书箱踹飞。
这一耽搁,暗九已经纠缠了上来,虽是赤手空拳,却能和青衣人打的有来有回,眨眼间就是百十来招,银刃翻飞,拳脚生风。
若旁人来看,只以为这两人旗鼓相当,谁也讨不得好,甚至那个青衣人也是这么想的。
只有旁边看热闹的林清很是清楚,暗九这纯粹是逗孩子呢,看似咬牙强撑,实则眼里全是轻蔑。
行了,现在到她表现了。
林清顺手抄起桌上的砚台,朝青衣人砸了过去。
青衣人全部心神都在暗九身上,压根没防备后面‘不会武功’的林清身上。
暗九突然变招,抬脚踢向青衣人的左肩,右下方露出一瞬间的空荡。
青衣人心中一时激动,好机会!
他的匕首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突然从右手掉下,同时矮下身子,左手顺势接住刀柄斜刺而出。
青衣人仿佛已经想到了匕首刺破柔软的腹部鲜血涌出的场景,然而下一刻,他看见暗九对着他笑了。
青衣人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危机感,可一切都来的太快了,有什么重物狠狠拍在他的右肩上,只听砰的一声,骨头似乎都裂开了,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闷哼。
接着就是砚台坠地的声音。
林清看了眼坠地裂开的砚台,好像劲太大了……
她再抬眸,正对上青衣人吃人一般的目光。
林清正想再找些东西捎过去,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似乎是有学子回来了。
青衣人恶狠狠的瞪了林清一眼,顺着窗户再次飞了出去。
暗九立即与林清打了几个手势——可要派人跟上?
林清点点头。
外面的树梢微动,一个如影子般的人从树上飞下,悄无声息的追了上去。
暗九低声问道:“下一步,咱们如何做?”
林清看了眼满地狼藉,当机立断,“走。”
刺客已经跑了,若被旁人看见只怕会有理说不清。
她正要离开,突然一点银光自窗□□入,直直钉在角落处的一个劣质花瓶上。
花瓶犹如解体一般爆裂,哗的一声,碎裂的瓷器碎片飞溅的哪哪都是。
林清停下脚步,看来是走不了了。
“谁啊,怎么回事!”外面是刚从校场回来换衣裳的学子,听到动静立即围了过来,前前后后,门与窗瞬间站了不少人。
大家伙看见屋子里的情况顿时惊住了,只见这寝舍之内满地纸张书籍和破碎的瓷器,木制的家具上皆是被利刃划出的痕迹。
屋子里还能算完好的,大概就是站在屋子里的两个人了。
大家伙议论纷纷,瑾瑜的弟子谭文轩也在其中。
他从人群里走出来,惊叹道:“这是被抢劫了么!”他看向林清,“你谁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今日刚办完入学的学子,刚刚薛同砚带我过来看看寝舍,哪知道他前脚刚走,后面就进来一个青衣刺客,竟想要我的命!”林清微微瞪大眼,不断顺着胸口,好似被吓坏了似的。
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