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杀人掠货,结果被人正好撞见,有一种秘密被拆穿的怒气和杀意。
不大的密室仿佛堆满了火药,一点即燃。
林清状无所觉,笑容灿烂,视线在桌上的茶水点心上一扫而过,“这事儿可是巧了,本想过来吃顿酒,没想到穆公子竟也在,看来这酒喝不上,倒是要向穆公子讨杯茶水喝喝了。”
萧云跃脸色漆黑,眼中全是杀意,闻言差点将手里的茶杯给摔了,“不请自来是为贼,我看你是活腻了!”
“那要让你失望了,我这人天生命硬,怕是一时半会抢不走,要让萧公子失望了。”
林清丝毫不见生气,笑容仍旧明媚,“反倒是萧公子,伤的这般重,不急着去寻大夫,宁可带着伤痛也要在此地喝茶,看来是有些说法了。”
她的视线在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我这人究竟是贼,还是拿了赏金的衙门贵宾,不好说啊。”
萧云跃被噎得不轻,心中一沉,下意识看向旁边的穆晚唐。
穆晚唐眸中情绪一变再变,最终归于平静,露出一个颇为和气的笑容,指了指旁边空着的位置,“刘公子要来喝茶,我自是欢迎至极,请坐。”
“谢过谢过。”林清走到穆晚唐身旁的椅子坐下,姿态从容。
刘烨跟在她后面,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后背的衣裳仿佛已被汗水浸湿,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林清旁边的空位坐下。
穆晚唐取来两个茶杯,斟满清茶,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上,将两杯茶轻轻推到二人身前。
林清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茶味清远,也干净,她一口饮尽,将空杯放在桌上,“好茶,再来一杯。”
刘烨见她喝了,也是一口喝下,将空杯放在桌上。
这般举动,让桌上几人神色各异,看向林清的目光从杀意变成了戒备和警惕。
这里是他们的主场,有人闯入,不但不怕,还敢吃喝他们的东西,就不怕他们做手脚?
还是说有什么要命的后手……
摸不清二人脉络,一时半会反倒不敢轻举妄动。
穆晚唐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笑容更加平易近人,拎起茶壶再次给她斟满,“若刘兄喜欢,待会我让下人包上些茶叶给刘兄带着。”
“那赶情好,便谢过穆兄了。”林清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姿态闲适,端着茶杯轻抿一口,“不过几位可是有什么秘密?我二人在这,不会不合适吧?”
萧云跃快要气疯了,想要说话,却又被穆晚唐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
穆晚唐轻笑一声,一双狭长微挑的眸子闪烁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刘兄误会了,我们本就是朋友小聚,只是外面吵闹,这里更清净些。不过今日相聚便是缘分,不妨由我来向刘兄介绍一番吧。”
他手中折扇合上,扇尖指向旁边的萧云跃,“这位是赵国公府的嫡长孙,方才与刘兄有些误会。”
萧云跃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林清连个眼神都欠奉。
穆晚唐的扇子再次移向薛宁,“这位是国子监的学子,今年春闱正好下场。”
薛宁拱手作揖,“在下薛宁。”
林清懒得搭理他,上次在国子监寝舍,真当她不知道薛宁的算计,这种人便是趴在阴沟里的毒蛇,保不准什么时候蹦出来就得给人来上一口。
薛宁不动声色的坐回去,仿佛是一个隐形人。
“萧兄与薛兄今日皆是第一次过来,是我二位朋友带来的。”穆晚唐收回手,视线却落在对面的壮汉与那带着狐狸面具之人的脸上。
林清顺势看向那带着狐狸面具之人,本以为得在几天后的船上见,没想到这会倒是正好撞见了,这重云诗社果然与穆晚唐有关系。
穆晚唐见她一直盯着那人看,道:“这位名叫青狐,是重云诗社的建社人之一。”
林清眸光闪了闪,这个穆晚唐倒是实在,“重云诗社?好奇怪的名字。”
“不过是对外的说法罢了。”青狐忽然开口,声音温和而沙哑,“看小友装束,应是江湖中人吧,咱们重云宫亦是江湖势力,只是凑巧宫中教众喜爱吟诗作对,方才建了个诗社。”
若说重云诗社就是重云宫的化名,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后面那些话,林清一个字都不信。
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又疑惑的想了会,“江湖上也没听过这么个名儿啊。”
青狐浑身明显的僵硬了一下,右手指尖捏着一根细针,紧了又紧,才没甩出去,“真是许久没见过像小友这般直率的人了。”
林清一挑眉,“原来你也发现了,我这人向来直率可爱。”
青狐被噎了一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声音也彻底冷了下来,“行了,明人不说暗话,今日小友寻到这到底是何目的?”
林清笑了,这种事情,谁先开口,谁就已经输了一半,她抬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听闻几位手里有个大买卖?”
听到这话五人又是一愣,薛宁继续垂着头,萧云跃满脸茫然,青狐与穆晚唐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视线齐齐落在未曾说话的那壮汉身上。
密室打开的暗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这里没有窗户,全靠四周的烛火照明,四周一片安静,唯有烛火燃烧时偶尔传来的噼啪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壮汉的眼珠子动了动,像是机械一般移动到林清脸上,声音如他面目一般粗犷,“大买卖嘛,自是有的,但咱们这东西向来都是见不得光的,我如何能确定你身上是否藏了官家的皮?”
林清这会是第一次将视线放在这壮汉脸上,“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不是想多赚那三瓜俩枣,我和我兄弟又何必这么拼命,这位大叔就直说吧,如何证明?”
壮汉审视的盯着林清,“还要看你走的是哪家门路。”
林清笑了笑,“人有人道,鼠有鼠道,若论这京城的门道,那还得是陆有茶楼的陆九爷。”
陆有茶楼在大渊不少地方都有分店,面上开的是茶楼,实则做着买卖消息的生意,而且只与江湖人做买卖,绝不沾染朝廷半分。
可实际上这些都是想让人知道的,陆有茶楼本就是朝廷布下的暗棋,甚至有些查探不到的消息还得走天禄司的帐。
“原来是他。”壮汉双眉紧蹙,有点想不通自己是哪里有问题被陆九给盯上了,不过能跟陆九说上话,他也不能把事情弄得太僵。
就像林清那句话,人有人道,鼠有鼠道,一个弄不好,只怕会很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道:“我叫吴勇,日后叫我一声吴叔就行。”
林清含笑点头,没说话。
平白矮了一辈,不叫。
吴勇也不介意,扭头对青狐道:“将西丰镇张家巷的那批货交给她来做吧。”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