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林清真有意取她性命,这些人是否能够阻拦林清的脚步。
瑶琴紧咬着唇,哪怕再是不服气,也只能将这口气生生咽下,丢下旁人,匆匆离开。
快一些,或许她的手还有救。
瑶琴一走,身后下属也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林清与颜宛蝶二人。
房间内重新安静了下来,颜宛蝶看着林清,眼眶泛红,正要说话。
林清摇了摇头,抬手指指屋顶。
她仍能听见窸窸窣窣如猫挠般的动静,房上有人,外面也有人,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大概都会被记下传给其他什么人。
“弹琴吧。”她道。
颜宛蝶很聪明,立即明白林清的意思,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不知大人想听什么?”
林清在床沿坐下,“弹些柔和的调子吧。”
颜宛蝶应下,窗旁已经多了一张琴案,是刚刚瑶琴下属抬过来的,她走到琴案前坐下,十指放在琴弦上,深呼吸几次,平稳心情,拨动琴弦。
琴音响起,似乎该是一首温婉舒柔的曲调,却愣是被她弹的像是皮甲上阵一般大气磅礴。
林清颇为诧异,没想到看着娇柔的小姑娘,竟有这般心境。
不过想想也是,颜宛蝶经历的这些事情,若真是什么柔顺性子,这会怕是已经疯了。
林清收回视线,继续闭目养神,颜宛蝶既然已经在她这里,若她所料不错,应该已经有人要坐不住了。
一曲毕,颜宛蝶像是找到了发泄的渠道,又一连弹了几首曲子,有时心伤断肠,有时怒火冲天,又似乎隐含某种忧虑和急迫,最后所有情绪化为焦虑。
她弹琴的动作越来越快,直到琴弦在撑不住这样高压的弹奏,嗡的一声断成两截。
颜宛蝶骤然回神,不知所措的站起身,一时竟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迈。
这时,房门再次被敲响,一位妇人拎着食盒走进来,将从酒楼打包的酒菜在桌上一一摆好。
林清睁开眼瞟了眼桌面的菜色,这次倒是没什么问题,便将一副碗筷放在颜宛蝶那边,“吃饭吧,待会还有得忙。”
颜宛蝶经过刚刚那番发泄,这会心情已经稳定下来,点了点头,坐在桌前,却又在看见林清身上衣服的时候顿了顿,挣扎片刻,还是问道:“大人身上的衣衫似乎有些眼熟,可是见过杨萧杨公子?”
马甲早就掉了,林清无所谓道:“我就是杨萧。”
颜宛蝶愣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向林清的目光更加感激,端起碗筷开始吃饭。
大人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她得多攒些力气,不能拖大人后腿!
用过饭后,天已经彻底黑了,房内的烛灯被点燃,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林清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多时,房门再一次被打开,瑶琴带着一位孝服杀手走了进来。
她仍旧穿着那身青色衣裙,眉目清冷,只道:“白使要见你。”
林清睁开眼,扫了一眼瑶琴完好的右腕,却是目光微凝。
只见那手腕带着一串青玉珠串,正好九颗珠子,被一根细细的金线穿起,随意的挂在手腕上,又打了一个颇为凌乱的结。
那打结的手法乃是天禄司暗卫独有的手法。
林清又看了眼瑶琴,能把一个人扮演的这么惟妙惟肖,不漏破绽,又会司里暗卫才会的东西,是暗九吧。
也只有暗九才有这个能力。
林清若有所思,站起身,跟着几人往外走。
颜宛蝶原本在椅子上休息,见状紧紧跟在林清后面,一同走出房门。
夜黑风高,乌云遮月。
尽管天气不好,但风中寒意已然不如深冬时刺骨,鸟啼虫鸣时有响起。
林清看了眼黑沉沉的夜空,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鸟叫之音。
时而如乌鸦一般,时而又似黄莺,或长或短,杂乱无序。
林清垂下眸子,心思微动,这是天禄司暗卫联络的信号,西丰镇的人马已经交到暗五手里,这些应是暗九带来的。
有了人马,有些东西倒是能安排下去了。
尽管心思变换,林清脚下步伐节奏不见丝毫变化,不一会就到了白使书房外面。
这里看守的人更多,看见瑶琴,纷纷让行。
最里侧站的本是东婶,这会换成一个不认识的妇人,大约五十来岁,身材矮胖,一双三角眼盯着林清好一会才打开门。
所谓书房不过是弄了个简易的架子,放上几本书,又在窗前的位置放了一张书桌,不大的屋子,却足足点了五六盏油灯,将这里照的极亮。
白使就坐在桌案后边,手里正拿着一本翻开的书,见林清等人进来,招了招手,一旁伺候的下人立即搬来几把椅子。
瑶琴自然的站在白使身侧,林清走到靠近桌案前的椅子坐下,颜宛蝶站在她的身后。
其余人皆被挥退,唯独那名妇人被留在白使另一侧。
他放下书本,“此地偏僻,委屈侯爷了。”
“无妨,一时委屈罢了,本侯也并非受不得。”林清状似随意的扫过桌案,那书不算薄,书皮上方的字被挡住了,下方露出“国策”二字。
白使叹了口气,道:“八百年前,天下仍是乱世,是我大齐先祖开疆裂土,建立大齐,哪想到两百年前却被三位卖国贼窃取国土,一分为三,姬姓皇族惨遭屠戮,几乎灭族,唯有少数人在那场灾难中活下来。”
林清面容古怪,“可我怎么听说,是太子与楚王争权,帝王与荣霄长公主裂土,以至于战争不断,百姓民不聊生,所以各地方才出现起义军。”
三国的开国皇帝便是起义军势力中最大的三位。
这话算是把几人的老底给扒了干净,那老妪的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看林清仿佛在看杀父仇人一般。
白使的脸被面具遮着,看不见神情,但拳头紧握,手背青筋微现,看得出也很生气。
林清笑笑,“我没读过几本书,这嘴跟没把门似的,竟说大实话,若有得罪,还望海涵。”
白使忍了又忍,原本还想再说几句齐国的好,这会是半个字都说不出了,只得直入主题,“我已与主上谈过,林侯爷的要求重云宫可以答应,待日后建国之时,陛下会将渊京以北的地方划给侯爷自治。”
他语气稍稍一顿,“不过谈合作就有些伤感情了,只要侯爷加入重云宫,以后便是自己人了,这一家人哪有什么说不开的事情。”
林清略一挑眉,还真是好大的脸啊,说得好听叫入伙,只要她敢答应,下一步就是利用她蚕食天禄司了。
一直站在白使旁的妇人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四方小盒推到林清面前,“林侯爷服下这枚药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