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卫都极为熟悉之人,一眼便能看出差别。
就比如禁卫时常伴驾,所以在站姿上很讲究观赏性,两脚肩宽相近,后脚着力更多,收腹挺胸,左手自然的搭在左侧腰间的腰刀刀柄上,腰刀位置偏前。
可天禄卫恰恰相反,因为随时都准备跟人拼命,站姿更宽,脚底着力偏向前端,方便随时发力,腰刀位置则略微偏后,刀柄方向千奇百怪,但却是最符合本人快速拔刀的习惯。
跟着林清来的人都站在远些的地方,唯有邱文麟和孟杰跟在林清后面,在这些人面前一一走过。
这地方有将近近千人,几乎将这块空地站满,大家皆是身姿笔直,双目看向前方,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清的视线看似悠闲的扫过这些人,直到大约中间靠后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人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身披鳞甲,五官清秀,乍看之下,似与旁人一样,但若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站姿与其他人是有些差别的,尽管不太明显,但说起是禁卫,反倒与天禄卫更是相像。
似是察觉到林清的视线,那人的肌肉骤然紧绷,握住刀柄的手蹦出青筋,紧张的就像是被雄鹰盯上的兔子。
他反应很快,迅速放松身体,再次变成之前那样抬头挺胸的样子。
这下不止林清,便是孟杰和邱文麟也发现了他的不对。
邱文麟走过去,严肃问道:“你是谁下面的?百户是谁?”
若是禁卫,这种问题基本就是张口就来,那人却支支吾吾,一时不知如何说法,斗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这下不用再问,谁都知道这人有问题,那人转身就逃。
邱文麟怒喝:“抓住他!”
前后左右密密麻麻全是禁卫,大家伙连刀都没拔,往那人身上就一扑,一个又一个,跟叠罗汉似的,直接把人压在了最底下,连动一下都不太可能。
林清悠然站立,双手背负,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直至那人被绳索束缚,踉跄跪倒在她的面前。
孟杰在他耳侧摸索一下,立马找到一处豁口,指尖发力,猛地一扯,一张精巧的假面应声而裂,露出里面隐藏的那张脸,正是逃走的玄九。
玄九呆若木鸡,怎么也没想到他逃走连一个时辰都没到,就再次落在林清手中。
按照他的计划,天禄卫哪怕不是向深山追捕他的踪迹,也会往山下有人烟的地方查探才是,林清究竟是怎么锁定他的踪迹的?又是怎样在近千人的队伍中一眼发现他的?
玄九想不通,但看林清时,目光中多了丝丝缕缕的畏惧。
孟杰虎目一瞪,斥道:“还不快些交代!”
“既已被你们抓住,我没什么好说的。”玄九很快反应过来,挺起胸膛,紧紧盯着林清,“不过还请侯爷解惑,你究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寻到我的?”
林清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这就要问你的主子了。”
玄九目光微微一闪,“侯爷这是何意,重云宫除了远在盛国的宫主,还有谁能是我的主人。”
林清撇了一眼人群里的李炫,“李炫,你说呢?”
李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距离林清不远的位置,尽管周围禁卫不少,可那一身玄色布衣很是显眼。
李炫愣了一下,仿佛不明白林清为何点他名字一般,随即快速从人群中走出,疑惑道:“大人有事吩咐?”
林清上下打量他,忽然问道:“你今年年岁几何?”
李炫眼皮抖了下,如实答道:“下官二十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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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笑了笑,“这个岁数想来那件旧事你是不知了。”
李炫一愣,“旧事?”
林清道:“朝中能养暗卫的人家不多,大多都是皇亲国戚,训练方法和所练武学,走的也都是皇家暗卫的路子。”
她稍稍顿了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炫,“大约二十年前,吴王府曾被刺客潜入,暗卫护主不利,吴王受伤不轻,于是先帝下旨,命天禄司指挥使将训练暗卫的一应方法和武学抄录给吴王府一份,从那之后,吴王府暗卫的训练方法便在皇亲内独树一帜。”
当然这里面还有事情,就比如皇帝不可能让那些皇亲国戚手里的人马比皇帝的暗卫营还要厉害,所以皇家暗卫营流露出的暗卫训练法本就是简易版的。
天禄司当然也不能例外,该保留的保留,该简写的简写,等于给吴王府的也是一份简易版。
这也就导致,吴王府的暗卫在某种程度上与天禄卫有一些相像。
所以林清一看玄九的言行举止武功路数,就觉得有点眼熟,再看那张大众脸,基本上也就确定了玄九的身份。
这件事有关皇家颜面,知道的人不多,但绝不是李炫一个庶子能知道的。
李炫瞳孔巨震,眼皮狂跳,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戳进手心,却仿佛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林清慢悠悠走到李炫面前,就像是在看路边的猫狗一般,“想来这训练暗卫的法子始终不曾到你手中,否则重云宫里也就不会那么多废物,你也不会这般重用玄九,哪怕以人做饵,也要把玄九救出来。”
李炫低垂着头,咬了咬牙,“下官来此只为侯爷安危,别无他想,着实不知侯爷在说什么。”
林清懒得再绕圈子,直言道:“你才是重云宫真正的少主。”
此话一出,众人如遭雷击,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炫。
李炫虽是庶子,体内流的那也是皇家血脉,重云宫却是前朝余孽,按理说他们这里每个人都有可能与重云宫有关,唯独李炫没那个可能!
可这话却是林清嘴里说出来的。
不用什么证据,只单凭这个名字,就算事实太过荒谬,那也一定是真的!
李炫同样瞪大眼睛,瞳孔骤然放大,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犹如擂鼓。
他想继续否认,可他太清楚林清的本事了,若林清对他还有一丝怀疑,都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既然选择此时拆穿,必然是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让他无从辩解。
可李炫不甘心,他瞪着林清,仿若受到什么天大的屈辱,怒道:“侯爷可有证据?若无证据,这般污蔑,下官断不敢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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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笑笑,却没接他的话茬,“其实冬狩之时,细作武章认罪,本侯便有疑惑,看他行动而言,宫中必有眼线与他联络,可究竟是在在给他传讯?”
“后来翰春苑时,你那些自作聪明的证词,便让本侯确认你这个人有问题,温亭湛想要混入翰春苑内,就凭祠部司那个张士诚一人可不够,你当那些禁卫是吃干饭的?”
“温亭湛若想潜入翰春苑,必是有细作混于禁卫之中,引开巡逻,又在之后的日子帮助温亭湛隐蔽行踪,也是因为有细作的帮助,才致使颜回的尸体一直未曾被人发现。”